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葵第二天早早爬了起来,实在不敢迟到半点,她都不敢想象她那位新师父能干出什么事来。
周葵离开的时候,庄淮胥依旧在闭关,周葵对着后山的方向行了一个礼,再次踏上了那条小路。
来吧,看看她这位新师父,今天会给大家什么惊喜。
周葵到的时候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看来大家果然都对新师父的操作心有余悸。
尤其林空鹿,他一身薄汗,显然已经练剑有一阵子了。
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过这人似乎跟其他人不一样,他看起来不为别的,只是想练剑,所以来了。
周葵看了几眼,转头不想再看。
该死,剑修真是帅啊,耍帅第一诚不欺我,她这么多年都输了。
其余弟子等新师父等得抓心挠肝七上八下,眼睛又赞叹慌张地偷瞄林空鹿的剑法,寄希望于能临阵磨枪学点东西,一会也好应对师父的发疯,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
可惜到张守鹤来,他们也没能看出点名堂。
那阵沉稳均匀的脚步声一响起,弟子们立刻噤声,对着脚步的方向齐声行礼:“师父。”
张守鹤满意一点头:“起来吧。”一阵鸡鸣声,人们才发现他怀里还抱着鸡师兄。
周葵下意识看了一眼一边摆着的巨大日晷,果然不到辰时,张守鹤提前来了。
至于在张守鹤之后赶来的弟子们,即使全都在辰时前到了,也无一例外被吊了起来,于是附近唯一一颗大树上,寒冬便挂上了累累硕果,成果颇为喜人。
那一片哀嚎,周葵奇迹般感觉到了一丝快乐和平衡,以及一种果然如此的心安。
张守鹤站定,一松手,大公鸡就叫着跑开了,张守鹤也不在意,他喝道:“剑!”
殿内便飞来无数水绳,每根水绳都吊着一把木剑,弟子们心里不由怀疑,他们这位黎师兄不会是为了不出水才特意练成的水缠剑意吧。
张守鹤又说:“接剑。”
弟子们便一个个上前,接了一把木剑,除了一个人。
张守鹤问:“你为什么不接剑?”
林空鹿握着自己的配剑:“我已有剑。”
张守鹤阴笑:“怎么?你是想说,你不能放弃你自己的剑?”
林空鹿摇头:“我只是与夫人,伉俪情深,难以分离。”
张守鹤都愣了一下,在场弟子们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林空鹿说了什么?
“是吗?以剑为妻,倒是有剑修的风采,”张守鹤竟然笑了,“希望你能一直跟你的夫人不离不弃。”
在场弟子已经嗅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味道,师父今天这么好说话,到底有什么阴谋?
还有,师父你口中的剑修风采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听起来好像不是很正常的样子,他们忽然为自己的未来默哀。
张守鹤分完剑,再次负手:“那么,开始吧。”
张守鹤说完,大地一阵轰隆隆作响,弟子们警惕四望,才发现震动来自自己脚下,立刻奔散离去。
在他们刚刚离开,一盘阵图原地展开,随后顷刻,那里就多了一地奇奇怪怪的黑色器械。
他们终于知道脚下这片土地为什么光秃秃寸草不生,只有一棵树了。
众弟子的目瞪口呆中,只有周葵的震惊那么有实感。
因为……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是这怎么那么像健身房!
张守鹤走过一排器械,逐一演示:“这几个动作,主修双腿。”
他又走过一排器械,同样逐一演示:“这几个动作,主修腰腹。”
还有一排器械:“主修手腕,手臂,手指。”
……
最后他站在器械前面:“带上你们的剑,每个器械五百次,这就是你们今天的修行。”
众弟子直愣愣发出一声:“啊?”
周葵眼睛更是直了,这……更像健身房了啊!还有,这跟她看的话本子根本不一样啊!修仙为什么还有体能训练啊!为什么这么科学!话本子误我!
众弟子也在感慨:练剑为什么还要记这么多复杂的动作,他们脑子都要记炸了啊。
周葵and众弟子:这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修仙啊!
张守鹤就审视着这群弟子,等着他们质疑、反抗,可谁知道,没多久弟子们唏嘘痛苦之后,竟然一个个认命走到了各自的器械前面,闷头开始训练。
张守鹤笑得越来越温柔:“今年的孩子很懂事嘛,”他一喊,“黎溪亭,怎么回事?”
黎溪亭一眨眼就滚到张守鹤的背后,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张守鹤的眼神就渐渐落在周葵身上。
周葵浑身一凉。
黎溪亭忙不迭跑了,张守鹤微笑看着周葵:“多亏了你,让你的师兄弟们知道了修为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今天的修行才能这么顺利,师父真想好好感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周葵不敢张口。
黎溪亭走到一半,只好折返回来:“她是这里的小师妹,鸡师弟都比她大,她叫周葵。”
张守鹤就笑得更温和了:“是小师妹啊,看看,是师父疏忽了,你来这边练,师父能时时照应你。”
张守鹤话音一落,他面前那个弟子马不停蹄劫后余生狼奔兔扑给周葵让出了地方。
全程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的周葵:“……”
为什么,今天的训练刚开始,她就已经觉得她要完蛋了。
周葵磨磨蹭蹭走到了那一排最受关照的器械,感受到了全场所有师兄们同情的目光。
她努力镇定站到张守鹤面前,双方都露出了虚伪且警惕的笑。
张守鹤轻声细语:“你能让师兄们都佩服,看来平时没少训练,刚刚师父没看见,你重练一回,让师父好好看看。”
周葵确认,她是要完蛋了。
周围弟子们也再次期待看向了周葵,等着看周葵再创奇迹。
毕竟,就是周葵让他们知道了,身手有时候是完全可以超越修为的,这样的大佬,身体究竟锤炼成了什么模样!
他们实在很好奇!
周葵……周葵能怎么办呢?
周葵只好凝神提气,再次对准她的第一个器械,艰难踢了出去。
然后……力道不足,一脚半路软趴趴砸在了器械上。
张守鹤:“???”
师兄们:“???”
崔会怒吼:“周葵,你是不是想说我连你不用力气都打不过!你是不是在羞辱我!”
周葵脑门疼。
她这个身子实在太瘦弱了,长期缺衣少食,不久前还死过一回,就算周葵修了仙,还锻炼过一段时间,这身体也比不上同龄人,更别说什么身手了。
周葵顾不上崔会,抬头对上张守鹤的视线:“师父,我可以解释。”
张守鹤:“你最好有个解释。”
周葵认真揣度措辞:“其实之前只是巧合。”
张守鹤:“可是你跟崔会说……”
周葵立刻打断:“哄人的场面话,我随便说的!”
张守鹤:“只是这样?”
周葵思考,比了一点点距离:“还用了一点点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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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张守鹤一指器械:“继续。”
周葵赶紧松了口气,继续去器械面前挣扎完成自己的动作,只是她艰难吭哧吭哧的动作,看得师兄们一言难尽。
他们本来以为,周葵是个深藏不露的大佬,可是现在看着她虚软无力的一拳一脚,深感被愚弄。
崔会气得一头撞在了器械上。
“干什么?”张守鹤扫视一圈,怒喝,“你们是觉得自己很闲吗?要不要再给你们加点训练?”
师兄们赶紧专注对付自己的器械,开玩笑,还加?那是要他们的命!
不过心里实在猫爪子在挠,周葵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说好的深藏不露呢?
张守鹤开始来回走动,走到哪里哪里的弟子就一阵皮紧发毛。
“魔最恨蜀山和凌霄剑派,你们入了蜀山,就只有一个选择,好好修行,现在偷懒,将来丢的就是自己的小命。”
期间还掺杂大公鸡跑来跑去高亢的鸣叫声,还有人被鸡叼了好几口,硬忍着不敢喊,更叫人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很快周围就一片气喘吁吁,张守鹤这才满意了些。
只是他走到了一个地方,气定神闲的一个人又让他不舒服了。
张守鹤站那儿瞧林空鹿,仙风道骨的背影生生站出了找茬的气势:“怎么样?是不是跟你们以前的修行不一样?”
林空鹿已经完成了第一个器械的任务,收腿,前往下一个器械。
张守鹤继续问:“你怎么想的,可以直接告诉我。”
林空鹿就真的停了下来:“我不认可这种修行。”
一句话,石破天惊。
张守鹤竟然没什么反应:“继续说。”
师兄弟们肝都在颤了,师父这么淡定,不会又在憋什么坏吧?
林空鹿就看着他:“我自入门,便修习凌霄剑诀,这便够了。”
张守鹤笑了:“一开始便修剑诀,那要是学不会呢?”
林空鹿理所当然:“多练,总能学会。”
张守鹤颇为叹服:“受教了。”然后他脸一变,“你的修行任务改了,第二组第三个器械,两万次。”
林空鹿脸也黑了。
张守鹤浑然不在意:“怎么,不愿意?”
林空鹿站了会儿,一言不发,径直去了,从头到尾,连张守鹤的脸都没正经看过。
张守鹤也不在乎,吩咐完继续巡视全场,看着弟子们一个个动作越来越虚浮,喘气声越来越大。
稀罕的是,林空鹿到了新的器械后,一开始还算轻松,可没过多久,竟然也开始露出疲态。
弟子们看在眼里,怀疑师父是在公报私仇。
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师父不逼林空鹿换剑了,那分量可比木剑沉多了,他们就知道,师父不安好心!
全场气喘吁吁,无一幸免。
张守鹤满意点头,转了几圈,忽然像是刚想起什么:“周葵,你动作不合规,不计数。”
周葵一拳险些打空。
张守鹤手一挥,每个人的器械上都显现出一个数字:“都自己看着,不够的自己去补上。”
于是所有人僵硬回头,看见了自己之前完成的那些器械上,一个个缺斤短两,竟然没几个真的够了五百。
张守鹤又来了一句:“还有,只要有一个人没完成训练,所有人就留在这儿陪着,你们里面,要是有人愿意拖累大家,大可以继续偷懒。”
绝望,快要到崩溃的绝望,登时,溢满了整个训练场。
崔会啪地摔了木剑:“够了!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