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为君一日恩(9)
    吴双武艺高强,是个能人,这点裴筵心知肚明。

    可当他看着演武场里,吴双单手持棍,一扫掀掉数十人时,他才惊觉自己小看吴双了。

    “好!”

    又一轮比试结束,裴筵激动地站起身鼓掌,场内不少人都为吴双喝彩。

    军中许久不见如此骁勇之人了。

    裴筵心中更是感慨,不愧是前凌霄军人教出来的人,看这架势,只怕邹涣是将毕生所学都教给吴双了。

    吴双没理会裴筵等人的兴奋,只单手持棍,向下一扫,左手抬起,轻勾,示意下一波人上场。

    比试继续。

    春日将尽,暑气初升,正午的太阳格外的焦人。

    一旁看台上,段从开捧着茶盏,垂眼看着底下一群人兵荒马乱,嘴角轻扯,眼神不屑。

    “哼……武夫。”

    一旁的林柏默而无声,手心冷汗渗出,看着底下沙土飞扬,中间一人不动如山,他恨不得夺门而逃。

    “这是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段从开瞥见林柏胆寒的模样便来气,他冷笑道,“连下场比试的勇气都没有,这百夫长,我是想帮都帮不成。”

    “哐!”

    铜锣敲响,一旁士兵朗声宣布结果:“吴双胜!”

    整整一上午的比试,全营想升职的人都来了,吴双愣是在场上从头站到尾,没一个能近得了他的身的。

    林柏努力转移视线,不去注意台下人那狠戾的视线。

    比试?输赢暂且不论,杀师之仇,吴双不弄死他才怪了。他现在跑下去跟吴双比武,不是在找死?

    可林柏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我原是不在意这些功名官位的,吴大哥武功高强,这百夫长也理当由他来任。”

    “哼——”段从开冷哼一声,摇着头放下茶盏,展开手中折扇,轻轻摇了起来:“真不知道南南是怎么看上你这个孬种,让你入赘,真是污了我段家的门楣。”

    林柏脸色僵硬,只勉强扯扯嘴角:“大哥说的是。”

    玉山匪患事定,段从南回了段府,这些时日又不知怎的,与林柏置气,说来已有数日没见了。

    林柏手中再无筹码,先前段五允诺的条件皆不作数,若非是他与段从南私奔一事瞒不住,只怕是要连入赘的机会都没有了。

    思及至此,林柏愤恨地望向场中的吴双。

    他想起段从南对吴双的维护。

    他只恨自己当初没出手再快一些,将邹涣师徒二人一并杀了。

    场下,吴双察觉到林柏的视线,抬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怎的,贤弟你不想下来比试比试?”

    林柏顿时尴尬地笑起来:“吴大哥你说笑了,我一个文人,怎么下场比武呢?”

    “你可以偷袭啊。”

    底下的吴双痞笑起来,紧接着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

    林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吐出一句:“吴大哥何出此言啊……”

    一旁的段从开只觉得林柏丢人现眼,一个白眼翻过去,摇着头,起身欲离。

    “欸——”裴筵伸手拦住段从开,“段大人,不知那三倍军饷……”

    段从开顿时没好气地横了眼林柏,又转头面向裴筵,皮笑肉不笑道:“只怕要打些折扣,毕竟……”

    裴筵心领神会,他看向林柏,故作惊讶,道:“可是因为林公子?”

    段从开点头。

    裴筵顿时眉开眼笑:“这个好解决,让他下场,同吴双比试一番,我保证,输赢都让他当这百夫长。”

    林柏顿时面上一白,下意识地开口道:“不可……”

    裴筵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探过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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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林柏,装傻安慰道:“林公子不必惶恐,行军打仗的,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勇气,只要你敢下场比试,我定让你做这百夫长。”

    林柏目不斜视,几乎不敢去看台下那道充满杀气的眼神。

    他敢保证,只要他下场了,吴双定会要他血溅五步。

    林柏硬着头皮拒绝道:“林某一介书生,从未习过武,恐难当此大任,参军大人抬爱了。”

    “那这就怪不得我等了吧?”裴筵满脸戏谑,看向一边脸色铁青的段从开,“段大人,怎么说我等也是救下了段大小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是林公子自己不想从军领职,您总不能怪在我头上。”

    “再者。”裴筵靠近段从开身边,意味深长道,“你我这是利益交换,段大人若是出尔反尔,日后谁还敢帮段家做事?这些个军饷,大伙虽然重视,可放在您眼里,那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何必为了这么点银子,坏了您的信誉呢?”

    段从开顿时面色森寒,回头又瞪了林柏一眼,只恨不得将这人生吞活寡了。

    林柏顿时低下头,不敢与段从开对视。

    段从开转回脑袋,对着裴筵,勉强笑道:“裴大人说的是,军饷我一定如数奉上。”

    裴筵顿时心情大好,站直了身,往身后招招手:“那我就不送你们了,来人!”

    两名警卫跑了过来。

    “将段大人送出去。”裴筵侧过身,让出道来,开始下逐客令。

    段从开只好跟着警卫离开。

    可他还没出军营,就见不远处,段五慌张跑来。

    “大人!不好了!”

    “什么事?”段从开颇为嫌弃地看了眼段五,“毛毛躁躁的。”

    可段五只摇着头,大声喘气,良久,他才缓下呼吸,凑到段从开身边,轻声道:“晋大人写折子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