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能看见那人身材高挑，身穿一身白色休闲装，年纪似乎比在场的几个大学生看上去大那么一点。
对于他头上突然冒出来的感叹号，风云溪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眨了眨眼。
感叹号纹丝不动，风云溪蓦地看向小嘤。
“解释一下？”
小嘤想了想，道：“某不知名移动bug。”
风云溪：“什么bug？”
小嘤：“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正在移动的bug。”
风云溪：“哪本书的总能知道吧？”
小嘤：“也不能。因为这个人是一个公用角色。据统计参与世界融合的68本书里有20本里都出现了同一个配角，戏份还不少。所以应该不是哪本书有问题，是这个角色自身有问题。”
小嘤顿了顿，试图进一步解释：“比如霸总文里的霸总会标配一个医生，豪门文里的豪门会标配一个管家，校霸文的校霸身边总有一个负责助攻的朋友。世界融合的时候有些功能定位特别相似的角色就会不小心融合成一个人，如果这些角色恰好同名的话就更容易融合了，比如顾爵风。”
风云溪犹豫着问：“那他也是20个灵魂融合到一具身体里了吗？”如果是的话，那这20个灵魂待在一具身体里也太挤了吧，对身边的人造成的影响恐怕也相当之大，需不需要她趁机出手分离一下？
小嘤陷入了沉思。
小嘤：“我也不确定……因为这个人的人生轨迹相当正常，也没出现过顾爵风那样突然性情大变的情况。感叹号只是标注一下这个角色其实是融合产生的bug，但如果影响不大的话，好像也……不用修？”
有些bug反而比底层的代码更能跑，而且并不影响世界运转……虽然这个bug是以一种很稀里糊涂又莫名其妙的方式运作起来的。
这抽象的对话持续了半分钟，下一秒风云溪便扬起笑脸，对上了笑容满面迎接她的白妍。
白妍过来牵起她的手，还晃了晃，看起来十分开心：“你真的来了呀！”
“答应你了，当然会来了。”风云溪和蔼道，“你今天好漂亮诶！”
白妍的脸红了一下，悄悄看了她一眼：“你也很好看的。”
虽然有客气的原因在，但白妍说的是实话。
眼前的少女身穿虽然只穿了一身普通的短袖短裤，但是再普通的穿着也无法掩盖她身上的耀眼光华，五官精致美丽得不像人间造物。
但是身边似乎很少人发现她的美貌，她也似乎总是忽视她有多么好看。相反是那种温柔却又不卑不亢的气质更加深入人心。
而且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人不断靠近。
白妍的目光微微移动，看向了风云溪身后跟随着的少年。
少年很淡很淡，性格是淡淡的，情绪也是淡淡的，就连长相也是清冷温柔的，可是却足够惊艳见到他的每一个人。
只是他看似温和，却总是透露着淡淡的疏离，如同天上的月亮那般捉摸不透。
她跟少年并不相熟，只知道这个清冷如月的少年叫凌渡。
见她看过来，凌渡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白妍面对他却不像对着风云溪那般自在，手忙脚乱地回应：“你、你好！我是白妍，我们之前见过很多次，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凌渡点头：“记得。”
“之前就很想正式认识你了，希望你可以玩得开心。”
凌渡：“嗯。”
眼前的少年惜字如金，白妍只觉得这场正式见面的话题相当难展开，不善交际的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风云溪却笑着帮她解了围：“别在意妍妍。他社恐。”
说罢轻轻看了眼凌渡。
后者回了她一个困惑的眼神。
正尴尬着的白妍闻言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她还以为对方讨厌自己呢……就跟那些经常莫名其妙对自己怀有恶意的，自诩出身高贵的贵族同学一样。
“妍妍。”后面一直关注这边动静的墨子殇突然出声，目光却似有似无地落在风云溪和凌渡两人身上，“可以帮我去甲板上看看我放在后备箱的红酒有没有带过来吗？”
“哎，好。”白妍被转移了注意力，跟风云溪说了一声，便小跑离开了。
墨子殇浅笑着注视着白妍远去的背影，很快目光又转回来，恢复往日臭脸，对风云溪二人点点头，算是打了一个简短的招呼。
“可以去甲板上玩。”墨子殇懒懒道，稍微显得有些凶的眼睛眯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二人。
这次是凌渡点了点头：“好。”
墨子殇看看凌渡，又瞥向他身后的女孩：“墨子殇。”
风云溪一挑眉：“风云溪。”
视线短暂交汇，风云溪还是第一次和校霸男主正面交锋，不知为何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深意。
风云溪皱眉，很怪，非常怪。
他们并没有交集，这个眼神并不算陌生人刚认识的时候的端详，她正要开口，墨子殇却别开了视线。
白妍从甲板上冒出一个头，道：“子殇，酒带了！”
又看向风云溪：“要来甲板上喂海鸥吗？”
“好。”风云溪浅笑着应下，和凌渡一起走上船，脚踩上甲板的时候状似无意地往底下瞥了一眼。
两道探究的视线迅速收回，那个红色感叹号还因为主角脑袋的迅速转动，抖落出一道残影。
风云溪：“……”
她狐疑地看了看那个头顶感叹号的家伙。
虽然墨子殇也很可疑，但是她更可疑的一点是……她好像记不住头顶红色感叹号的人的长相。
明明可以看清，但是一旦刻意去想，那人的长相就被糊做了一团。
甚至在他和主角光环强盛的墨子殇站在一起时，似乎就连存在都被她刻意忽略了。
真是……奇怪得要死。
登上甲板，风云溪果不其然发现，这次邀请的基本都是熟悉的舞蹈团的同学。桅杆旁几个女孩正在喂着海鸥，另一边的桌子边围了不少人，酒水饮料一个不少，正在玩桌游。
游轮在底下看着不大，但是上来后发现倒是很宽敞，居然塞了十几个人都不觉得拥挤，甚至还有一些身穿制服的佣人不时走上来，热切地询问他们需不需要什么服务。
风云溪看看桌游区又看看海鸥区，见凌渡对桌游区里的甜点看得两眼发直，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你要加入吗？”
凌渡摇头。
“可是里面的小蛋糕看起来很好吃诶。”
凌渡露出一丝纠结的神色。
风云溪戳戳他，决定诱导小毕设进一步社交：“要不要去？”
凌渡想了想：“我社恐。”
风云溪道：“那去拿两个小蛋糕就走？”
注意到她说的是“两个”，凌渡了然地看向她：“你想吃吗？”
还没等风云溪回答，凌渡自动脱离社恐人设，十分淡定地走到附近的佣人身边说了两句什么，很快就喜获两份小蛋糕，十分乖巧地全部献给了风云溪。
风云溪看着眼前两块不同味道的小蛋糕，有些意外：“都给我啊？”
海风轻轻吹过凌渡的发丝，少年的脸庞在无限广阔的碧海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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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下被映衬得无比温和：“嗯。”
风云溪不禁莞尔：“其实我可以自己拿的。”
凌渡偏头：“你不喜欢我选的口味吗？”
“也不是……就是我觉得，你应该选你自己喜欢的。”
凌渡正要说话，风云溪笑眯眯地端起其中一盘小蛋糕，戳了一块带奶油的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大海很漂亮。”风云溪轻笑道，“你喜欢吗？”
凌渡一顿，被她塞进嘴里的蛋糕忘了嚼，清润的眼眸细细描摹着她脸上的每一寸神情。
风云溪顺手捏了捏他的脸，轻轻瞥了一下近岸的桅杆，笑：“还记得墨子殇旁边那人长什么样吗？”
凌渡脑子里短路了一秒，咽下嘴里的奶油，不解地问：“墨子殇旁边……有人？”
风云溪：“……”
风云溪脸上的笑没有了，她拉着凌渡靠近桅杆，示意他往下看。
感叹号君头上的感叹号在风云溪眼里十分显眼，但是凌渡却看不到那个感叹号，乍一看只觉得那人长得普普通通，就连后脑勺也毫无记忆点。
凌渡努力想要记住那人的长相，可是目光却总是不经意落到一旁的墨子殇身上，仿佛墨子殇身上有磁石一般的吸引力。
凌渡：“……”
真的，毫无印象。
他求助地看向风云溪，风云溪了然于心地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凑这么近，在看什么呀？”
一道声音在身后凉凉地响起，二人凑在一起暗中观察的脑袋不约而同地转了过来。
身穿紫色沙滩长裙的柏瑜端着一杯果汁路过，看看风云溪又看看凌渡，露出了一幅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嫌弃表情。
风云溪挑眉：“鱼鱼？你什么时候来的？”
柏瑜露出一副极其受伤的表情控诉风云溪：“我什么时候来的？你居然问我什么时候来的！我可是一直躺在甲板上晒太阳，眼睁睁看见你俩上来的，我可等着你过来跟我打招呼呢，结果你看了一圈，就这么水灵灵地把我无视了？”
“你宁愿喊他一起出门也不愿意叫我，暧昧对象原来比好闺蜜更重要吗？姐妹，我真的好伤心。”
槽多无口，风云溪甚至不知道该先反驳她凌渡不是自己的暧昧对象，还是先反驳她明明是她自己一天不见人影，为什么要把不等她的锅甩给自己背。
思来想去，风云溪两个点都懒得反驳，于是眯眼笑着转移话题：“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柏瑜果然没有再纠结刚刚的事，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前几天本来以为你是夸大其词，回去一看才发现小舅舅又像是变了个人，甚至还跟我道歉了。”
顾大总裁的道歉有着什么样的含金量，柏瑜是知道的，毕竟生来狂傲的霸总顾爵风从不轻易向人低头。
风云溪知道实情，见柏瑜欲言又止也没多问，点点头：“那就好。”
柏瑜吸溜一口果汁感慨，挥挥手：“不说了，你们小情侣腻歪吧。”
风云溪感觉头都大了，试图解释：“我们不是情侣。"
柏瑜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神情，耸耸肩：“不是就不是吧。加你俩人刚好到齐，我在这看海鸥都看吐了，我去叫墨狗开船。”
柏瑜大摇大摆走了，风云溪回头看向凌渡，却见他神色如常，可粉色小嘤头上的min版情绪测量仪显示的数字是21。
风云溪看看小嘤又看看凌渡，奇道：“为什么这么开心？”
凌渡一顿，却不愿意说：“没有。”
“好吧。”风云溪稍显遗憾，尊重他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