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寒风凛冽,菲尼克斯走出医院,呼出一口热气。
他抬头望向西泽病房的窗户,一片漆黑,他出门时关掉了灯。
西泽主动挽留的话,他等了一个多月。
他的伴侣,对他太没有信心,也太没有安全感,笃定他一定会介意西泽容貌和身材的变化。
语言的解释太过苍白,幸好他现在有很多时间,可以耐心地等着西泽想明白。
刚刚只差一点,他就要答应西泽了。
天知道在这一个多月里,他有多想触碰西泽,亲吻西泽,在夜晚拥抱着他入睡。
每天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尽管他能清楚看到西泽眼里的挽留和眷恋,但西泽都不曾开口。
菲尼克斯知道自己不会等太久,但终于等到的时候,也为这一个多月的疏离客气而生气,所以他决定再给西泽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惩罚。
嘴角噙着笑,菲尼克斯上了回将军宫殿的飞行器,一到地方,衣服都没换,就进了厨房。
把准备明天用的食材拿出来,焖上米饭,煲上汤,又做了两个小菜。
凌晨一点多,菲尼克斯提着饭盒出门,再次来到医院。
将饭盒交给门口站岗的军雌,菲尼克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能看到床上西泽的轮廓,正面平躺地睡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呼吸轻浅。
菲尼克斯又想到,昨天晚上西泽开口挽留他时,犹豫不决又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由得无声扬起嘴角。
脱掉带着寒气的衣服,掀开被子一角,躺上床。
每一个动作都放轻放缓。
他就这样在黑暗中,看了西泽好一会儿。
直到他试图去牵西泽的手,却突然被反攥住了手腕,力道很大,吓了他一跳。
“谁?”西泽猛地清醒,开口质问,声音还有些沙哑。
“是我,没事。”菲尼克斯赶忙回答道,声音柔软温和。
西泽这样应激式的反应,他不用细想,也知道为什么,心里酸涩心疼。
攥着他手腕的力度,一下子就消了,转而听到西泽惊喜的问话,“菲尼克斯!你怎么半夜就过来啦?”
即使视线模糊不清,他好像也看到了西泽眼睛里盈满的欢喜。
“怕某只雌虫偷偷躲在被子里哭鼻子,就早点来了。”菲尼克斯轻声答道。
这话更像是哄小崽儿的,但西泽同样受用。
他们面对面侧躺着,看着彼此的眼睛。
窗外寒风呼啸,被窝柔软温暖,菲尼克斯始终温和地笑着。
西泽看着他,视线从他的眼睛往下,飘忽不定,到最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但菲尼克斯假装看不懂。
呼吸交缠着,西泽缓缓地凑上前。
菲尼克斯一动不动,直到西泽终于贴上他的嘴唇,他才终于肯迎上前一点,温柔地回应这个吻。
明明连孩子都两岁多了,他们对彼此身体的反应依旧是青涩的。
这个吻,少一点情/欲,更多一点纯情的温柔缠卷,就像是对待彼此最心爱的,每一次触碰都小心翼翼,反复确认此时的幸福真实存在。
一吻完毕,他们都有些气喘吁吁。
“西泽,我想开灯,看着你,可以吗?”菲尼克斯柔声问道。
这样温柔的菲尼克斯,是西泽难以抵抗的。
但只纠结了一会儿,西泽还是摇头拒绝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脸,打破了这么好的氛围。
西泽挪着身体上前,和菲尼克斯抱得更紧,含糊着说话,转移话题,“我想你,菲尼克斯。”
“我不是一直在这儿吗?”菲尼克斯一本正经地回答。
西泽吭哧吭哧的,说不出解释的话,即使在黑暗的遮掩下,也像只笨拙的猫儿,把脑袋埋在菲尼克斯颈侧,软绵绵地重复着同样的话:“我想你。”
翅膀对雌虫来说,是非常奇妙又重要的部位,柔软又坚硬,既是武器,也是雌虫用来求偶,展示力量和美的标志。
西泽曾经拥有一双宽大壮美的翅膀,菲尼克斯亲眼见过,摸过,吻过,所以现在摸着那残存的翅膀根部,也能想象出它曾经的模样。
手心一下一下地,抚过西泽脊背上的所有伤疤,最后停留在那对儿翅膀根儿上,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换成柔软的嘴唇吻上去。
西泽侧躺着,忍不住闭紧眼睛,蜷缩起手脚,来缓解这阵受不了的酥麻感觉。
这个温柔的吻持续了很久,从西泽的翅膀根部,到脊背和胸膛上的一道道伤疤,最后往上,从嘴角到鼻尖,再到西泽戴着眼罩的那只眼睛上。
“宝贝。”菲尼克斯叫着这个腻歪的称呼,诱惑一般地,轻咬了一下西泽发烫的耳根,“我想开灯看看你,可以吗?”
灯光的开关,就在菲尼克斯头顶不远处,在他伸手就可以触碰的距离内。
但菲尼克斯并没有伸手打开的准备,他将自己的伴侣抱在怀里,耐心地等待回答。
西泽晕乎乎的,整个身体都在发烫,嘴角动了两下,但最后还是没有出声,他沉默着,一头撞进菲尼克斯的怀里,忐忑地默许。
但等了好一会儿,眼前依旧昏暗一片。
“那我还想亲你,可以吗?”菲尼克斯像是并没有很执着开灯这件事,换了个问题。
这次西泽回答得很快,点点头之后又嗯了一声。
谁能想到,英勇无畏的将军,在自己的伴侣面前,会是这样羞涩的模样。
西泽也没想到,原来只是简单的吻,就能让他悸动如此。
在这一刻,他不再执着幼年时惨痛的经验教训,不再执着身份地位尊卑,不再疑惑世间是否有真正的爱情,也不再后怕幸福之后是否会有更大的不幸降临。
他只是相信眼下这一刻,相信菲尼克斯,作为一只普通的雌虫,渴望着和自己心爱雄虫之间的亲近。
西泽在被窝里牵住菲尼克斯的手,指尖越过阻碍,触碰到湿润的花蕊。
菲尼克斯有些惊讶,反复确认,在他们少有的几次亲密中,都没有到这样的地步
西泽伸手环住菲尼克斯的脖子,声音都在颤抖:“菲尼克斯,我好想你。”
病房的床头柜上摆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那是菲尼克斯前一天买来的。
现在其中一朵被菲尼克斯攥在手里,指尖碾进花蕊,挤出汁水。
这时候的吻多了些别的意味,他们本该在一个多月前就有这样的亲昵。
但因为西泽的身体,因为别的顾虑,硬生生推迟了一个多月之久,前面各自压制着还好,现在一经爆发,便一发不可收拾。
西泽的声音开始带着一点哭腔,让菲尼克斯愈发兴奋,这个吻一路顺着胸膛往下,直到嘴唇触碰到西泽小腹上一道特别的疤痕,菲尼克斯淹没在情欲中的理智,才逐渐回来一些。
脸颊贴着那道疤痕,菲尼克斯环抱住西泽细瘦的腰不动了,呼出的热气撒在腰侧敏感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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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上,他感受到西泽呼吸间的起起伏伏。
“生小崽儿的时候,很疼吧。”菲尼克斯偏头,声音有些哑,继续去吻那道伤疤。
那一段回忆,像是他和西泽之间的禁忌,谁都不愿意再提起,但其实仔细想来,他们对彼此亏欠的都不少。
其实他们的运气都还不错,每次只差一点就要走向最坏的结局时,总能有一点转机,能像现在这样互相拥抱着,真的是天大的庆幸。
菲尼克斯本以为,按照西泽的性子,他会回答说不疼。
“疼,真的好疼,但是都没有见不到你时那么疼。”
即使没有在言语上明说,但今晚上菲尼克斯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吻,都在告诉西泽。菲尼克斯爱他。
在菲尼克斯去世那两年,西泽也经常,在梦里得到这样的幸福。
在菲尼克斯曾经给他们买的婚房里,在那张喜庆的大红色的婚床上,他抱着菲尼克斯的骨灰盒,实在太想他了,就会做梦,梦到跟现在一样的场景。
他痛苦,悔恨,孤寂,可是全都无济于事。
很多次西泽都想离开那个没有菲尼克斯的世界,幻想死亡能让他们再次重聚,即使菲尼克斯仍然仇视他,远离他也没关系,至少他能再见到菲尼克斯一面。
也幸好在那段难熬的日子里,他们的孩子降生了,早产儿,皱巴巴的,又瘦又小,连哭声都细软。
小孩一天一个样,西泽每次看到那双跟菲尼克斯极度相似的眼睛,都会短暂得到一些平静。
在察觉到菲尼克斯可能还活着时,西泽怀疑自己失心疯了,在真正见到菲尼克斯时,没有词语可以形容他内心的巨大狂喜。
但那么不巧,战争逼迫他们分离,短暂的相聚时间内,他只能用死亡再次逼迫菲尼克斯。
幸好,幸好。
西泽自顾自说完疼,很快又笑着道:“但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是的。”菲尼克斯笃定道,又故意半开玩笑地缓和气氛,“要是你再犯浑,我就把你关起来,任由你叫破喉咙也没用。”
西泽拉着菲尼克斯起身,莽撞地吻上去,随即紧紧拥住他,“再也不会了,恢复记忆后,在军团大厦推开你,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时候。”
这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说下来,精神都疲乏了,其实身体上的情/欲还在,但他们都不想再做什么,只是互相紧紧地拥抱着,便觉得心满意足。
本来他也没打算做到底的,西泽的身体还有待恢复,再者,他们也没有准备避孕的工具。
但他们俩似乎都有些睡不着,菲尼克斯笑着去吻西泽的眼睛,“宝贝,我想开灯,好好看看你,可以吗?”
这是今晚菲尼克斯第三次询问,他依旧耐心十足。
西泽这次点头答应了,但还是要加上一句补充,“我现在不好看,再多养一阵,也许会好看一些。”
菲尼克斯只按下了床头的小灯,暖黄的灯光,足够照明,却又不那么刺眼。
他回头望向西泽,凑近了,捧着西泽的脸,仔仔细细地看。
西泽有些忐忑地垂眸,到后面实在被菲尼克斯看得受不了了,才抬起眼和他对视,看着菲尼克斯充满笑意的脸,一时间也有些释怀了。
“我也爱你,非常,非常爱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这儿你都是最特别的,除了死亡,我们再也不要分开。”菲尼克斯自然地将这番话说出口,他一直寻找的东西,现在化成具象,将他的心填得满满胀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