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什么?
虞昭昭捂住心口,拼命止住从心脏蔓延出去的一波波颤栗,不止是神识,就连皮肤还有尚未消散的酥酥麻麻。
她方才看到的是一双眼睛……吧?
只一眼,心头上还残留有那对清淩淩的凤眸带来的冷意。
这是怎么一回事?
总不会是她频繁使用神器,走火入魔了吧?
问天衍,这个不靠谱的神器竟然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一对眼睛?]天衍一脸懵。
不,它没脸,但从文字里可以看出它真的很懵。
[该不会是你太累了?]天衍写道,[你有感觉到灵力枯竭么?]
“没有。”
自从知道被困在汲灵阵中,她就很注意控制灵力的消耗。
[没有就行。走火入魔那是不可能的啦,我可是正经的神器,跟那些借神器的名头去骗人、实际上会使人走火入魔的魔器可不一样。]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魔器?”
[当然有了,这种魔器可坏可坏了——伪装神器骗人结下契约。神器多罕有啊,只听过没见过,结契者一不小心就上当了。]
虞昭昭从未接触过魔器,想不到生出灵智的魔器跟人比也不差什么了,居然会无师自通伪装成神器去骗人,这绝算不上是普通魔器了吧。
蓦然,她想起宗门其中一条门规,每个新弟子刚入门之时,都会再三被告诫不能轻信任何有灵识的宝物的口中之言。
轻信者,则会有被夺舍的危险。
当时举的例子是有人捡到了一枚罕见的玉佩,没想到玉佩里住着一个随身老爷爷。
老爷爷给灵石给天材地宝给功法,使得玉佩持有者修为飞速上涨,那人以为自己终得道飞升,结果却让人惊愕——
他的肉身被玉佩老爷爷夺舍,神魂则成了老爷爷的养料。
在修真界,肉身湮灭不代表死亡,有的大能失去了肉身,但会借助法宝灵物容纳自身神魂,伺机夺舍。
这条门规便是让刚入门的新弟子小心防备这种情况。
天衍口中的魔器,跟宗门告诫新入门弟子时举的例子虽细节不同,但都是如出一辙的骗局。
若论蛊惑人心,假冒神器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这种魔器还很会装样子,一副和蔼慈祥,洞悉世事的模样,凡事有求必应——天材地宝,珍稀异兽,结契者想要的,不想要的,甚至没想到的,都应有尽有。]
[但是,结契者所获得的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魔器会千方百计诱导结契者做坏事,动摇他们的道心,到最后,结契者无一不是走入歧途,堕入魔道……]
虞昭昭:“……”
天衍写的这行字,跟它之前写下的那句——“使用法则天书,一次性满足你所有愿望”,有什么不一样吗?
可以说是一个意思,前后完全可以对应上。
这倒不是说天衍是魔器伪装成神器,毕竟没有证据,不能只凭一段话就定它的罪。
她想说的是,它也太不讲究了吧,任谁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不犯嘀咕呀?
若换作一个敏感多疑的人听了,才不管你是真神器,还是魔器伪装的假神器,一日得不到证实,一日都要被怀疑,你就等着永远被防备吧。
虞昭昭叹气:“你倒是真不怕啊。”
天衍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事,疑惑地写下:[怕什么?]
这份坦荡天真,若说它是装的,那它的手段也太高明了。
虞昭昭相信天衍没有这份心机。
她三岁便跟着父亲上朝,耳渲目染之下还是有点识人之能的——虽说天衍并不是人,但道理还是那个道理,一通百通。
说起来,若不是天衍趁她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便结下认主契约,她未必肯如此轻易地结契。
天衍当时的动作太快了,好像生怕她后悔似的,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就与她结下了认主契约。
[话又说回来,你遇到的这事,我有点想法。]天衍见虞昭昭没回答它,也没多想,又把正题拉了回来。
它认真分析:[算起来,你在短短时间内召唤了天地法则五次,以你目前的状况(金丹碎裂)来说,确实是个挺大的负担。]
我谢谢你了,不用再次强调。
虞昭昭直接忽略“金丹碎裂”这几个字:“你给我透个底,一天可以召唤几次法则?”
若是因为召唤法则次数过多,过于疲劳产生幻觉,那么她可就要控制使用神器的次数了。
天衍也不清楚,沉默了一会儿,才写道:[唔……这个因人而异,对你来说次数应当不能太多的吧,大概不能超过五次?]
好家伙,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她刚好就用了五次!
虞昭昭被哽住,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只能五次,六次都不行?”
[唔……这个不好推断。]天衍陷入了思考当中,过了一会儿才现出一行字,[要不你等会再试试?]
“……好的,我明白了。”虞昭昭叹气。
看来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了。
后续还要适当减少神器的使用,可不能在没摸清使用规律前就养成依赖神器的习惯。
[别叹气嘛,我是真说不准,这全看你个人状态,状态好,连续召唤十次八次都没问题,若是状态不好,一次也不能成功。你刚不是说灵力还没枯竭么……]
虞昭昭警惕起来,追问:“灵力枯竭了会怎样?”
[灵力枯竭了就不能再使用神器,不能使用神器就不能召唤法则,所以你一定不能让自己陷入灵力枯竭的境地。]
听天衍这么一说,虞昭昭更想叹气了。
敢情她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但是,知道了神器有使用限制,虞昭昭反倒安心了一些,一个神器若无任何使用限制,就如猛虎出笼,一旦失控便是毁天灭地。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此外还伴随着激烈的震动。
真经不起念叨,南宫墨这只虎还在死命破阵,而汲灵阵这只狼还在源源不断地汲取她的灵力。
虞昭昭出声催促姬羽白:“你还要多久才能解盘破阵?”
天地法则已生效,此时姬羽白的肩膀上站着一个圆头圆脑,没有五官,通体如冰晶般玲珑剔透的小人儿——
这是头脑清明法则的具象化,只有虞昭昭才能看见。
这个冰晶小人儿浑身散出柔和的白光,这团白光笼罩着姬羽白的脑袋,令姬羽白觉得自己如今头脑清明,思路清晰。
阵盘上罗列出的五行术数,一个个正确的方位闪着金光映入他眼中,破阵所需的方位术数不用推演就在脑中自动浮现出来。
解盘破阵变得前所未有般简单,所有的困难在他目光落在阵盘上时便迎刃而解。
哈哈,他果然是个天才。
但要在危机时刻,才能展现出他天才般的实力。
姬羽白的烦躁一扫而空,得意洋洋地道:“小爷马上就能解开阵盘破阵了,你等着看小爷的威风吧。”
虞昭昭:“……”
倒也不必如此张狂,她可没忘记之前是谁拿着阵盘,解盘解得满头大汗快要哭出来呢。
爱夸耀,爱对外展示漂亮羽毛是雄鸟的天性,姬羽白这个行为倒也挺符合他原形的特征。
“好,我等着。”
虞昭昭笑意盈盈,心道你最好不要出幺蛾子,不然你等着看本公主的威风。
*
天玑山。
令主宫。
太极殿内,鸦雀无声。
一群广袖华服之人束手而立,神情肃穆。
他们微垂着头,看似沉思,实则是在悄悄以神识传音。
“早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也不知,我午时才来到令主宫,看见玉照峰被削去一半山头,着实吓了我一跳。”
“听说五彩也被毁了?”
五彩是令主宫一只负责司晨报晓的公鸡,深得众人喜欢。
“倒也没被杀,只是五彩仿佛被主上吓坏了,现在还闭着鸡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定是五彩惹主上生气了,才致玉照峰被削,它也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声音。”
就在这时,有两名身穿铠甲的侍卫押着一名面容憔悴步履蹒跚的老者进入了大殿。
“噗通——”
这名老者在大殿中央跪了下来。
见状,众人又换了一个话题。
“老夏糊涂啊。”
“这可不是糊涂,夏良平其心可诛!令主行踪乃是机密,他竟敢泄露出去,害主上遭遇埋伏!”
“老夏也不是故意泄密的,他是被人算计了,灌醉了他才从他口中得知主上行踪。”
“你们说老夏会怎样?”
“这还用问,主上心狠手辣,断不会饶恕老夏。”
老夏这条命,要没了。
“令主驾到!”
神识传音倏地停止。
凤曦步履从容地走入大殿。
他穿着素白衣裳,行动间,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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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宽大衣摆的祥云暗纹若隐若现。
令主俊美的面容让人见之难忘,而让人更难以转睛的是,他额心那个菱形花瓣样的朱红印记。
那是令主纹,是统领令主宫的令主印记,更是权力的象征。
凤曦在大殿中央的椅子上落座。
侍卫长湛龙拱手汇报:“主上,夏良平的罪行已经查明,其罪当诛,属下向您申请行刑。”
湛龙微垂的眼帘遮住了眼中的担忧,主上今早不知何故突然削平了玉照峰。
在他看来,主上似乎是在跟一股无形的力量进行拉扯,可能是这样导致了力量失控。
而五彩不知是被吓,还是怎么的,竟在这时发出了喔喔喔的鸡叫声。
大乘修士的威力,足以令山崩地裂,湛龙回忆起早上主上削平山峰那一幕,还心有余悸。
“闭嘴。”
湛龙当其时听到这道冷淡嗓音,抬眼看去,见到的便是主上轻轻地挥了挥手。
一道凌厉的招式攻向了那只大公鸡。
在湛龙看来,这只五彩斑斓大公鸡必死无疑,但让他意料不到的是,令主那凌厉的招式落在大公鸡上竟变得软绵绵的。
那大公鸡不但没死,还引颈高亢,喔喔喔叫了好大一声。
下一瞬,它真闭嘴了。
活像被人捏住了嘴巴,发不出丝毫声音。
湛龙一时不知道该奇怪的是大公鸡没死,还是这只大公鸡真闭嘴了。
转眼却看到了令主吐出了一口血,仿佛受到了重创。
但是,这为什么啊?只是打杀一只鸡而已,怎么好像在跟高手过招似的。
在那之后,主上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本就冷峻的脸变得更为冷峻。
此时,偌大的宫殿,站着上百号人,却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凤曦面容冷峻,一双凤眼深邃,眼神冷漠却又透出几分漫不经心。
夏良平流下浑浊的眼泪:“主上,我自知罪无可恕,但求主上亲自动手处决,让我死亦瞑目。”
他苍老的面容上神情悲怆,眼眸里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殿上好些人见状,面上俱是露出不忍。
老夏年纪大了,脑子糊涂犯了错,但他们夏氏一族这么多年以来,为令主宫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虽说他这次其罪当诛,但他们还是希望令主能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
凤曦不发一言,神色冷漠地挥了一下手。
只见一股无形的力量冲着夏良平而去,大殿上的众人都感受到了那道招式的凌厉,这样的攻势落在人身,定是一招毙命。
然而,当这道攻击落到夏良平身上时,却化作一股柔和的风。
夏良平顿觉耳聪目明,头脑清醒,就连面容仿也年轻了几分。
“主上?”
夏良平瞪大眼睛,涕泗横流的老脸流露出满满的惊讶。
主上不但没有杀他,反而赏赐了他?
他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一下又一下地用力磕头:“主上,我夏氏一族誓死效忠主上!”
大殿上的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
有人偷偷抬眼看向大殿中央的上位,主上看上去跟以往差不多,冷着一张脸,看不出除了冷漠外的其他情绪。
凤曦静静地望着殿中拼命磕头的人,一挥袖子,转身离开了大殿。
湛龙朗声道:“主上手下留情,免你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夏良平押入地牢……”
等湛龙离开了,大殿上的众人再也忍不住,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别看主上平日对谁都冷冰冰的,没想到这时竟饶了老夏一命。
湛龙追了上去,跟在凤曦身后。
作为与主上接触时间最多的人,他知道主上如今心情极度糟糕。
片刻,凤曦停下脚步,嗓音冷淡:“终于找到了。”
湛龙恭敬地道:“主上要找什么?属下去替您找来。”
“一个女人。”
女人?
湛龙眼中的惊疑一闪而过,主上从不沾女色,为何突然要找女人?
莫非,主上今日有异于往日的行为俱是因一个女人而起?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居然占据了主上的心神!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属下马上给您找来。”
凤曦冷笑:“我倒也想知道。”
这个该死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湛龙:“?”
主上您在跟属下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