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勒不忍说沈常安,只好指责沈四:“不是让你搭把手?”
沈四憋屈:“我,我……可,可是……”
沈常安轻叹,心下明了:“沈四,去外头买些新的回来。”
沈四连忙点头:“成!我现在就去!”
不想人才刚出去,便见府外来了个小厮,与疾跑的沈四撞了个满怀。
那跑进来的小厮与沈四一样不过是个十几岁少年,面色苍白手脚发抖。
他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正厅里的沈常安,几个踉跄摔进来,哭着跪在地上:“沈大人!我家老爷,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阿珂:“领主老婆说领主不举。”
子穹:“草了,沈常安这么厉害?领主都能被他整不举了?”
谢谢沐九漪小可爱送的鱼粮!
第0068章 扶正太子(五)
墨仁顺死了。
这个消息传到沈常安耳朵里,许久都无法相信是真的。
小厮哭着抹泪:“老爷本是要去找殿下的,可中途遇到了沈谋士,沈谋士拉着老爷谈了许久,之后再去见殿下,没多久便出事了!我不知道老爷说了什么惹怒了殿下,殿下下令杖责,几棍子下去,老爷哪里挺得住!”
沈常安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是他少算了。现下细细想来,是沈武算到了他为解朔羽赐婚死局,会用到墨仁顺。
早在墨仁顺来特使府前,他便算好了,故意放出这么个人引他上钩。待到他把墨仁顺说服,去太子面前说沈墨要谋反,便做实了他们无心扶持,实则为了西麟的“实情”。
为拒婚串通使臣诬陷朝廷命官,太子如今,怕是已经对他们彻底失望。
遇上沈武,还真是麻烦。
可赐婚一事的确是死局,阿古勒亲自拒婚,或是通过墨仁顺的嘴“拒婚”,结果都不好。只是墨仁顺这步棋,走得更差罢了。
西麟官员来干涉伽兰朝廷本就目的不纯,赐婚,不管朔羽这个位置是不是阿古勒,都会拒绝。
何况看似西麟与伽兰局势缓和,但到底才刚战败,凡是有点脑子,都不会在这种时候以赐婚来试探西麟官员的忠心。
即便提了,也不过是嘴上客套,怎能当真?
沈常安原是让阿古勒连夜去找太子,奈何太子拒客不见,阿古勒又不是个有耐心之人,连问三次都不见,便转头走了。
无奈,沈常安只好亲自去见。
“常安恳请太子,勿要听信奸臣谗言!”
沈常安跪在殿外:“奸臣当道,官官相护,如今朝堂,早已无一人可用。伽兰为何会败,百姓为何要逃,殿下可曾想过?”
服侍太子的公公守在沈常安身侧,想劝却又不敢劝。
沈常安身份特殊,如今站出来,便是明着告诉所有人,他的确已经归属西麟。
沈常安在殿外叩首:“殿下!伽兰能用的忠诚屈指可数,若殿下还要听谗言弃忠臣,伽兰定会不攻而破!”
公公听得心急,指着沈常安小声道:“这可真是大逆不道,沈特使慎言!”
太子的门依旧未开。
沈常安便起身用言语激怒:“臣以为,伽兰早已败落,即便没有西麟,也撑不过三年。陛下昏庸无能,皇子贪婪只顾享乐,朝中重臣或荒唐或虎视眈眈,就连储君,也是个毫无头脑的废物!”
公公急得要拦沈常安的嘴,却被沈常安推开。
沈常安:“我原以为,伽兰纵使无一人可用,至少还有一个愿听忠言的储君可救。可如今,真是我看错了眼,废物终究是废物,即便送上十位贤臣扶持,也不过是浪费人才!”
“哐当!”
太子殿的大门从内里被恼怒打开。
太子崇衍气得面红耳赤,他手抖地指着沈常安:“你,你敢再说一遍!”
沈常安与其对视:“再说一遍又如何。我说陛下昏庸无能,说伽兰储君同样昏庸无能!”
崇衍一口气上不来,指着沈常安身边的公公:“把他拖下去,打!打到死为止!”
公公犹豫不敢上前。
崇衍厉声道:“还站着干什么?”
公公为难,躬身低首。
沈常安嗤笑:“太子可是忘了,我如今乃是西麟的官,我死了,该如何向领主交代?”
崇衍气急攻心,转身从殿内的架子上抽出宝剑。
沈常安往前跨一步,声音低沉:“太子这是要杀我?”
崇衍举着剑,身形微晃:“杀了你又如何!”
沈常安抬起一脚踹飞太子手中利刃。
他虽久病体弱,但跟太子相比,到底是个武将之子。
“沈常安!你这是要造反?”崇衍双目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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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常安冷笑,连称呼都懒得再叫:“造反?我若真想反,随便写封信回西麟,伽兰就彻底完了。”
“西麟为何战胜却未攻城?朔羽为何要替你找寻忠臣?你若是有脑子,就该明白,若是想害你,多的是法子。可我却偏偏要走这崎岖路,扶持你,帮你,教导你,如此,你竟还要听奸臣谗言!”
“骂你,我骂错了吗?”
“我乃沈墨之子,若是要害你,又何必让
墨仁顺告知沈墨要反?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
“如今你打死墨仁顺,死的并非一位老臣,而是所有想拥护你的人。”
崇衍被骂得后退一步。
沈常安以下犯上出言不逊,理应重罚,可又偏偏下不得手。
沈常安握紧拳头,见太子仍旧冥顽不灵,只好失望地转身离开。
沈常安通敌叛国,他这一骂,若是没能把太子骂醒,这罪名便算是坐实了。*
沈常安回了特使府,连着几日都没听到太子有所动静。
阿古勒看不惯太子,若非答应了要帮,早就想法子直接将其废了。
可太子虽无能,却是眼下唯一能制衡沈墨之人。若是太子这条路走不通,怕是最终,仍只能走两国交战这一条路。
到时又要死多少人?又要苦多少百姓?
沈常安倚着躺椅,见院落上空飘来一层乌云,疲累地站起身,往居所里走去。
也就前后脚的工夫,这乌云便下起了大雨。
他走到书架前随手挑了两册书籍翻看,奈何心思不在书上,许久都未曾翻页。
太子并未给他安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应当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可若是听进去了,这几日应当会有所动作才是。比如把剩下一半官员撤了,换些有能力的新臣上来。
还是觉得他的话虽有道理,但忠言逆耳,还在气头上?
可太子若是阿古勒,他又何须这般言辞犀利的谩骂。
屋外,雨点子打在地上噼啪作响,春雨的湿气缭进屋内,将屋内的沈常安绕得一阵咳嗽。
沈四打着伞匆匆进来,到了门口,单手将油纸伞收拢放在墙边。
沈常安:“太子这几日可有去寻阿古勒?”
沈四嘴里叼着个馒头,咬了一口含糊道:“没有。”
“阿古勒……”
沈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