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既琛把顾南枝送回家后。
在回程的路上,接到发小辜易行的电话,说高舒朗前几天回来,在雍和俱乐部搞了个接风洗尘的回国派对,问他要不要过来凑凑热闹。
起初,他原是不答应的,不知为何,后来又去了。
辜易行,高舒朗,赵彻他们几个跟傅既琛是大院里的同龄男孩,小时候,妈妈经常带他回姥姥姥爷家,一连就住上好几个月,甚至是大半年,几人便慢慢玩在一起,后来又一起上学,算是有着十几二十年交情的发小。
不过他性格偏静,不喜欢闹腾的人与事,几人里,能真正聊得上话的也只有辜易行一个。
雍和俱乐部的“庄周梦蝶”包间里。
辜易行点了根烟,把烟盒推到傅既琛面前,问“傅老太太最近怎样?身子骨还算硬朗吧。”
傅既琛接过烟,没点,淡声说了句“挺好的。”
高舒朗笑嘻嘻问他“你跟之柔都谈了两年,什么时候把日子定下来?”
气氛有一瞬的僵住。
傅既琛更是沉默般怔住,没看他,也没回话。
辜易行见势不对,轻咳一声,想要盘活氛围,便端起桌上一杯加冰威士忌,放到高舒朗面前,调侃道“结什么婚,你自己进了婚姻坟墓,就见不得人家过得好,巴不得拉下坑来,陪你一同受罪是吧?”
高舒朗一饮而尽,有点意气用事地抱怨“你懂什么!我那不是真爱。”
辜易行继续调侃他“得了吧你!装什么高深莫测,像你这样滥情的人就甭提真爱不真爱了,能娶到这么个贤良淑德,为你瞻前顾后的老婆,你就偷着乐吧!”
高舒朗脸色铁青,指着脖颈处一条红痕,气道“还贤良淑德?泼辣刁蛮就有她的份!让她跟我回国都不肯,前两个星期还用指甲抠我,疤痕到现在还消不去。”
辜易行与傅既琛互相交换了个眼色,不再搭话,只是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这时,外头一阵纷沓的脚步声扑簌传来,赵彻带着一堆公子哥与外围女走进了包间。
室内一下子热闹哄哄起来。
尾随跟进来的经理,见这一厅里坐着的都是些有头有脸,权势滔天的人物,便让公关挑些漂亮的,会来事的清纯女大学生进来陪酒、陪玩、陪唱。
那些女孩们一个个前凸后翘,腰细腿长,皮肤光嫩得能挤出水来。
刚一走进,顷刻吸引包间男人们的注意。
其中,一个名叫姜婷婷的美女,被赵彻安排坐到傅既琛身边。
她是这里的头牌,长着一张如花似玉般的脸,搭配着干净通透的妆容,一举一动风情尽显,媚态十足,颇有韩国女团idou媚眼如丝的气韵。
姜婷婷刻意把唇性感张启着,微微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正搔首弄姿来到男人身旁坐下“帅哥,怎么称呼?”
赵彻怀里抱着个妹子,咧嘴笑着走过来,对着姜婷婷郑重介绍“这是傅总,名仑的大老板,你可要好生给我招待好。”
莫不是全京海最有权势的傅家!
姜婷婷常听到这一号人物,却从未见过真人,今天第一次见到,着实惊了把。
管理如此庞大的上市公司,还以为是个糟老头,没想到这么年轻,重点是颜值爆表,堪比时尚外刊的封面男模,刀削一般的下颌线,让人有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劲。
眼神不禁骤亮,老练地倒了杯威士忌递到他的跟前,娇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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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不好意思,刚才失礼了,我叫姜婷婷,来,我敬您一杯。”
傅既琛抬手轻挡了下“抱歉,我开车过来,不能喝酒。”
坐在斜对面的辜易行抿唇一个浅笑,眼神透着看戏的坏,他身边也坐着个妹子,正与他捧杯对饮。
姜婷婷愣了愣,全当他在开玩笑。
这么大的一个集团老板,居然自己开车过来,鬼才信呢!
她完全不介意他的冷傲,笑意吟吟地又开了两罐橙果汁,醉醺地对他抛了个媚眼,说“那换成这个,总可以了吧?”
傅既琛没理她,从内衬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烦闷地点燃一根烟。
忽然,在这喧嚣的包厢里,传来一阵低幽沉瞑的手机铃声。
那是一首舒伯特的《降E大调第2号钢琴三重奏》。
开始时,钢琴调颗粒饱满,静谧幽深地延绵铺展开来。
而后,急转直下。
大提琴兀自登场。
那阵低沉哀鸣的音律,带着淡淡的忧伤直达人心,混合着先前的钢琴曲来回穿插,有种抨击灵魂最深处的孤独感。
像个颠沛流离的花季少女,踩在霞光万丈的云端之上,倏然脚底踏空,狠狠坠入一片尘埃,在梦与现实的旁敲侧击中,来回撕扯,揉碎之后再瓦解,最后,只留下一缕深深的绝望,还有那副活死人般的躯壳。
既悲伤又压抑。
姜婷婷单手托着下颌,听得有些入神,不经意间朝男人越挨越近。
或许,这阵哀伤的铃声吸引住他全部的注意力,男人并未把心思放到别处,自然也没推开贴过来的姜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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