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起身抻了抻懒腰,看着外面的天色,说:“雪停了,我们出去吧!”
何小鱼不知道哪里好像突然变得怪怪的,这个几个小时之前还对她分外温柔亲切的小姐姐,一觉睡醒之后就换了一张面孔。
杜鹃先一步开门出去,何小鱼紧随其后。突然迎面飞过来一巴掌,正拍在小鱼的面门上,打得小姑娘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鼻子涌出鲜血,好一会儿大脑一片空白。
“我早说直接下手就行了,你非要试探一下,浪费了一个白天!”一个男人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
另一个声音稍显年纪的男人说:“万事小心为上。”
最后,那个叫杜鹃的女人对何小鱼盖棺定论:“蠢货!”
她捡起何小鱼掉落在旁的斧头,志得意满的说:“不过运气还不错。”
——这把斧头,是这个副本里可以直接杀死丧尸的重要道具。
这三个人是一伙儿的,他们先是袭击了在临时避难所找到补给食物的玩家,然后盯上了无意中找到道具却茫然无知的何小鱼——现在,他们完全可以找个地方藏起来安安稳稳的等到本场游戏结束。
人一得意起来,就难免要飘,杜鹃说:“都说摩崖幻境九死一生,我看简单得很嘛!”
身材高大壮实、声音瓮声瓮气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盯着何小鱼,问:“这丫头怎么处理?”一边说,一边将目光转向杜鹃手里的斧头。
年纪大的男人说:“大壮,你别忘了副本一开始就提示摩崖幻境不能杀人!”
那一巴掌打得何小鱼晕头转向,但还是敏感的抓住了关键词:这些人想要杀了她!
何小鱼浑身不可抑制的开始发抖,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以她有限的见识很难理解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了杀身之祸。
她抬头仰视着将他团团包围的三个人,知道自己此时就是案板上待宰的鱼,扑腾不出任何水花,除了卑微的祈求食肉者一丝怜悯之外别无他法。
小鱼哭得眼泪鼻涕横流,“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
却听见杜鹃说:“和之前一样,打断她的手脚,让丧尸来收拾她……”
壮硕的男人一步步走向何小鱼——
十八岁的女孩子哭的更厉害了,顾不得尊严,何小鱼跪在原地不停的对着他们磕头,“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会报复的……”
高壮的男人抬起一只脚朝着何小鱼的小腿骨用力踩下去——
喀嚓一声,何小鱼在剧痛中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低沉的吼叫唤醒了昏迷的何小鱼。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周围大雾茫茫。何小鱼匆忙去摸挎在身上的布口袋,好在那些人没有拿走她随身的东西,手机也还在,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刚过晚上八点,距离丧尸出没不足一个小时。
何小鱼委屈的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肿胀青紫的右小腿,抹了一把眼泪,单腿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洋房跳了两步,但没几下就跌倒在地,手肘擦伤,还蹭了一脸的土。
她没时间哭,便用这个匍匐在地的姿势借着前臂的力量向前爬去。
不过往前爬了十几米的距离,平时缺乏运动的何小鱼就已经筋疲力尽,饥饿和受伤让她时不时的眼前发黑。
就在此时,一双军靴闲庭信步一般走到她面前,停了下来。
手电筒的光晃的何小鱼有些睁不开眼。
何小鱼抬起头,顺着迷彩长裤一路望上去。
男人看起来很高,带着一副银丝眼镜,身姿蕴含着军人的力量,面庞却又有书生的隽秀,反差强烈又极为和谐的长相。
——这是何小鱼在生活中所见过的最帅的帅哥。
然而惊艳没超过零点一秒,何小鱼颤颤巍巍的向这个不明身份的男人求救:“救救我,求你!”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小姑娘,嘴角扯一丝讽刺的笑,“愿赌就要服输。当初有多大的欲望,现在就要承担多大的风险,这是每一个赌徒的宿命!”
……赌徒?!
为什么要叫她赌徒?
何小鱼突然想到进入这个世界时耳边那个声音:“野心勃勃而又贪婪的赌徒们,为了你们的荣耀和梦想……”
她想到杜鹃曾经问她“为什么要来参加阴阳道的游戏……”
她想到遗落在她们家包子铺那个无人寻找的贵重手机,在死生一瞬间忽然明白前因后果。
“我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不小心误入这里的,我根本没打算参加什么游戏……求求你救救我,我是无辜的!”
但男人并没有听何小鱼的辩解,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迈着长腿走向茫茫大雾之中,直到完全看不到踪影。
何小鱼看着男人决绝的背影,绝望笼罩着这个十八岁的高中毕业生,她掉了几滴眼泪,然后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我要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或许是这一份必须要活下去的执念激发了身体内潜在的肾上腺素,也或许是人倒霉到了极点连老天爷都不好意思再继续使绊子了,何小鱼居然发现眼前就有一座适合躲避丧尸的洋房。
她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爬进洋房,刚刚锁上房门,就听到丧尸的吼叫由远及近。
来不及细想,何小鱼加快了匍匐爬行的速度。
也几乎是在丧尸嗅到她的味道,追上二楼的最后一秒,何小鱼从天窗钻出去,爬上人字形的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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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窗很小,丧尸的手伸进来抓了两下没有抓到她,不够灵敏的身体也爬不上房顶。三三两两的丧尸在窗口来回走动了几圈,鼻腔里啃哧啃哧的生着气,最后只好放弃去捕捉别的生灵。
何小鱼趴在房顶上喘气,是劫后余生也是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她甚至没有时间哭,忙从布兜子里找到之前剩下的半卷胶带,将天窗封好,准备在房顶上好好思考一下明天该怎么办。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右小腿,尽管刚刚她尽量不用这条腿发力,但爬上窗台还是不可避免牵动了骨折的伤处。受伤的腿几乎肿成原来的两倍大,皮肉泛着青紫色,发酵的面包一样触目惊心。
何小鱼闭了闭眼——她很清楚,即使她能熬过今夜丧尸的追杀,也一样熬不过明天暴雪的侵袭。
“……我不想死。”何小鱼想,她才十八岁,还没上大学、没谈过恋爱,她甚至没机会给父母留一句“好好生活”的遗言。
就在此时,楼下突然有人用急促的声音叫她:“房顶上的兄弟,帮把手!”
何小鱼一愣,循声望去,雾气弥漫之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房下跳了两下,然后迅速钻进她所栖身的这个洋房,身后还跟着一长串的呜呜低吼的丧尸。
何小鱼气得几乎要咬碎一口牙,忍不住爆出人生第一句粗口——tmd,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能不能去找别人!!
然而那个人听不到何小鱼的粗口,就算听到也不在乎,反正他也相中这个洋房。
——人字斜坡外加小小一个仅容成年人爬过去的窗口,完美的可以躲避肢体僵硬不协调的丧尸,一个得天独厚的藏身处。
还好——何小鱼想,她很有先见之明的用胶带封好了窗户。
然后,一个圆凳子铆足了劲儿抡向窗户,木窗应声而碎。
一个身穿灰色工装连体服,板寸头的青年连滚带爬的攀上房顶斜坡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几只挥舞乱抓的胳膊,青年转身用圆凳咣咣一顿砸,那些丧尸占不到任何便宜,完全奈何不了他。
小鱼注意到,他挽起袖子裸露出的手臂,有一大片龙虎斗的刺青。
一个丧尸试图爬上窗子追捕猎物,但他的膝盖无法打弯。似乎是不甘心嘴边的肉跑了,愤怒的骷髅头从窄小的天窗探出来,呲着参差不齐的獠牙对着青年脸吼叫了一声。
青年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房顶上。
丧尸们在窗口梭巡了几圈,眼看着猎物就在眼前,却无可奈何,最终还是放弃离开了。
青年坐在原地平复了一会儿,转过头还好意思责怪何小鱼,“哎我说大兄弟,你刚才咋也不帮把手啊……”
当他的视线和何小鱼愤怒的目光对上时,他惊呼了一声:“你居然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