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咬舌自尽
    池卿清猛然瞪大眼:“坏了!”

    二人对视一眼,齐声说:“他是想把事情闹大!”

    江君熠看了子尘一眼:“你去掉兵,把这里严加把守,不让人过来,再去把散播言论的人抓住,送到衙门关几天,最好是逼问一下。”

    “是。”子尘迅速领命,带着两个侍卫分开行动。

    他们二人也跟着人群出来的方向,找到了事发地点。

    狭窄的小道内,阴暗潮湿。

    地面满是水渍,被月光照亮反射,格外清晰,但却也清楚的知道此地无处下脚。

    江君熠指挥剩下的侍卫,让他们把人群赶走。

    池卿清看了眼小道黑乎乎的一团,又看了看脚下湿漉漉的一片。

    提着裙摆一咬牙过去了,她用手中花灯依稀的光照着,慢慢走到了里面。

    再距离尽头两三米处,池卿清才看清前面的东西。

    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尸体,哪怕是夜色深浓,加之视线模糊,池卿清也能瞧出她身体苍白。

    她心下一惊,赶忙把花灯递给春夏,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给人盖住。

    此刻天气寒凉,雪花融化之时远比下雪更为寒冷。

    刚脱下大氅一会儿的池卿清就觉得寒冷,更别说赤裸着的女子了。

    她不是仵作,并不确定此人真正的死因。

    是死于仇杀,还是冬日寒凉。

    江君熠从小道口进来,还未靠近就被池卿清叫停:“你别过来!”

    江君熠一惊:“为何?”

    “她已经死了,浑身赤裸,你....给她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吧。”池卿清沉声道。

    “好。”江君熠退后几步,叫来春夏把自己的大氅给池卿清披上。

    春夏毫不犹豫的接过。

    如若不是自己的衣服是一体无法脱,她早就给人盖上了。

    现下有了衣服,自然会接下的。

    江君熠道:“我去让人把苏光叫来,此处等你们收拾好了再让男子靠近。”

    “好。”池卿清应下。

    等人出去了池卿清才蹲下身,接过花灯的微弱光亮仔细观察。

    现场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死者是被直接扔到这里的。

    此人面上有数道伤痕,眼角高肿,嘴角被撕裂,留下数道血痕。

    墨发似乎也结了冰。

    池卿清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身上冰凉,早已没有了气息,溢出的血痕都被冻住了。

    池卿清并没有掀开大氅仔细观察,一来是自己并不是仵作,对于验尸之事懂的甚少。

    二来,听说人死后,化成鬼魂,还是会感受到身上的温度了。

    上元佳节,就不要多加这份痛苦了。

    她把花灯放到死者旁边,妄图用蜡烛的光为她取暖。

    自己则蹲在旁边,静静等待苏光。

    她看向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哪怕是离得进的春夏,都只看出黑乎乎一团。

    池卿清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这是儿时练武时没有把握好尺度,自己给自己来了一鞭,弄得险些失明。

    幸而遇到了宫外神医,才救了回来。

    还未陷入沉思,池卿清就被叫住:“姑娘?!”

    春夏走进拍了拍她:“苏光,苏大人到了。”

    池卿清恍然回神,站起身对着苏光笑了笑,让开位置。

    也不知为何,这一世那般容易出神多想。

    苏光对着池卿清笑了笑,而后放下工具包开始验尸。

    她仔细观察了死者的外貌、面色、眉毛、皮肤等特征,以判断死者死时的状态。

    苏光眉梢紧皱:“根据天气和死者身上温度大致判断,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她身上的血被放干了,我现在并不能看出来是从什么地方放血的,而且她有被暴力□□。”

    用工具撬开死者的嘴,苏光打着烛光仔细观察:“现在夜色太暗我看不太清,但可以肯定的是死者生前十分反抗这一行为,牙齿上都沾有血迹,舌头有伤痕,她可能是想要咬舌自尽,但被凶手发现,失败了。”

    池卿清忍住心中惊愕凑上去看,只瞧见朦胧痕迹,具体却看不清,只能坦然道:“我有眼疾,夜深看不清东西。”

    “抱歉。”苏光有歉意的对着池卿清点了点头。

    而后往上趴,准备看其他地方,却摸到刺骨冰凉,苏光凑上去看,仔细观察一番后骤然大骂:“他大爷的,别让我知道是哪个没根没娘的王八羔子.....”

    听着苏光大骂,池卿清有些不明所以:“嗯?”

    苏光赖人怒气:“那贱人把人□□后,还给泡水里了,身上痕迹全洗掉了,然后血还给人家放干,他大爷的贱人.....”

    池卿清紧抿唇瓣,听着她的咒骂内心也是愤愤不平。

    她想查明凶手,将其千刀万剐,可怎奈何身不由己,别说其他案子,就现如今手上的案子都没有查清。

    甚至连尸体她都没有找到。

    重活一世,她第一次感受到挫败。

    苏光叹了口气,拍了拍池卿清的肩膀:“此处只是抛尸地点,没有任何有用的证据。”

    “劳烦池姑娘和您身后的那个丫头帮我将她抬起来,带到我那处再细细查看。”说着苏光那出工具包里的白布,将尸体一点点套进去,但并没有拿开那件已经没有暖气的大氅。

    池卿清“嗯”了一声,和春夏一起把人抬起,小心翼翼装进白布袋中。

    而后三人一起抱着她走出小巷。

    外面被漫天灯火照的明亮,混不似刚才那般昏暗。

    尸体被放到牛车上,苏光和他们一一告别,架着牛车离去。

    江君熠叹了口气:“我先送你回府吧,等下我还要写奏折连夜呈交给父皇,至于这件事明日早朝我会禀明。”

    池卿清点了点头应下,看着苏光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何时能实现天下太平呢?

    灯火散尽,天上月色早已没有方才那般明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但依稀还能透出丝丝光亮。

    次日早朝。

    承席殿内。

    天子明全帝坐在正位,穿着白色朝服,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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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然的俯视着一众大臣。

    江君熠站在西侧第一位,抬头注视着满身威严的父皇:“父皇,儿臣昨日予城东处发现一赤裸女尸,现已经交由大理寺审问,折子也连夜递交了。”

    他话落,还没等明全帝开口,就有人反驳:“殿下如今紧要指责是真正诉清失踪案,而非....”

    明全帝打断他,声音低沉,不怒自威:“朕以为朕已经讲的很清楚了,熠儿无错,池爱卿亦无错。”

    宰相陈任听此,骤然跪倒在地:“可陛下如何解释那两位死者家中的玉佩,还有街坊邻里的言语啊。”

    “他们人数众多,人证物证俱全,陛下难不成还要徇私枉法,弃真相于不顾吗!!”

    御使台众多人等也纷纷在陈大宰相话落后跪下:“求陛下彻查此事,肃清朝纲,为冤死女子平反!!”

    明全帝气急,一把扔掉了手中的茶盏:“朕已经命池爱卿和太子彻查此事,尔等还要怎样,难不成要朕亲自出宫调查寻访吗!!”

    御使台和职责是弹劾官员,肃正朝纲。

    在大明,御使台和大臣是可以同天子对峙的。

    因为大明重文轻武,一直传习下来的观点便是不能杀文官。

    只要是合理的谏意,都能在朝堂上提出来。

    但现下明全帝真的是气急:“到底是何人挑唆你们等人,陈爱卿,你是三朝元老,朕为太子时时常带着熠儿找你商讨国家大事,熠儿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气秉性朕相信你比在座的众人都要清楚。”

    陈大宰相再次叩首:“陛下怜爱老臣,老臣也托大自诩看着殿下长大,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要求陛下彻查此事,还殿下和池大人一个清白!!”

    御史大夫也跟着附和:“是啊陛下,正是老臣们清楚殿下和池大人为人正直,才会同意陛下让他们二人插手查此案件,但...”

    明全帝心口憋着气,见他话不说全,随手抽过旁边太监手中的拂尘扔了出去:“但什么,但但但,别把话给朕说一半。”

    “你们从前说什么朕没答应,现下给朕装忠臣良臣不敢进言了!!”

    陈大宰相和御史大夫对视一眼,齐齐道:“老臣们商量以为,可以外加人手调查此连环案件。”

    御史大夫直起身板:“外加人手,一来可以加快速率,能够迅速彻查此案件,让老百姓安心,二来可以防止有一方作伪证,想瞒天过海。”

    明全帝冷哼一声,内心腹诽:这还不是怀疑我儿用心不良。

    但他见御史大夫态度强硬,挥了挥袖子看向江君熠:“熠儿和池爱卿觉得呢?”

    江君熠上前一步,跪在二人旁边:“儿臣以为,此事再好不过,真如左大人所言,此乃万全之策。”

    左大人便是御史大夫左表。

    池父见江君熠话毕,快步上前跪在他们后面:“臣附议。”

    明全帝不再多言,坐直身子扫视在场众人:“罢了,那便右相,你...”

    明全帝话还未说完,就被右丞相打断:“陛下,臣最近在处理北郊干旱问题,实在是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