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一脸懵懂,看看内侍,又看看皇帝,再看看那比它口袋还要空的盘子。
皇帝抬腿就给了内侍一脚:“快去把刚刚进贡的芭蕉拿来!”
芭蕉切成块,装在玉盘里,鹦鹉闻了闻,咦,这不是香蕉吗?咋叫法还不一样呢?
“乖乖,这是南边进贡来的芭蕉,你肯定没吃过吗?”皇帝笑咪咪地道。
鹦鹉看他一眼,矜持地啄了一口,内侍拍手笑道:“吃了吃了!”
然后,主仆二人一起看着它:“啊,快啊!”
鹦鹉又吃一口,这才慢吞吞道:“万......万岁!”
“陛下,连鹦鹉都向您山呼万岁了呢,万岁万岁万万岁!”
鹦鹉:山呼?那是什么呼?
老磨房胡同里,八一直没有回来,直到三更时分,院子上空才响起澳声音:“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
忽然想起主人不让它在夜里唱歌,八连忙噤声,心翼翼地落在窗前。
咦,肿么回事,妈咪没给它留门!
这是嫌弃它回来晚了吗?
八连忙承认错误:“原谅孩纸吧,伦家还是个五十岁的宝宝。”
没人理它。
一定是它承认错误的方式不对,换一种。
“我做错了,但我只是犯了全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这一次终于有人理它了。
寿眉闻声走过来:“八爷,你还知道回来啊,大当家出远门了,她临走时了,这一次不带你了,让你乖乖在家等着她。”
八害怕了,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主人又不要它了吗?
上一次,主人让它闭嘴,它不肯闭嘴,主人生气了,一个人走了,没有带上它,它等啊等,左艾都从大姑娘变成老太婆了,主人才回来。
这一次,又要等这么久吗?
八去看寿眉,寿眉见八看着她,问道:“八爷,你看我做什么?”
八:“寿眉都不是大姑娘了,大当家回来时,寿眉就变成老老太婆了,寿眉老,老寿眉,八爷要去找主人!”
寿眉:你才老呢,你比我老多了!
不过,它什么?要去找主人?那可不行!
狗能闻味,马能识途,它一只鸟,到哪里去找主人啊。
寿眉连忙哄它:“大当家她过几就回来,你乖乖的啊,不许乱跑。”
“过几是几?”八问道。
“九,九。”寿眉胡编,她哪里知道大当家什么时候回来啊,先稳住这祖宗再。
“八爷信你一次,八爷要回宫了,你跪安吧!”
寿眉: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八爷的皇宫,就是它那个比狗笼子还要大的鸟笼,一水的黄花梨家具,外加一面西洋来的美人镜。
八爷回到自己的笼子里,照了照镜子,今比昨更帅了。
八爷站到架子上,无限感慨:“金窝银窝,全都比不上八爷的鸟窝。”
八爷要养精蓄锐了,明还要去那个大得没边的院子,那个穿黄袍子的大傻子,还在等着伺候它呢。
何苒压根也没有想到她家八会去哪里。
京城到顺德府,相隔近千里,次日傍晚时分,一行人便到了城门口。
因为是临时决定,所以何苒没让人给葵飞鸽传书,此时到达城门口时,便看到城门关一扇开一扇,等着进城的人闹哄哄的,还有哭声,而城门口正有人对来往行人进行盘查。
梨惊讶:“这比京城查得还严。”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京城的城门虽然也会查,但也只查看路引,而这里,却好像是在搜身。
梨下了马,跑过去,挤进人群里看了看,再回来时一脸的惊异。
“在搜身,只搜女子,无论老少,全都搜,十来岁的女娃也不放过,男人不搜,挥挥就让他们通过了。”
何苒也有些吃惊,她也见过进城搜身的,但那多半是在抓通缉犯,且一般不会搜女子的身。
“这哭声就是那些被搜身的女子?是女的搜女的吧?”何苒问道。
梨点头:“负责搜身的是两名女狱卒,可毕竟是要在众目睽睽下被人在身上摸来摸去,所以......”
何苒懂了,就是有人觉得这样很难为情,给吓哭了。
这时,流霞也回来了,对何苒道:“打听到了,他们要抓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据是个巨盗,有情报她要来顺德府,所以顺德府从今早上就在城门口严查。”
何苒来了兴趣:“那为何要搜身?为何还要连老太太也一起搜?”
流霞也不知道,她迟疑道:“可能是怕她带兵刃进城?搜老太太是怕她还有同伙?”
何苒笑了,老太太是同伙?好吧,想想李锦绣,这把年纪了还能抡起大枪揍人,所以老太太是同伙的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在,她们为了出行方便,全都是做男子打扮,就连路引上写的,也是男的。
其实只要仔细去看,便能发现她们其实不太像男的,可城门口乱成一团,有哭的,有骂的,看到有男人要进门,谁还会去看你是男是女,反正路引是男的,这就行了。
几人没费功夫就进了城,这时,色已经擦黑,她们没去惊鸿楼,而是去了葵的家。
梨曾经在那里住过两年,熟悉得很,她做梦都想回来,自告奋勇在前面带路,一行人走进一条巷子,几个娃正在巷子口玩耍,看到她们在巷子口下马,便跑过来询问:“你们是来给何奶奶请安的吗?”
离得近了,何苒看仔细了,这几个孩子全都是女娃。
“你们都是何奶奶家里的?”何苒笑着问道。
“是啊,我们都是何奶奶的孙女,你们是谁呀?”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问道,声音软糯糯的。
何苒笑道:“去告诉你们何奶奶,她家姑娘来了。”
“我知道,你是何大当家!”女娃大声道。
何苒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女娃挺起胸脯:“何奶奶的啊,她家姑娘就是何大当家,何大当家就是她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