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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上精神力抑制手环之后,温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是塞入了一团棉花,他整只虫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顺带的,也感觉自己好像耳聋不少。

    “路然,你这只坏虫!”

    温特歪倒在达伦的身上,后者将碗里的粥一口一口地喂给他。

    “是是是,我是只超级无敌大坏虫,阁下,你自醒来之后,已经把这话说了六十七遍了,能不能换个法子骂我?”路然坐在温特的对面,萨尔维厄家的仆虫也为他准备了午餐,尽管他觉得自己喝营养液就行。

    午餐很丰盛,但眼下的状况,实在让路然有些食难下咽——完全失去了精神力的温特,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在雄虫前十八年的岁月里,该虫似乎只专注于训练他的精神力,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他的体能,他的所有敏锐度,都是基于他的精神力。

    现在没了精神力,好了,整只虫没劲动弹,脑子还傻了。

    路然忍不住问道:“你以前到底是怎么使用精神力作战的?你的体能怎么支撑得住你使用那么强的精神力?”

    “强行用啊,累瘫了就躺达伦怀里,回基地后再发一场高烧,就好了。”

    “……”

    路然简直要无语笑了,“你锻炼一下身体会死吗?”

    “会死。”温特不假思索地答道。

    他必须有弱点,才能叫那些虫放心。

    如果处处强大,那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有时候温特甚至想,他能活着回来,说不定恰好就是因为他有弱点。

    温特皱起眉头,正色道:“锻炼身体多累啊!我会被累死的!再说了,我有达伦,达伦自会抱着我走,不像路医生,没有虫抱,只能多锻炼身体了。”

    “温!特!”

    “路医生没礼貌,请叫我温特阁下~”

    “……”

    路然真想把面前的饭菜扬雄虫脸上,但念在温特长得漂亮,就算了。而且,扳回一局的雄虫,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看着真叫虫无奈。

    他于是道:“吃完饭,我再给你补一针。”

    路然看到,温特唇角的笑意立马僵住了。

    这下换他得意地勾起唇角了。

    达伦:“……”

    好碍眼。

    达伦将喂到温特嘴边的勺子拿远了一些,雄虫于是闻着食物的味,凑了过来,等温特吃完一口后,达伦就又换了一个新的角度。

    几个回合下来,温特的注意力全被达伦引走。

    温特觉得达伦不“智能”了。

    食物总是不能准确地跑到他嘴巴里。

    但是……

    好有意思哦!

    温特感觉自己像是一台食物捕获机,闻着食物的味道,找到食物的位置,然后精准地、大张着口将食物统统吃掉。

    而且达伦不会故意将食物放得很远,让温特很难咬住,温特自然也就很乐意将游戏进行下去,全然忘了一会儿还要打针的事情。

    他比平日里还多吃了两口。

    吃饱后,他靠在达伦的怀里,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好饱……”

    总要达伦喂他,温特也不是特别好意思,再者他没有将达伦看作仆虫的想法,所以主动道:“达伦,我也喂你!”

    达伦迟疑了一下,“嗯。”

    温特这会看不见,精神力还被锁住,为了不把饭菜糊雌虫一脸,他喂得很慢很小心,雌虫也配合着他的频率,吃得很慢。

    对面的路然:“……”

    啧,以这个喂食的速度,怕不是要喂上一个月,达伦才能吃完这一餐。

    不过好在,雄虫的耐力根本不足以他喂一个月,事实上就喂了达伦几口之后,温特就累了,他嘟囔道:“这个碗,好沉呐。”

    识趣的达伦从他手里接过碗,“我自己来吧。”

    雌虫五分钟暴风式吸入,很快就将饭菜一扫而空。

    随后,温特最不愿意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临了,路然让达伦将温特抱到客厅里,他为温特注射第二针。

    不久前,温特才和路然斗过嘴,他担心雌虫借机报复他,所以整个过程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路然的动作比上一针还要温柔,疼痛只存在了一瞬,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怎么说呢,温特感觉自己被背刺了一下。就好像双方吵得正激烈的时候,对方忽然往他嘴巴里塞了一颗甜甜的糖。

    深觉自己被摆了一道的温特咬牙切齿道:“谢!谢!路!医!生!”

    路然抬眸看他一眼,“你看起来不像是在谢我,像是要砍我一刀。”

    “哼。”温特扭过头去,将脸埋到达伦的怀里。

    达伦为温特又测量了一次体温,后者的烧已经全退了,但保险起见,路然还是留了下来,正好他今天也没什么工作。

    在雄虫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下午,达伦和路然相看两厌,到了用眼神打架的地步。

    达伦很敏锐地注意到,自从温特接受别虫的约会申请以来,他周围的雌虫都泛起了别样的心思,开始跃跃欲试。

    毕竟接受他虫的约会申请,就代表温特这会心里并没有结婚虫选,且打算挑选适合结婚的雌虫。

    而路然,似乎也有意向。

    察觉到达伦的敌意,路然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雌虫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雄虫圈在自己的怀里。

    他笑了一下,“达伦,你认识温特,应该有十一年的时间了吧?”

    “……嗯。”

    “十一年,真久啊。”路然双手交叠,“他喜欢你吗?”

    见达伦脸色变了,路然微笑道:“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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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纯问问,你不用那么紧张。”

    十一年,知根知底,都没爱上,看起来剩下的几个月时间里也不会产生什么变化,路然心想。

    ——毕竟,喜欢的程度又不是以时间来作为计量单位的。

    达伦:“……”

    温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路然见他状态稳定,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温特总感觉他一觉睡醒后,达伦和路然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他睡着的时候好像错过了什么。

    “你们吵架了吗?”温特问达伦。

    “没有。”

    雌虫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撒谎,温特这会恰好又想起自己痛失精神力,就没再往下深思,他颓丧地往楼上走,决定为他的触手宝宝开一个追悼会。

    等回到房间里,温特终于记起了,他今天有个约会的事情。

    温特感觉自己心脏猛地一跳。

    他一头栽到床上,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找到了自己的终端,熟练地将黑名单里的某只虫放了出来,然后打去通讯。

    温特本来还以为帕特里克不会接,结果通讯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温特赶忙道:“帕特里克!”

    突然回忆起他们已经不在军校了,温特又迅速补了一句,“呃,殿下。”

    “嗯。”

    终端的另一头传来了帕特里克冷淡的声音,不过这虫说话一向这样,温特早就习惯,并且熟练无视。他有些心虚地说道:“我们今天的约会取消吧。”

    “……”

    帕特里克沉默了足足三秒钟的时间,“中午十一点的约会,你晚上七点才跟我说取消?”

    “对不起嘛!”温特并不想被帕特里克揪住小辫子,于是果断道歉,“我今天生病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什么也记不起来,才没有故意放你鸽子的意思。帕特里克,你一直在等我吗?”

    帕特里克坐在空无一虫的餐厅里,淡淡回答道:“我又不傻。”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在隐隐发烫。

    温特这家伙……又在撒娇了。

    过了一会儿,帕特里克忍不住问道:“病得严重吗?”

    于是他听见雄虫气呼呼地说道:“被扎了两针!!不过我现在已经全好了,你看不了我的笑话了!”

    帕特里克下意识地弯了唇角。

    “下次吧,下次再约。”温特又道。

    帕特里克显然没有被坑过之后的警惕感,他应道:“好。”

    他们又不痛不痒地聊了几句,等挂掉通讯之后,帕特里克才想起来,他还没和温特确认下一次的约会时间,于是发去消息:【下次是什么时候?】

    然而终端很冰冷地回应他:

    您已被该用户拉黑。

    帕特里克:“……”

    真够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