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勤亲自给务尔登斟了一杯茶,良久,叹道:“务尔登,你很好,是我不如你。”
务尔登:“......你这话什么意思?”他可不会以为叶勤是在跟他服软。
叶勤道:“那个风扇,我只想着换些金银,盘下个铺子,做些小买卖养家糊口,确实没往差事上想。”这个是真的,叶勤自己得承认,务尔登给他描绘的前途太有吸引力了。
但是,“务尔登,你觉着,我像是能正经当差的人吗?”
“我看你是眼高于顶,好吃懒做,不乐意吃苦更不乐意受委屈的人。”务尔登如实评价道。
叶勤:“......你说的都对。”
务尔登见叶勤竟然没跟他摆脸色,也就多说了一句:“你看这世间所有人,谁不是在吃苦,谁不是在受罪,尊如皇上还要带兵亲征噶尔丹,贵如皇子也要兢兢业业的当差,才能换得王爵贝勒爵,怎么到了你,就不能吃苦,不能忍受了呢?”
“叶勤,我从小就不懂你,到现在还是不懂你。你就像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只想着要别人将最好的拿给你,你好坐享其成,而你自己一点都不想付出,这可能吗?”
叶勤皱眉,他觉着务尔登这话是在趁机骂他,但他自认是在说正经事,于是就略过这茬,话入正题道:“那都是以前了,咱们做人,还得要往后看。既然你们都在,我就说说我的打算。”
“皇上那边我在等消息,皇上不管给我个什么结果,我都认了。八贝勒也跟我说了,会给我弄一些实际上的好处,不管这好处是什么,我是想将风扇的经营权拿在手里的,至少要拿一半在手中,好让我能正经的卖风扇,给德亨挣一份家业。”
务尔登点头,叶勤能想到这些就好。
叶勤继续道:“所以,在皇上的旨意到来之前,咱们就先耐着性子等着,不可操之过急,惹了上面的忌讳。”
福顺点头,道:“言之有理。”
叶勤去看务尔登,询问他的意见,务尔登也点头道:“老成之言。”
自己的打算得到了认可,叶勤心下高兴,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雀跃,道:“先不说这风扇的买卖能不能做成,至少金子银子是少不了的了,等金银到手,我先买房置产,将家业先兴起来再说。”
福顺笑道:“你这打算实在,你看中了哪间宅铺先跟我说,我去给你喊价。”
叶勤对福顺拱手谢道:“正要拜托舅兄,一切有劳舅兄了。”
福顺摆摆手:“你我之间,何至于谈谢,给我妹子操心,为兄心里高兴着呢。”
纳喇氏笑眯了眼睛,给自家兄长斟上茶,送至他手边,福顺接过来饮进,她做的自然,福顺接的自然,虽然两人并没有一句话,但兄妹之情无声胜有声。
务尔登提醒道:“那你的前程呢?你就只甘心做个富家翁?”
叶勤想了想,道:“当差这块儿,我想先听听八贝勒说的好处是什么,你能想到的,八贝勒没准儿也能想的到,如果他真给我安排了个差事,那我就接着,如果没有,咱们再看看那个时候我适合做个什么差事吧。”
务尔登:“......你能有打算就好。”
叶勤就笑了,道:“我闲散惯了,这差事里面的道道,还得贤弟你来帮为兄操心了。”
务尔登被他这一声“贤弟”和“为兄”给麻了一下,僵硬着一张大脸道:“义不容辞,你别嫌我啰嗦多事就好。”
叶勤唇角勾了一下,道:“怎么会。这样吧,反正咱们三家住的也近,等八贝勒召唤我,我叫人传信给你们,咱们三个一起去怎么样?”
务尔登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之前福顺和叶勤对他明里暗里的讽刺和排斥尽数都被抵消掉了,他今日来此,其实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去给贵人请安的时候,带上他,混个面熟也是好的。
多少交情就是从这个面熟开始的。
大事说开了,务尔登和福顺也没走,就在叶勤院子的阴凉处支了一张小桌,加上德亨一个小的,爷们儿四个围着小桌喝茶吃菜漫天阔谈。当然是三个大人高谈阔论,德亨听着。
如果有酒最好了,但现在是丧期,恭王府可以备水酒,他们在自己家,是不能喝酒的。
这边兄弟三个其乐融融,四贝勒府那边,男主人也终于回家了。
四贝勒胤禛是个做事板正的人,其实是板正的有些严肃较真了。
恭亲王府那边真不适应他这样的做事风格。恭亲王常宁生前就是个喜好享乐为人散漫不拘一格的人,所以府上风气也偏散漫,他这黑着脸往那里一杵,满府的大爷小爷们都有种在皇上面前奏对的紧张感。
就,很不待见他。
理所当然的,这都是人家暗地里在心里不待见他,面上,俱都还是恭恭敬敬唯唯诺诺一万分的听指挥的。
谁让圣上有旨,让诸皇子经理他亲爱的弟弟常宁的丧事呢?
胤禛回到贝勒府,大太监高无庸立即迎上来,禀报道:“福晋已经摆好了膳食,李侧福晋带着宋格格、武格格和耿格格在后院等着爷,大格格和弘晖阿哥也在。”
卓克陀达是胤禛的女儿,今年九岁,因为是府里活着的唯一女儿,府上人都称大格格。
胤禛一路径直往前院自己的起居院落走,听闻后院女人在等他面无表情的,待听到女儿儿子也在等他,就停下脚步,对一直贴身跟着他的苏培盛道:“苏培盛,你先回后院一趟禀报福晋,让那些女人都各回各院,让卓克陀达和弘晖也先回去,等爷叫的时候再来。”
苏培盛忙应下,回到府上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拐弯去后院传话去了。
高无庸就知道胤禛会是这样的安排,所以,他早就在前院备下了洗澡水和干净衣裳。
胤禛在恭王府忙活了这七八天,期间回府也是匆匆来匆匆走,根本就没好好洗漱松快过,好不容易丧事办的差不多了,这次回府就好好洗漱一回,出浴桶的时候只觉浑身轻了三斤。
苏培盛早就传话回来了,高无庸也给他准备了洗澡水和换洗的衣物,但他可没胤禛泡澡洗漱的兴致,仔细而快速的洗了个战斗澡,就穿着洁净的衣裳来胤禛跟前伺候了。
胤禛沐浴洗漱结束后,并没有立即去后院,而是一面散着发辫让奴婢们擦干头发,一面闭眼听高无庸和哈图尔禀报府内的事。
听完汇报,小憩两刻钟,胤禛这才起身向后院走去。
后院正堂,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打扮的一丝不苟,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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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等着胤禛回来。
她从十岁嫁给胤禛开始,这种等待的情形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回了,她早习惯了,虽然是等待,但她仍旧挺直着脊背端坐着默默的等,看的人都替她累的慌。
反正胤禛每次见他的这个福晋,他都会不由自主的绷紧了心神,好拿出同等端正的态度来面对她。
这种感觉太糟心了,他在外头已经端累了,不想回到自己府中还端着,这也是他不喜欢来福晋这里的最大原因。
但一想到这是福晋,是他的半身,在这个府里能做他一半主的妻子,他就不敢教妻温柔小意了。
挺好的,这府里有这么一尊神镇着,他在外头奔波的时候也放心将府邸交给她。
解语花什么的,他可以去找美妾。
胤禛一进院门,四福晋就立即起身,带着婆子丫鬟们来到院子里,对着胤禛恭敬见礼:“爷回来了。”
胤禛伸手将她托起,把着她的手向前走,道:“回来了,可算是忙完了。”
四福晋语声不见喜悦,更没有羞怯等多余的情绪,只平平淡淡如常道:“爷辛苦了。”
胤禛:“......嗯。”
相对无言片刻,胤禛道:“不是说备了饭食,去用吧。”
四福晋:“好。”
食不言。
老夫老妻的两口子用了一顿再寻常不过的餐饭。
餐后,两人又回到正堂,四福晋这才道:“李氏查出了两个月的身孕,爷不去看看她?”
开口却是赶人的话。
府上唯一的侧福晋李氏查出已有两月身孕的消息胤禛自然也早就得到了,自从大婚、不,是自从胤禛成年以来,他已经有了五个孩子,长女和次子夭折,目前府上孩子只有三个。
分别是大格格卓克陀达,嫡长子弘晖,庶子弘昀。其中大格格和庶子都是侧福晋李氏所出。
这对已经二十六岁的贝勒爷来说,可谓是子嗣稀少了。
所以对李氏怀的这一胎,胤禛心里是十分喜悦的。
但是,“不急,李氏那里有福晋照看,爷放心的很,先叫......罢了,日落暑气蒸腾,着实受罪,爷先去看看弘晖和卓克陀达两个。”
四福晋语声温柔许多,难得带了点笑模样,道:“我陪爷去。”
胤禛:“好,一起去。”
卓克陀达已经九岁了,是大孩子了,还是女孩子,四福晋给她单独分了院子住着,院子里一水儿的奴才嬷嬷丫鬟们都交给她自己学着打理。
卓克陀达打理的如何先不说,四福晋的这种做法,却是搏得了胤禛和李侧福晋的好感。
胤禛务实,觉着任何学问不是一天就有的,更不是生来就有的,每一种技能都是日积月累的学习实践得来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是个被奴才摆弄的草包,所以,让她从小学着钳制奴才使用奴才很重要。
显然,福晋是跟他一样的想法,所以才将整个院子都交给卓克陀达自己打理。
李侧福晋,纯粹是满意女儿从福晋这里得到的待遇和整个院子所带的殷实的财富。
对了,卓克陀达是李侧福晋的第一个孩子,满名卓克陀达,汉译百合花。
一个十分美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