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锦棠很固执,一定要接谢东良回来:“把二叔放在果园里,我们家成了什么了?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他见谢东升还是没有说话,又补了句:“不管二叔能活多久,我们都有义务照顾他终老。”
因为换亲的事逼死了谢锦年,而谢东良又是因为帮他盖新房摔断的腰,他对谢东良有愧,早已做好了照顾他一辈子的准备,他埋头就朝家里走去:“我跟爷说一下,去把二叔抬回来。”
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他的儿子怎么就这么老实?!谢东升脸色沉了下来,拉住谢锦棠:“新婚三日不宜大动,过几天再把他接回来吧。”
村子里的确是有这样的说法,谢锦棠犹豫了一下,反对的话就没说出口,算了,也不差这两天时间了。
村子里很热闹,丰收集市的管理长来了,要抽调水性好的民壮去修桥:“碎石村的大领导派人过来修桥了,就在怒吞江的对岸,一道沟的村子都得抽人手去帮忙,三花村挑十个,杨柳湾挑十个,都去那边修桥去。”
村民们议论纷纷,都不太愿意。
村长谢梧生沉着脸:“有愿意报名的吗?”
谢锦棠第一个举手报了名,村民们哗然:“锦棠,你刚结婚怎么也报名?”
谢锦棠不想管家里的烦心事,更不想面对家里那个只有十三岁的“新娘”,他心里苦闷,只想离开家清静一下,去哪里干活都无所谓。
谢锦棠先报了名,然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个水性好的人报了名,等凑够了十个,谢梧生才道:“去修桥的这十个人,每人每天补贴10块钱,包吃住。”
“哗”地一声,村里人登时就闹了起来:“村长,这不公平啊,怎么不早说有钱啊?”
“就是,早知道有钱的话我就报名了。”
“我水性也很好的,身子也强壮,你看报名的都是些什么呀?重新选一下吧”?
谢梧生懒得理会他们的异议:“第一道梁是我们几个村子出去唯一的路,就算没钱你们也应该主动站出来修!愿意拨款补贴那是大领导体贴我们不容易,你们真以为次次都有这种好事吗?自愿报名你们不愿意,听到有补贴就上赶着来?机会没抓住只能怪你们自己,还能怪谁?”
他招了招手:“报名的10个人,回家收拾几件衣服,跟着管理长一起出去修桥,没个十天半月的,这桥只怕修不好。”
没能主动报名的人就更悔了,十天半月,那不就有一百多块钱了,村里人赚钱的机会很少,这一百多块钱够一家子几个月的花销了。
知道谢锦棠报名去修桥,罗金娣跟黄玉英本来还不太乐意,但听到能赚个百多块,立刻就愿意了,家里建了房又办了酒,存款花得一点都不剩了,这时候有进账,他们巴不得谢锦棠能忙两月的。
黄玉英帮他收拾了两套衣服:“包吃住的,也没地方花,领到钱后回来我帮你放着。”
谢锦棠不在意地点点头,拿起包袱就出门了,李小玉伸着脖子望,他也没回头看一眼。
谢锦棠本已出了门,走到院子里又折了回来,找到谢烟斗跟谢东升:“说好过两天去果园里接二叔回来的,我不在,你们别忘了。”
谢东升眼睛一闪:“知道了,好好干活,怒吞江水深,别掉水里了。”
谢锦棠的水性很好,而且现在雨季已经过去了,水面还算平静,就算是掉下去也能自己游上来,他点了点头,跑去跟村里人集合,一起跟着丰收集市的管理长离开了三花村。
水稻已经抽穗了,谢烟斗早上去巡的时候发现有虫,叫谢东升打药:“靠近果园的那片田犯虫了,你拿药去打一打。”
谢东升垂眸,应了一声,进屋拿了桶跟农药就去了。
谢东升手里提着农药去了果园边打药,打完后他去看谢东良。
谢东良下身已经完全不能动了,正面朝上地躺着,眼睛紧紧地闭着。
“老二,我来看你了。”谢东升开口,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谢东良睁开了眼睛,唇边浮现一抹笑,眼神却奇冷无比:“来了?锦棠呢?”
谢锦棠早上过来的时候跟他说了要接他回去,他以为除了罗金娣,其他人不会再过来看他了。
谢东升上前掀开他的被子,扶着他侧了身子,看他腰后的伤口,断骨还在,上面厚厚地敷了一层草药,味道刺鼻,但谢东良的烧已经退下去了,伤口的炎症也在逐渐消退。
郭医生都不敢治的病,让罗金娣几贴草药给救活了。
谢东升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把谢东良放了回去。
“第一道梁要修了,村里招人修桥,锦棠报名去了。”谢东升淡淡道,“不过锦棠临走之前,叫我把你接回家去。”
谢东良咧嘴一笑:“我知道,锦棠说以后把我当父亲孝敬,哥,我想把锦业过继过来你不肯,现在锦棠要把我当老子养,我更高兴,以后有儿子了。”
谢东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谢东良看在眼里,笑得更开心了。
谢东升道:“老二,你的伤口好像更严重了,要不要我帮忙换一下药?”
更严重了?谢东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明明就在好转,但谢东升却还在说他更严重了,存了什么心,他清楚得很,他咧嘴笑:“不用,药很好,妈会帮我换的,你记得快点跟爸来接我回去就好了。”
谢东升沉默半晌,站了起来:“行,我回去跟爸说,很快就接你回家,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妈给你做。”
谢东良:“有什么吃什么,我不挑的。”
谢东升道:“锦棠昨天结婚,家里还有点腊肉剩下了,我叫妈给你炒个腊肉饭吧。”
居然还关心他吃什么?谢东良这下有点摸不准他的态度了:“随便。”
谢东升点了点头,拿着东西离开了。
他想干什么?谢东良明明能感觉到他身上阴冷的气息,但说出来的话一句都听不出来异常。
不过他不在意,只要谢锦棠肯奉养他,他在乎谢东升干嘛?
谢锦棠对谢锦年的死有愧,只要他牢牢地抓住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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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愧疚之心,他以后的日子就能熬下去。
谢东良冷笑,郭医生直接让人把他抬回来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啊,自己强行翻了个身,再加上几贴山里的草药,阴差阳错之间竟让自己活下来了。
他才41岁,且有得活呢。
谢东升出果园的时候遇见了村里的邻居谢义仁,两人的田地相邻,他也是村里少数知道谢东良被挪到了果园的草棚里的人。
谢义仁道:“来看东良?他怎么样了?”
谢东升愁眉苦脸:“熬日子罢了,估计就这两天了。”
谢义仁就叹了口气:“这都是命啊,有什么想吃的就给他吃一点吧。”不怪他不起疑,谢东良骨头都露在了外面,医生不肯收治,基本已经判了他死刑了。
农村里的规矩,死在家里不吉利,残喘之际都会挪到没人住的牛棚、猪圈或者果园荒废的棚子里,免得弄脏了家里,所以谢家把谢东良挪到果园里来没人会质疑,只会更加相信谢东良时日无多。
将死之人更加吓人,旁人知道谢东良将在果园里去世,只会离他远远的,根本不会想着要接近他。
谢东升道:“他说想吃腊肉饭,我回去给他炒去。”
谢义仁叹息:“想吃饭了,估计是回光返照了,家里腊肉不够的话,我那里还有一块。”
谢东升一脸感激:“够的,谢了。”
谢义仁道:“应该的,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谢东升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着桶回去了。
桶里面放着没用完的小半瓶农药。
回到家,谢东升拿出一块腊肉切了一半,炒了一大碗。
黄玉英奇道:“都吃完晚饭了你炒饭干什么?”
谢东升道:“东良想吃腊肉饭,我给他做一碗。”
黄玉英心疼:“他想吃腊肉饭你也不用切半条肉啊,你看看这碗饭里的肉,够我们全家吃一顿了。”
谢东升瞪眼:“你闭嘴!我弟弟想吃点腊肉怎么了?滚一边去。”
黄玉英心里不高兴,拿着家里的东西摔摔打打的,念叨着家里的日子是不是不用过了?统共就剩下那么一条腊肉,给谢东良做顿饭竟然切了一半。
谢东升不理她,炒完饭后太阳已经下山了,夜幕正在逐渐逼近。
罗金娣给谢东良煮了中药,谢东升接过来:“妈,天快黑了,我去给东良送吧。”
罗金娣不疑有它:“快去快回,小心点走路。”
谢东升回屋拿了个篮子,又从半撂子那里拿了什么东西带上了,用布盖好,端着碗就往果园里去。
路上遇见好些从田里归家的村民:“去给东良送饭啊?”
“对。”
“做了什么呀这么香?”
“腊肉炒饭,东良说忽然想吃了。”
“哦哦,他想吃的话就让他多吃点。你们也看开点吧。”
“嗯,会的。”
“需要帮忙就说,我们都在家的。”
“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