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卓克陀达一路将胤禛和四福晋送到院门口,临走前四福晋叮嘱道:“让人将剩下的冰放入你卧房里,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冷气散了,只剩温凉,正好入睡。”

    冰铲了一大盆来,都还没化开呢,胤禛和四福晋就要走了,四福晋教卓克陀达怎么用冰才会让冰发挥最大的效用又不让她损了身体。

    卓克陀达都认真记下来。其实这个方法嫡额娘每年在刚入夏给她分派冰的时候都会教她,但额娘(李侧福晋)却暗地里叮嘱她,除非她热的受不了了,平日里让她一点冰都不要用。

    她跟自己亲生的女儿传授秘诀道:“冰是好东西,但对女子伤害最大,你看额娘的肚子一个接一个的生,你就该听额娘的。”

    这话论证实在是强。那个时候,卓克陀达的大弟弘昐还未夭折,府上一女二子三个孩子都是李氏生的,她说的话,谁都反驳不了。

    所以,即便卓克陀达非常想用冰,也很喜欢吃冰沙奶烙,但她仍旧忍住了不贪凉不贪嘴。

    但如今嫡额娘吩咐了,她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略略放纵一下。

    就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送走阿玛和嫡额娘,关上院门,卓克陀达就吩咐乳母:“按嫡额娘的吩咐,将冰送入我的卧房吧。”声音里带着她不自知的雀跃。

    乳母早就被四福晋暗地里治服贴了,此时听到卓克陀达的吩咐,二话不说,听命办事去了。

    走在去前面弘晖的路上,胤禛难得起了话头,问道:“你对叶勤家怎么看?”

    四福晋只是听哈图尔将叶勤祖宗五代给查了个底儿掉,还不知道风扇的事儿,此时就道:“是个老实本分的宗室,家风不错。”

    在四福晋这里,吃喝玩乐斗鸡斗蛐蛐这样的只能算消遣,叶勤既不好赌,也不酗酒,而且他还不好色,只有嫡妻一个女人——这一点尤其让四福晋稀奇和不理解——完全当的起一个老实本分的评价。

    胤禛点点头,又问道:“你见过那个德亨,觉着怎么样?”

    说到德亨,四福晋唇角微微上扬,立即又抹平了,评价道:“是个十分有趣的孩子,弘晖对他很上心。”

    胤禛看了妻子一眼,肯定道:“你很喜欢他。”

    四福晋:“没有人会不喜欢聪明有趣的孩子吧?”

    胤禛点点头,四福晋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弘晖见了爷,估计会提让他入府陪伴读书的事。”

    弘晖心心念念的想要让德亨入府和他一起读书的事,四福晋也写信告诉胤禛了,但在胤禛的回信中,并没有对此做出回答和表态。

    说到儿子,胤禛就想叹气,调侃道:“难得他有想要的人,爷还以为他无欲无求呢。”这个儿子,真的一点也不像他,跟个面团似的,说什么都好,给什么都行,一点主见都没有。

    四福晋嘴角抽动了一下,道:“爷,弘晖只是年纪小,性情懵懂,等他长大了,懂的多了,有爷操心的时候。”

    胤禛立即回嘴道:“爷巴不得替他操心呢。”说完又觉着自己这个阿玛太“上赶着”了,就立即粗声粗气的叮嘱道:“等会你看着就行了,爷倒要好好听听他是怎么求爷的。”

    说罢,加快了脚步,往三到院而去。

    被甩在后面的四福晋不由无语:你管教孩子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多过一句话了?

    弘晖所住的院落名为三到院,取自朱子的读书三到:读书有三到,谓心到,眼到,口到。

    胤禛亲自给取的。

    进了三道院,弘晖早就收到消息在等着了。

    家常拜见父母,不需要日日磕头请安,弘晖素手站在廊下,微微前倾弯腰,操着小奶音一本正经的给父母请安问好:“阿玛回府了,儿子给您请安。额娘金安。”

    胤禛板着脸,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当先越过他进屋去了。

    弘晖立即脸色煞白,求助的看着落在后头的额娘。

    四福晋摸摸他的小脸,想安抚他一下,又想到刚才路上胤禛要她“看着就行了”,就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然后进屋了。

    弘晖不知道意会了什么,脸色不仅煞白,手都要微微抖起来了。

    看着无助又可怜。

    要是德亨在这里,看着小小年纪的弘晖这个样子,说不得立即就一个大白眼飞给胤禛和四福晋两口子了:

    这是亲儿子,不是仇人,至于跟押人去刑场似的吗?

    跪地请安的哈哈珠子德寿见弘晖吓的面无人色样子,心下也不由开始发怵起来,缩着肩膀惶惶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德寿是四福晋一母同胞的四哥五格的儿子,算是她的娘家侄子,是弘晖嫡亲的表兄。因为上次去恭亲王府,德亨见过一次的那个跟着弘晖的哈哈珠子没看住他,让弘晖偷跑了出去,回府后,四福晋就将他送回家去了。

    然后当晚就给娘家传信,第二日,德寿就出现在了弘晖身边,成为了他的新哈哈珠子。

    其实弘晖的哈哈珠子一共有四个,连同被送回家去的那个,都是出自胤禛所领的镶白旗九个外旗佐领(三个满洲、三个蒙古、三个汉军)内的旗人家的孩子,平日里弘晖都是由这四个哈哈珠子伺候着读书生活的。

    但现在不是治丧吗,恭亲王常宁可是胤禛的亲叔叔,亲叔叔死了,胤禛就将三个哈哈珠子遣回家中待命,只留一个陪伴弘晖。

    德寿才来贝勒府几天,并没有见过胤禛。

    德寿......有些过于规矩了,准确来说,他表现给外人看的,给人的印象就是胆小如鼠。

    四福晋原本的打算是将娘家侄子放在儿子身边,让他照顾儿子陪伴的,谁知道德寿竟是这样的性子,失望之余,对给儿子找伴读之事就更上心更迫切了。

    但这其实并不能怪德寿。

    他也就十来岁,懵懵懂懂已经知道看大人脸色探索世界的年纪,养在家中也是金尊玉贵奴仆环绕的小爷,调皮捣蛋也是家常便饭。

    这乍一出来做奴才,见到的都是陌生人,人人都给他说要听话,处处都跟他讲规矩,别说调皮捣蛋了,他感觉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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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府中,连走路吃饭喝水都是错的。

    他今天是头一次见胤禛,结合入府前家中长辈给他说的,和这些日子他在脑子里臆想的,直接将胤禛当成了三头六臂会吃人的魔王,刚才他跪在地上头结结实实的磕在地砖上,那是一点抬眼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的。

    如今起来了,见到小主子也是吓的不轻,就更加重了胤禛在德寿心中吃人魔王印象。

    “怎么还不进来?”屋内,胤禛不带感情的声音传了出来。

    弘晖打了一个寒颤,后背出了一身汗,他看都没看德寿一眼,在丫鬟打开的帘子下进了屋子。

    德寿低着头踟蹰着不敢跟上,打帘子的丫鬟见状就道:“还不快跟上小主子?”你可是哈哈珠子,不应该是小主子在哪里,你就在哪里吗?

    心里的恐惧战胜了行动上的畏缩,德亨难得跟丫鬟顶嘴道:“小主子和贝、贝勒爷团聚,奴才跟进去做什么?”

    对,就是这个道理。

    他根本就不需要跟进去!

    德寿说服了自己,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转身踉跄着一屁股坐在廊下台阶上。

    晒了一个白天的石阶热到发烫,直接烫了德寿一个哆嗦,然后就是一股阳刚热气从会阴直冲天灵盖,将他的冷汗全都给激了出来。他抹了把顺着脸庞流下来的汗水,觉着心里畅快多了。

    他双手规矩的平放在膝盖上,咬着腮帮子直直盯着前方,有水渍从眼窝流下,那一定是汗水。

    毕竟,天实在是太热了。

    那个打帘子的丫鬟见德寿拒绝入内,面上便有些讪讪的,放下了帘子,没再多说什么,心下倒是高看了德寿一眼。

    德寿是福晋的亲侄子,其实府上的仆妇奴婢们都不敢拿他怎么样,他在贝勒府,完全可以做半个小主子,是他自己被自己吓住了而已。

    你自己畏畏缩缩的一副上不得台面的奴才样,谁还拿你当主子?

    屋内,胤禛端坐上首主位,随手翻看弘晖这些天的功课,四福晋端着茶碗慢慢饮茶,弘晖战战兢兢的低头站在地板上,拳头放在身侧,握的紧紧的。

    纸张一页页匀速落在茶几上,弘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放下,憋着的气也缓缓吐出来了。

    “这是什么?”胤禛突然拿着一张纸奇怪的问弘晖。

    听闻问话,弘晖反射性的抬头一看,立即面色大变,跟离弦的弓箭一般飞射上前一把将那张纸从胤禛手里抢在了自己手里。

    都抢完了,他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做了什么,一个磕嘣都不打的“扑通”一下跪在了胤禛脚边,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捏着抢来的纸,抖着哭腔认错道:“儿子知错,请阿玛责罚。”

    突然被儿子雄起但这雄起仅有一秒钟给震了一下的胤禛:......

    胤禛面色空白的转动眼珠去看四福晋,四福晋也是一脸的惊讶,她先是瞥了一眼儿子手里紧紧攥着的纸,又瞥了一眼胤禛手里还拿着的一沓子纸,大概猜出来了弘晖抢过去的是什么了。

    是德亨写给他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