明府。
明珠夫妇听到皇上身边的顾总管来了,赶紧迎了出去。
“明珠大人,咱们万岁爷想见大公子,不知道大公子在不在?”
“容若一早出门去了,此时应是在城楼那边。”
“那奴才就占用府中的一块地、一些时间,等着大公子回来。”
“顾总管,这回皇上找容若,为的是什么事?”
“国家大事。”
明珠一惊,一边想到自己、一边想到鳌拜,也不想往下问了,就吩咐管家带了顾总管入屋去坐,自己跟夫人回了房。
觉罗氏问:“老爷,可要叫人去城楼那边把容若叫回家?”
明珠摆了摆手:“你就这么确定容若没有乱走?”
“咱们儿子能走去哪儿?就算容若多逛了几处别的地方,老爷你也该准了他。”
“夫人糊涂啊!皇上这次叫容若进宫共商国家大事,怕是认真的。”
“怎么见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父子之间的心灵默契,觉得容若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回复。”
另一边。
纳兰惠儿坐在侧阁的房中,数着参加选秀的日子越来越近,心中难免伤悲。
答应表兄再多“两相忘”,也抵不过“情已深”这三个字啊!
一页一页的词稿,包括那张从渌水亭随风纷飞而来的新稿,都是这般扣动心弦。表兄写下的每一个字和每一句话,读过便是不能忘,记下便是一辈子。
惠儿转向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
最是相思藏不住,未入宫门花颜盈。
已是三千三生情,转瞬俱来成水饮。
何须侧帽惹人效,把笔之词天下赢。
渌水菡萏夏时开,可怜深阙无蜻蜓。
忽然就想到沈宛了,那个从江南而来、对容若大胆而执着的女子。
惠儿觉得自己对沈宛并非抱着敌意,而是不喜欢沈宛接触容若的方式:不能正大光明就私下多见;能够坦荡相助就抛头露面;甚至还敢轻易说出“我这辈子所爱之人,只纳兰公子一个”这样的话,到底是有几分把握自己也被容若喜欢着、深爱着啊?
沈宛你不知道吗?
纳兰公子是天下人的纳兰公子,不是你我能够消受得起的。
惠儿低头,轻嗅了嗅一块未点燃的纳兰香香块。
竟然双目氤氲,为什么忽然就想哭了呢?是因为“爱而不得”这个四个字吗?
明明,这个新年唯一的愿望,就是:“请菩萨保佑,我纳兰惠儿与表兄容若,爱尔得尔,美满一生。”
能够……实现吗?
*
瓜尔佳府邸。
朴尔普大人一见纳兰性德登门拜访,大喜。
“贤婿。”忍不住就这么叫了一声。
“啊?”容若露出了猝不及防的表情。
“本官的意思是:得‘闲’多来我府上一‘叙’。”
“哦。”
“你可是来见小女云辞?”
“不是,容若有几句话想对朴尔普大人说。”
“跟本官说也一样,你说吧!”
“鳌拜大人未朝贺皇上,是一过而非一罪,照着老汗王努尔哈赤厚待功臣的祖训,不至于下罪。鳌拜大人勾结蒙古兵马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容若会告知皇上始末,这事鳌拜大人无罪。”
“那就好,不然作为瓜尔佳氏的宗亲,可要仔细应对才能保全家中上下,‘贤婿’你说是吗?”
“朴尔普大人,请叫‘纳兰性德’或是‘容若’就好。”
“本官之所以想把女儿云辞嫁给你,并不是只在于门第,更是在于你的品格。仔细想想,云辞跟别的八旗格格相处不来,容若你跟八旗世子似有隔阂,又何其类似?”
“云辞格格喜欢西洋文化,大人府中可见诸多西洋摆设和家具,容若觉得极好,大清需要这样的望族。若是大人可以接受汉人为婿,想必只会给府上添彩而不会给府上抹黑,容若知道云辞格格跟如意馆画师合得来,所以才说出这些话。请大人酌情成全。”
“汉学这东西,有你的文章就足够,无需多叫一个汉人来充当我瓜尔佳一家的门面。本官问你,禹之鼎要是入我家为婿,能够我家带来什么好处?”
“除了让云辞格格得到幸福以外,没有其他联姻互利上面的关系。”
“你不是清楚的很吗?”朴尔普问,“你是明珠大人的长公子、一块前途无量的珠玉;禹之鼎是破落户出身的汉人,顶多就是会画画,画的画能够被宫廷典藏,除此之外,他还能干什么?”
“容若只是觉得:男女之间结成夫妻,两情相悦比父母之命更重要。”
“容若你不一样,无论是谁嫁给你,都会得到幸福。如果她得不到幸福,那也是她的不是、她不好。”
容若从瓜尔佳府中出来,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自己这一趟,明明只是想跟朴尔普大人说鳌拜之事,好让云辞对此有个底,但是本末倒置,反而是聊多了男女婚嫁之事。
算了,传达之意已经尽到,还是赶快回自己家吧。
不然,阿玛和额娘该担心了。
*
容若午后才回到家中。
一看见停在府外的车马,他就知道顾问行顾总管来了。
去见顾总管之前,明珠把容若叫到了房中。
“儿啊,你今日去城楼观望那支蒙古兵马,发现了什么要紧的端倪没有?”
“有许多,但是只先跟阿玛说一句最要紧的话:徐乾学此人,宜避不宜交。”
“日后你参加科举,卷子没准就是他阅。”
“儿知道,所以才提醒阿玛。”
“那你自己小心,只可将徐乾学当成文字之师,而不可将他当作良师。”
“阿玛也是,官场多艰,怕的不是墙头草,而是依附索党、依附明党之后,自成一派的倒戈向索党、向明党之人。”
“好,阿玛知道了。你今日辛苦,一会去皇宫的路上,好好把在皇上面前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事情都捋一捋,这边阿玛也会先做着提防徐乾学的对策。”
容若朝明珠点了点头。
走向了顾总管候着的客厅。
*
书房之中。
纳兰对玄烨行了君臣之礼,然后照着玄烨的意思来到了他身边,一起看一幅画。
玄烨道:“你叫朕久等,朕就叫了曹寅和禹之鼎先过来陪着。”
不等纳兰有所反应,顾总管就先一步回话道:“是奴才办事不力。求万岁爷开恩。”
玄烨往外头一指:“出去外头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顾总管应了一声“是”,一甩拂尘,让其他太监和宫女一并退下了。
“禹之鼎说自己五日三夜未眠,给朕画了这幅《康熙皇帝接见蒙古王公图》,纳兰你来看看怎么样?”
纳兰仔细观摩了画好一会儿,才得出结论:“除去场面的虚实本身,臣认为:皇上英名可成。”
“是吗?”玄烨龙颜大悦,“朕打算后天就建功立业,一击拿下鳌拜。”
“好!”纳兰神色稳妥,“皇上事成,是臣生辰前最大的可喜可贺之事。”
曹寅在纳兰耳边提醒道:“纳兰你应该反应的激烈一些,要多惊讶有多惊讶,要多么直言相劝有多么直言想劝,皇上不正等着吃这一套吗?”
“预料之中的事情,”纳兰奇怪地看着曹寅,“我没什么好胆战心惊的呀!”
“你俩嘀咕什么?”玄烨一把在椅子上坐下,“朕说你们三个,朕后天是要干一件大事,就不能给朕一些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禹之鼎忽然往地上一跪,一脸认真道:“启禀皇上,臣不必瞒着,臣喜欢鳌拜的堂侄女官云辞,若是接下来商议如何铲除鳌拜之事,臣应当回避才是。”
“混账!”玄烨气道,“国事当先,情字为末。你要是辜负了朕的信任,跑去给鳌拜的堂侄女通风报信,你还算是个忠臣吗?”
禹之鼎咬了咬嘴唇,“那皇上想要臣怎么样?”
“你给朕站回原位去!”玄烨勒令道,“朕擒拿鳌拜当日,曹寅在外头埋伏,纳兰在家里呆着,身边就只留下你一人陪伴。”
禹之鼎的双手握成了紧实的拳头,“皇上的意思是,叫臣亲眼看着云辞的堂伯父被拿下?”
玄烨冷问:“怎么?你不想见证这光载史册的大场面吗?”
禹之鼎恨恨道:“臣即便是从头看到尾,也不会在云辞格格面前提半个字!”
“官云辞对朕大不敬,说朕没有自己拿主意的本事、不具备下定战略的眼光。”玄烨记仇道,“要不是纳兰保她和保她一家,朕时时刻刻都能拿一条理由出来,让她一家跟鳌拜同罪。”
禹之鼎拿起桌上的墨盘,正要往《康熙皇帝接见蒙古王公图》上一摔,被曹寅拦了下来。
“禹兄,你可千万别为了一个女人,把这么一幅传世大作给毁了啊!”曹寅劝道,“就算是纳兰,他被皇上气的再难受,也没有在皇上面前失态过。”
玄烨侧头对曹寅一瞪,“朕什么时候气过纳兰?”
曹寅浑身震一激灵,“皇上自己不觉得,臣在旁边看的清楚罢了。”
玄烨一扫自己的陪臣:“纳兰,你自己说!”
纳兰道:“皇上何时为君,何时为友,臣分得清楚。”
禹之鼎走到玄烨正对面,与皇上目光水平相对。
他逼着自己道:“既然皇上信得过臣的胆识,那除鳌拜当日,臣就站在皇上身边,不眨一下眼睛,不动一下脚步,堂堂正正地做一个见证之人。”
玄烨一笑:“好,朕的侧臣,就是要这样的气度!”
玄烨转向纳兰,猝不及防地问他:“你给朕想出一条‘鳌拜只囚禁、不立杀’的理由来。”
纳兰才思敏捷,从容而清醒应道:“鳌拜忠于大清而不忠于君。这个理由足够吗?”
玄烨大笑。
笑的震天,也笑的凄凉。
“你们三个不要觉得朕狠绝,为了灭一个鳌拜,也对你们步步相逼。朕就是偏执,就是要自己的侧臣个个是能人,能协调、能抗压、能出策的能人!”
玄烨看向禹之鼎,“你别在心里怪朕,认为朕叫你见证那一日你就对官云辞有愧,鳌拜是她的堂伯父不是她阿玛,她要是个有眼光的八旗格格,就该在听完你的描述后,大赞朕是位明君!”
禹之鼎单手左手压着半拳未松的右臂,“臣,无话可说。”
“你也一样。”玄烨忽然冲纳兰道,“要是对朕刚才的那一问答不上来,朕一样治了你的罪!”
如果说禹之鼎被玄烨气的全身是无形的火,熊熊燃烧;那么纳兰面对玄烨的态度,心中就只剩下凉,冰冰清冷。
“关于鳌拜,臣有别的事情要回话。”
“说——”
*
“臣去城楼看过那支蒙古兵马了,得出推论有三:人员并非来自蒙古,只是被人卖通,做出蒙古骑兵的样子;人员士气不振,鳌拜经战多年,率兵打仗经验丰富,不可能看的上那些兵马,所以鳌拜为首之说不成立;朝廷应当派出军队去把那支虚张声势的兵马拿下,从他们口中问出主使。”
“谁这么大胆子?”玄烨一拍桌子,“敢安排这么一出戏来欺君误国?到底想得到什么?”
——徐乾学。
纳兰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
——坐山观眼前虎斗,尽收后续渔翁之利。
纳兰没有说出那人的动机。
——想进一步确立自己在士人之中的威望,想攀附党羽爬夺高位。
纳兰没有说出那人的目的。
“皇上,一个‘兵’字,不一定是武将在用,文臣也有翻弄风云的意志气。”纳兰对玄烨点到为止,“士人之弊,积存已久。”
玄烨安静地思忖了良久。
“纳兰,要是那支蒙古兵马明明与鳌拜无关,朕却要给鳌拜这条欲加之罪,你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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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法?”
“臣只能说便宜了那个在幕后主谋一切的士人。他算准了自己搞出这些事情来,一切由鳌拜那块垫脚石担着,所以他在窃喜:喜自己没事,喜鳌拜活该,喜自己成全了天子。”
“朕放眼大局,认为这个亏鳌拜吃定了。”
“皇上应该想想,那个幕后之人为何能够调集那支兵马?以及那支兵马为什么愿意为他效力?还有,理藩院本应管理外务,为何当中无一人向皇上上报兵马之事,是否跟幕后之人做了什么交易?”
“看来你是想暗示朕,那个幕后之人的身份地位不低。”
“文官,略通军事,与鳌拜不和,且在大明和大清的文人圈子里面有一定份量的人,皇上应该心里有数是谁才对。”
“朕知道是谁了。“玄烨有所觉悟,”但是纳兰,你不能怪朕这次要放过他。“
纳兰道:“让鳌拜背负那个文官做的恶,合时局但不合理。”
“可是那个文官的把戏选对了时机呀!”玄烨心里似乎在偷笑,“朕,就是缺这么一个理由来让鳌拜罪加一等。”
“云辞格格跟我说过,”禹之鼎冲玄烨一吼,“皇上要除鳌拜可以,但不借用非正道之理据、光明正大地将鳌拜论罪,才是一国之君该有的作为。”
“天无二日,有鳌拜在,朕就算不得是大清江山唯一的主人,所以不管借什么外力、不管用什么手段,朕意已决,照行不误。”
“有些话皇上也许不想听,但臣还是要说。”
纳兰直言:“于佞臣,巧技除之,难免后顾之忧;于反臣,借力拔之,非能斩草除根。皇上要是按照原来的计划除鳌拜,亦可计日程功,如今却为了给鳌拜多添一条不实之罪、而故纵挑拨离间多方关系的文官,实为错行。”
玄烨呵笑一声,道:“纳兰,知道为什么八旗世子们都不愿跟你打交道吗?不是你性格不好、品格不佳,而是因为你是朕的人。他们够不上你的高度,自然排挤你。但是朕庆幸,自己这个孤家寡人竟然能够留得住像你这样的忠臣。”
“皇上曾对臣说,鳌拜有三十大罪。”纳兰客观道,“可是仔细想想,鳌拜的地位不是全靠自己的战功得来的吗?在臣看来,辅政跟专权的区别,就在于鳌拜是否把康熙皇帝放在眼里:专擅处事,事后相告,是为目中无君;位高而慎,行事而晓于君,是为尊君以礼。”
“朕——”
玄烨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了禹之鼎的唾弃之声:
“三十条大罪,真亏皇上罗列的出来。臣等是不是应当谢皇上:没有逼着臣等一起想别的罪名?”
“你给朕住口!”
“今日臣放肆不止一回了,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禹之鼎拿起侧桌上的一壶酒一饮,“臣没见过将鳌拜的三大奇功变成三十条大罪的皇帝。玄烨你,就是为了亲政而无所不用其极!”
“住口!”
“鳌拜的功绩:第一条,康熙朝,鳌拜并没有大规模征战,而是安抚前明余党投降,这是避免劳民伤财之功;第二条,鼓励开荒,调整税策,使的大清人丁兴旺,这是重农重民之功;第三条,荣光满身,未给瓜尔佳氏一族谋利益,未举荐系族之亲为官为妃,这是严于律己之功。”
“你是想为鳌拜立功德碑吗?”
玄烨双目圆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墙上一把抽出宝剑,直指禹之鼎。
曹寅赶紧为朋友求情道:“皇上,禹画师他连续作画五日未歇,心绪疯迷也不是不可能。理应立刻叫人带他回官舍去休息才是!”
“来人——”玄烨冲门外大喊一声,“给朕把禹之鼎带下去。曹寅你跟着去,直到进了官舍的房间为止。”
“是。”曹寅跟着两位官兵一起走出了书房。
*
玄烨交叉着双手,坐在位置上,摆出了:纳兰,现在又是只剩下你我君臣二人了的模样。
玄烨拿起禹之鼎喝了一半的酒壶往杯子里倒酒,“纳兰,你喝吗?”
纳兰拿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臣应当理解皇上的心情,所以陪着皇上喝。”
玄烨跟纳兰碰了一下杯子,猛灌一口,“朕高兴,朕越是生气就越是高兴,这样的状态,你懂吗?”
“懂。”纳兰把桌案上的画轴卷了起来,改铺了一张白纸。
“鳌拜之事,说白了是皇上个人成长路上的大事。臣想明白了,皇上只想体验一把真正意义上的成功,那就是把朝纲的说话权重归手中,而不在于整个擒贼的过程有多么惊天动地、以及处理逆贼的方式参杂过多少难分的黑白。“
“罢了,你别看朕一笑一怒、一酒一狂,”玄烨像是在闻成功的味道一般,张开双臂,感受着前方的空气,“朕的心里,笃定的很,有把握的很。怎么样?你能站在朕身边,能感受到吗?”
“能。”纳兰应的简洁有力。
“皇上的心情,比御驾亲征更汹涌澎湃。因为没有硝烟的擒拿鳌拜之战,那一幕幕成功的结果,已经在皇上脑中上演过无数次了。”
玄烨又灌了一口酒,笑问纳兰:“你这家伙,为什么不早点说这些朕爱听的话?”
纳兰把空酒壶挪到一边,“臣不是逢迎皇上,而是真切地与皇上有所共感,才出此言。”
“朕不能多留你,你回明珠身边去吧!”玄烨拍了拍纳兰的手背,“由此暂别,等朕亲政当日再见。”
纳兰真挚道:“今夜明灯,见骇浪与天浮;明夜明灯,观关塞与吴钩;后日明灯,臣与皇上同贺愿成之喜。”
“三夜明灯,三千新年宫灯,比不上你欠朕的那个——亲手雕刻的蜡烛。”【注1】
“明明是皇上千方百计‘要’,怎么变成了是臣‘欠’皇上的?”
玄烨笑而不语。
离开前,纳兰在白纸写下“徐乾学”三个字。
“表里不一;心思缜密;才非正用;欺君误国之嫌,臣指的是他——”
【注1】玄烨向纳兰要“雕刻的蜡烛”之事,见第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