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师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吗？那也没……”
“当然可以回答。”
席楚打断了季南歌的茶言茶语，也摆出一副好奇的模样，笑着问：“不过季老师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呢？所有人都知道我没这个业务能力来评判台上的诸位舞者和音乐人呀。”
季南歌一噎，席楚这么大方直接地承认了自己没有能力，直接让后面的戏都没办法再唱下去。
弹幕上原本也有不少跟着季南歌问题走的观众，都在diss席楚没能力，但当席楚真的承认自己没这个能力的时候，确实是连怼的点都没了。
毕竟综艺不是人家接的，人家也没胡乱评分捣乱，还一个劲地夸你家哥哥，你还能说点什么呢。
“那就算作为观众，也总能是分辨优劣的不是吗？”季南歌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
席楚直视着季南歌满含恶意的眼神，声音很淡很平：“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汉姆雷特，我很难用应试的恒定标准来评判艺术，或者说我的能力还够不上建立一个合理可依据的标准。”
季南歌嗤笑，他就是讨厌席楚这一副装模作样的壳子，一个初中堪堪毕业的人立什么文化人人设，要不是她端着这个架子，自己也不至于因为粉丝打投和购买力的下滑而痛失好不容易找来的蓝牌。
“那我希望席老师能一直有这种觉悟，别什么都不知道就随随便便开口，你也没资格谈论粉丝文化，粉丝怎么喜欢我们也应该是粉丝的评判标准吧？”
季南歌这话一出，不仅席楚，连旁边的三位导师都了然了他针对席楚的原因，不过这三人没有要加入这混战的意思。毕竟娱乐圈里，最怕的就是这种时下大热的小鲜肉的粉丝，战斗力真的生猛。
席楚垂眸，良久平静地问季南歌：“你觉得一亿多的打投还不够吗？你是否做了价值这么多的事情呢？”其实席楚更想用德行配位这个词，但到底还是换了种不刺人的缓和说法。
但显然，季南歌并不觉得席楚的说法有多和缓，他讽刺地直接抄起了话筒怼道：“我做了什么？我捐过款，做过公益，你又干过什么呢？”
如果刚刚的讨论只是直播间的观众和四位导师能听见，那么季南歌的此番行为则是直接让声音回荡在整个录播厅，引得全场观众哗然。
一亿多中的一百万吗？席楚很想反问，但突然觉得这种争辩很可笑，因为也不仅仅季南歌如此理所当然。她都不用回去翻微博和直播，就知道网友在说什么。
哥哥很努力啦！哥哥已经捐了一百万了，你捐了这么多吗？哥哥是自己赚得钱，捐多少都是情分！
这些话乍一听，都挺有道理呢，可是道理又在哪呢？
她曾经做过一个课题项目—《国内粉丝文化及其经济导向——基于社会各层级分析》，为了这个课题，她挂梯子翻外网，混迹各个国家的论坛。
在其他的任何国家，明星、演员、爱豆都属于一种职业，诚然在现实情形下，职业会分出高低贵贱，即所谓的体面与不体面，明星效应也确实有一定的信仰和榜样作用，也可以刺激经济拉动消费。
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像华国这般，把偶像当作神明，把他们的话奉为圭臬，把他们捧上圣坛。可为什么她们感觉不到‘神明‘的压榨、戏弄与利用呢？就因为她们成为了粉丝？
席楚最终放弃了这个课题，正如今天的她放弃争辩一样，因为这些无法在一朝一夕间得以改变，也不必逞一时之快。
但席楚的沉默在季南歌眼中就是她心虚了，他料定刚刚翻红不久的席楚也不会有什么积蓄做面子工程，因而话里更是得意：“席老师怎么不说话了？是默认了我的说法？还是愧疚于自己又当又立的行为？”
弹幕更是骂战迭起，《男团出道夜》实时播放量已经窜到3亿多。
【这男的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前面的，什么叫这男的，我们南歌有名字好吧！】
【南歌哥哥说得有什么错吗？席楚难道不是又当又立吗？】
【对啊对啊，席楚自己一分钱不捐，倒还好意思说哥哥，哥哥的钱不是辛苦赚的吗？】
【成，你们哥哥辛苦，你们给他磕一个！】
【楼上怼怼粉吧，真是粉随正主，没有教养！】
【怼怼粉怎么了，前前面的说错了吗？你们爸妈不辛苦，你们打投一个亿，牛奶买回来扔！】
【你们家席楚没代言啊！不是也得你们消费吗？@万佳集团】
【可不是，要是席楚不同意消费，万佳就赶紧换人吧！@万佳集团】
【图片JPG，贴你们脸上看看，怼怼说了什么？适度消费！按需购买！量力而行！你们主说过吗？】
网上混乱，现场也是一片混乱，后面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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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少都坐不住了，开始互相的骂战。
台上的气氛却格外冷凝。
因为面对季南歌的质问，席楚只反问了一句：“你真心觉得，你的说法是对的？”
席楚的眼神过分澄澈，问得也太认真，以至于季南歌对长久以来公司灌输的粉丝即韭菜的文化理念产生了一丝丝动摇。
万佳集团被接二连三的@，也注意到了《男团出道夜》的混战。
“总裁，这种情况会影响接下来几季度的产品销售，要不要考虑换代言人？”公关部拿着平板递给王佳佳，让他看网友的混战以及在万佳集团下面的联合抵制。
看到有网友说万佳是大冤种的时候，王佳佳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丫头跟她讨债挺能的，转头就跟自己粉丝谈适度消费，他可不就是冤种金主。不过金主要有金主的牌面。
王佳佳拿自己的号登进直播间，直接就刷了100个豪华嘉年华。
万佳总裁王佳佳V：感谢代言人一直以来的付出！席楚的理念也与万佳的万家品牌理念始终契合！在此，万佳集团将以席楚的名义向华祈公益捐出200万作为公益基金，感谢各位对万佳始终如一的支持！
100个嘉年华的刷屏以及弹幕言论和微博发文的公开护短成功让大众转移了目光。
【卧槽，这是什么现实版的霸道总裁爱上我！】
【疯狂掷金、公开护短，有点好磕怎么办？】
【呜呜呜，图片JPG，关键万佳总裁还帅！斯哈斯哈，我要爬墙了！】
【楼上，是不是席燃CP的，带我一个，我也爬！】
【我也！】
然而未等网友开始斯哈斯哈地磕，录播厅后台走出一个人—乔燃！
乔燃接过贺楠手里的话筒，走到舞台中央。
“很抱歉更改了出场顺序，今天本是要在最后一场献给各位观众一个节目的。”
乔燃说完，向现场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直起身后，乔燃却并未立刻开始表演节目，而是拿着话筒继续道：“不过，我也是的确不理解季老师的所言所行，所以想提前出来询问一下季老师，您是觉得号召粉丝短时间内脱销保质期极短的商品是一种荣耀？还是觉得自己那一百万很值得拿出手来显摆？”
说到这，乔燃似是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嘲讽意味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