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菜拉着道生花的头往后退,白玉藕丝坚韧,一直连着他的身体。
她冰冷地笑:“管好你的脑袋吧。”
道生花接住抛回的头,装回藕身,咬牙切齿:“好玩吗?”
“当然。以前,你也是这么玩别人。这叫什么,报应。”荇菜甩袖,自顾离去。
“你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什么吗?一个只知道复仇的黑寡妇。花涟的死就这么让你疯狂?”道生花大声喊,“无辜的人被你戏弄而死,现在的你成为当初你憎恨得一类人。你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妖女。”
荇菜停下脚步,氤氲的怒火攀上脸面,变为艳丽的笑靥。
她回望气得口不择言的道生花:“真可笑,听听你在说什么。本尊达不到道生圣莲的要求就这么让你难过吗?你连自己是什么人都忘记!
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说本尊得人就是你。
你可以州官放火,以妖元害青虞宗弟子,一朝落魄就不许百姓点灯?
本尊送你一句:别太‘表’。”
道生花僵立,被骂得一个字都输不出。
荇菜轻嗤,看他歪头背身离去,利眸冷声:“本尊允你走吗?跟来。”
道生花望向没有自主权的双腿,扭曲张脸,气得用力下跪,直接折断双腿。又看向主动向她爬去的双手,目露癫狂,弯曲胳膊后狠戳在地,再次折断双臂。
趴在地上得他冷冷地仰看荇菜:“你可以折磨本尊,但本尊可以选择死。”
荇菜揉捏额心的花钿:真是一个比一个倔。
拿脚尖勾起道生花的脸,望入蕴藏风暴的眸子:“凤武没有把狐羽的精魄拿来前,你要活着。你可以在这期间考虑,究竟是有的选好还是直接回归主体没得选好。”
走出两步又侧头,“喜欢待在外面就待着吧。道璇玑,你的师妹不知道你出来的事吧?上一次她给我夫君一戟,若她没死的话,事情就没结束。”
道璇玑为帮你恢复功力,会不会主动献身呢?真是让人期待。
道生花趴在地上,看她袅袅离去。翻过身,仰看树顶上方黑压压低垂的云层。
雨如豆子般砸落,滴进眼眶,滑落耳侧。
人生究竟是什么?圣洁无暇之道、堕落肮脏之路,戏谑他人的恣意痛快还是暮雨临身的凄楚惨境。
道上风景万千,唯独圣莲无浊。通彻世事又如何?不过,一启轮回。
十字箴言:道景万千,独莲无浊。轮回。
欧阳燕歌站在道生花旁边撑着伞,替他遮去大雨:“三生道法尊也会哭,真是人间稀罕事。”
“你是谁?”
“同你一样,他的分身而已。同你一样,想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同你一样,只因他看上一个女人,影响到我们……也想帮她完成心愿。”
“嗤。你还挺有诗意。”道生花躺在泥水,红着眼。
“在下本就是个行走江湖的贵气书生。”欧阳燕歌蹲下身,细细地欣赏他。
人间有一句:清风徐来道生花,纵苇凌波羽化仙,说得是三生道道生花和天龙道羽化生行走人间的状态。
修真界也有一句:情无定性道生花,面有兮颜羽化生。一个阴晴不定,一个笑面如虎,说得正是两人的性子。
没想到三生道的道生花也有定性着了道得这刻,岂不是人间一大风景。
道生花张口,吞捧伞面斜来的雨水:“你……倒是分得清楚。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强到不需要别人帮忙。”
“不,她不够强。对上他,她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她。”欧阳燕歌背过身,“若你不需要我的帮助,我就走了。”
“……”
唯一可以杀死黄椒的存在,怎么可能不需要分身们的帮助?即使他爱,他们也要推着她去杀。
**
美兕撅着嘴,朝惊雷喊:“夫君,水太热了,我不喜欢嘛。”
“好好好,”惊雷舀来冷水,倒入脚盆,又探水温,“分明已经很凉,娘子怎么还会说热?”
美兕嘻嘻一笑,湿漉漉的白足杵在惊雷的胸口,一下一下地顶着:“人家喜欢冷吗。哦,现在又太冷了。夫君的身体热,帮我暖暖。”
惊雷低头看向捣乱的玉足,没看到她的脸时,总觉得这样做不对。
刚要挪开这不安分的脚,又被美兕勾起下颚,瞧入一双泛紫的水眸:“娘子,你想怎样就怎样。”师弟,你想要什么,师兄都答应你。
美兕滑腻的手顺惊雷的颌骨,落在他的耳垂。臭和尚的耳朵最是敏感,稍稍动动就会受不住。
惊雷的脸色火红,如玉的双足踩在他单膝跪着的膝盖,相贴的彼此衣襟已经凌乱,纤细手指上的水滑过前膛。
妖说:“夫君,我要……吃你啊。”
惊雷的心悸被勾起,气息渐趋急促,压着她扑向床榻。
木床震动的咯吱声从室内传向室外。
荇菜站在小树林边,听着如浪叠起的叫声,转身离去。
惊雷成为妖僧已是事实,美兕做得比预期得还要好,接下来就是等待成果。十方山寺,天下大势所趋,谁能救你们?
一个月后,水玲珑在剑仙城城主霍磊的府邸出嫁。
荇菜是娘家人,为她送嫁。
水玲珑开心地笑着,抚摸扁平的小肚,期待里面已经孕育种子:“行姐,我……”
“幸福吗?”
“嗯?”水玲珑幻想日后的宫廷生活,脸上满是霞光异彩,“他答应我,这胎若是男孩,就封他为太子。”
“若是女子,你让她成为太女吧。”
“啊?”水玲珑愣住。
“注定血雨腥风的宫廷,何不让你和孩子一起痛痛快快呢?所以,无需在意性别。”荇菜的驭音术细细地传入水玲珑的耳内,刮在她的鼻尖让她醒神:“开个玩笑罢了。去吧,祝你在后宫的争斗中永保胜利。记住,合欢宗才是你真正的娘家,合欢宗的本事是你立足后宫的本钱。”
“行姐。”水玲珑眨下眼,揽住荇菜的肩头,感激道,“谢谢。”
在侍女的帮助下,明珰珠帘遮住她娇媚的容颜,幸福就是此时此刻。
荇菜搀着水玲珑的手,绕过霍磊等人,送到城主府的大门外,交给下车来迎的山泽国主崔洧。
单从这一点看,崔洧对玲珑确实有情。
崔洧向荇菜行半身礼,接过水玲珑的手,相视而笑,一起踏上帝王鸾驾。
霍磊作为水玲珑的养父,携带家眷,送水玲珑上车架。又带剑仙城的百姓恭送帝王、帝后车架出剑仙城的城门,送君三里,方才返回城。
城楼上的荇菜身体发轻,感觉体内的灵力涌出一半。
“何欢,这是什么意思?屡次冲击封印不破,怎么就破了?”
何欢:“主人接受半月尊者的考验,完成其中一项任务。心境释怀,封印解半,修为回来一半。恭喜主人。”
荇菜伸手一握,感受到涌动的力量:“余下一半的契机又在哪里?不是任务,而是心境!”
囚困此方世界的心,又该以什么方式释怀?
爸妈,你们还在等吗?
**
剑信如流星,旋飞着落在荇菜的掌心。
禾诗逸:“阿菜,有消息了。速去昆山国和羽民国交界的紫芳城。抱歉,我不能陪你同去,九霄师叔出点状况,我要守在山门。紫芳城会有人接应你。”
荇菜握拳,剑信如灵光消散。
九霄剑尊已经回归青虞宗,说明瑶姬的事情瞒不住。她在宗门是生是死就看命运的安排,前提是阻止朱琴天回到宗门和瑶姬汇合。
男主在女主身边,造成的效应可不止一加一等于二。
身形变得模糊,转瞬人已经不在剑仙城。
火红神风驹拉着琉璃宝车,带上荇菜奔向北方的昆山国。宝车途径西塔国北、羽民国南,横穿小半水泽乡。
昆山国内的宗门名为昆道宗,以擅长炼器著名。此地民风彪悍,男子壮如牛马,女子却水灵如雾,属于两极化生态。
因而,外乡的男修士在此地格外受女子欢迎,也格外不受男子待见。
荇菜着一身白衣男装,貌同花涟,行走在紫芳城。
本地女子路过她时会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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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朵金花,金花落地,发出脆响。
金花的形态各异,代表本地女子对该男子的最高容色赞誉。银花次之,铜花更次,铁花最烂。
荇菜目不斜视,不接金花,寻到青虞宗的标记,入一家名为金老板的客栈。
“掌柜。”
小二细细地扫视荇菜的容貌,高声喊:“金老板,金花客人。”
荇菜蹙眉看向柜后的帘子,柜台上的茶盏因地板的震动而震颤。
手背长毛的大手掀开帘子一角,露出犹如铜陵的大眼,咕噜噜转一圈后紧紧地拉好帘子,遮去帘后的真容。
“贵客是要住店吧。烂银,老规矩,金花客人的食宿全免,送天字号上等客院。”女子纤细的声音婉转如啼。
若不是奇怪的大眼睛和走路传出的巨响,让人太过容易猜到真相,不明情况的人光听女子的声音,会以为帘后是位貌若天仙的女子。
荇菜什么都没说,随烂银小二上后院,入住排屋般的上等客院。
房间里的陈设富丽堂皇,无处不透露金花的美。
这份美中镶嵌古木的沉淀气质,金中透出典雅质感。红檀桌面上摆放一朵宛如牡丹大小的金花,让整间屋子变得更加华丽。
荇菜抚摸金花的薄边,稍许拨弄,金花瓣像是被风拂过般微颤,给人一种栩栩如生的质感。
“好精湛的匠人手艺。”
烂银很高兴听到客人这么说,倒杯茶放到荇菜面前:“客人喜欢就好。请用茶,还有什么吩咐吗?”
“请问此地可有几位剑修入住?”
烂银愣下:“确实有。他们住在隔壁的小院。不过,现下人都出去了。”
荇菜道声谢,发现烂银没走,好奇道:“你有事?”
“客人,我们金老板真是好人。一个女子不可能做那下三滥的事。若你是来收妖收怪,别收错人。咱们金老板在本地生活二十几年,打金花的手艺是姑娘里最棒的,绝对不会像别人说得因为嫉妒才做出伤害姑娘的事。”
荇菜品味一番,反问道:“紫芳城是出什么事吗?”
“啊?你没听说过?客官刚进城?那没事没事……我多嘴了。”烂银拍打嘴巴就要走。
荇菜:“你不说,我也会在城里听说,若你不想我误会你家金老板,不妨细说。”倒杯水,推到桌边,望向回头的烂银。
烂银觉得有道理,下定决心后喝口茶,坐下道:“客人,你问隔壁几位修士,你定也是修仙人。我怕你也是来收妖怪,就先透个底:我家金老板真是好姑娘。
事情是这样,近来城里有三位女子先后死在郊外,被人发现时衣冠不整、死状凄惨,身上被放一朵金花。
金花的形状各异,但不论是手艺还是金子的成色,都像咱们金老板打的花。”
荇菜拨弄下桌面的金花花瓣,理会番他的话意:“三位女子是怎么个死法?”
“这……不就是那事死嘛。城里有人猜测是三生道或者合欢宗的人来我们紫芳城生事。但是,一直没逮到人。又因金花的事,大家怀疑是金老板因嫉恨漂亮女子下手杀人。”
烂银拍桌子,铿锵道,“一定不是咱们金老板干的事。金老板为嫁出去,隔三差五送出一朵金花,至今不超过三十朵,眼光高得很。当然,从来没人回应过她。但是,她不会干这种事啊,一个女子怎么行那丧尽天良的事。”
荇菜打断烂银的话:“行了。你放心,我不会抓你家金老板。她的金花手艺不错,将来定会有欣赏她手艺的男子。”
烂银被这番话感动,起身道:“公子,你真有眼光。我代我家金老板谢谢你。”
“你不就是欣赏她金花的男子吗?”
“啊?”烂银的表情僵在脸上,没想到反转在这。
他赶紧摆手,“不成不成,我欣赏不来她的美。手艺和人是两回事。”一阵着急分辩后端起喝过的茶杯,夺门而出。
“呵,”荇菜哼笑,又沉敛容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等道理都不懂吗?”
晚间,隔壁青虞宗的一行人还没回来,荇菜到前堂问烂银,而后出客栈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