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大丫吧虽说傻了点,但这广播读的还真不赖。”陈秀凤一如既往的窝在理发店里,嗑着瓜子和王兰秀闲聊。
“我家姑娘才不傻。”王兰秀半天也就对着陈秀凤冒出了这么句话来。
说来她对孩子们是亏欠的,特别是自家大姑娘。因为长子的夭折,这孩子生来就不得他们二口子的喜爱。
孩子呀呀学语,刚会走路,自己勺子还拿不稳当的时候,就知道帮她带下面的弟弟了。
那时候三胞胎刚满一周岁,老顾家所有的家务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从早上睁眼开始到晚上上床睡觉,她要煮饭、喂猪、洗衣、上工分……,每日无限次的单循环,没有一刻她是轻松的,有点空余的时间她就迫不及待想去休息,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家里的孩子。
她这个妈妈是不称职的,除了给孩子喂个半饱,可以说对孩子的成长从没关心过,她和老顾家的那些人一样,一度也以为自家大丫是个呆傻的。
这孩子自小就听不懂他人说话,只做她想做的事儿。
现在回想,傻的不是孩子,是她这个妈妈。
那时小小人一心想着的就是照顾好弟妹们。她总是笨拙的给弟妹换尿布,到了饭点盯着给他们喂饱吃的,守着他们寸步不离。自己身上总是弄得像个花脸猫,赃兮兮的。
老顾家那头让她做事她是什么都听不懂,做不了一点儿事的,成天憨憨呆呆,也就有了孩子是傻子的话头传出来。
大丫想说的事是,这个妈脑补的有点儿过了,当时的大丫反映确实是有点儿慢的,她更多的都沉浸在有她和弟妹的世界里。
有时王兰秀不敢回头想,一想就惊得满身的虚汗。
那些年她像被老顾家人下了咒,跟着男人只一心为老顾家卖命,燃尽着自己,过着形尸走肉般的日子,没真正的关心过孩子一分,都说自家大丫傻,是她傻才对,那么些年的日子她才真真是白活了。
现在她跟着孩子们学习,慢慢地活明白了,再也见不得人有人说自己的孩子是傻子。她做不得自家大丫头那样,听人喊她傻子,她还笑嘻嘻应的开心,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自今天开始,大丫这个小小的广播员就适配上岗了。
她每天先带领村民们学习十条□□语录。每条语录重复循环播报三遍,然后再读一些日报上的时事新闻,让大家了解一下当下国家的方针政策。下午工作内容就非常简单,再重复一下上午的播报内容即可。
大丫没想到自己在现代没做成节目主持人、播音员,在这个年代竟然先做起了广播员。
虽说她的声音有些稚嫩,但朗读过程中吐字标准清晰,不慌不忙,十分有耐心。
学习语录时,只见她先读一遍普通话,随后用本地方言放缓语度再读一遍,一条语录普通话、方言反复念上三遍,待估摸着这条语录大家学会了,再接着带领大家学习下一条。这种重复朗读死记硬背的做法深得村里老头老太们的喜欢,这时他们多会停下手里的活计,嘴里跟着广播里大丫的声音重复诵读,个个无比虔诚学习。
大丫现在要每天到队里坐班,其他孩子们又要去上学,顾卫国自然的接手了家里的部分家务。现在家里的衣服都由他他洗,不过饭菜还是要等大丫回来做。家里人吃惯了吃大丫做得饭,其他人做的饭实在是吃着没有滋味儿。
大队部里大丫广播员工作胜任的很好。□□语录由它读出来激昂有朝气,听了她的播音,神奇的让人有种振奋向前的动力。报纸里内容由她读出来也仿佛故事层层在你眼前展开。队部对这个小小广播员的表现十非的满意。
当然这既露脸又轻松的工作还是让艳羡的。会计管伯伯家的女儿管亚琴、顾老二家的长江、长河当天也都来考试的都没能选上。
当天的考核都是当着大家的面进行的,可以说是透明公开公正,但其实私下里大家对这个考试结果都是不满的。
外面传的队里为了照顾卫国家困难才让大丫做得这个广播员的说法更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不管村里人如何的议论,顾卫国一家都不予理睬,反正是自家得到了实惠。
这每天早晚两个小时的广播,顾卫国也学习的非常认真。大丫第二天播报的内容,前一天晚上都会写出来跟家里人先温习上一遍,他学起来要比别人更快一些。
现在家里认字方面以顾卫国、王兰秀二口子为主,几个小的则以学习内容为重点,多余的时间他们可以翻些自己感兴趣的书本来看。
大丫朗读时,顾卫国不但复习温故这些内容,还会在脑中慢慢的勾勒这些字的笔画写法。
他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白天的活计太累太苦,而是今天我又学会了几个字,还有几个字我还没会写。顾卫国真切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境是怎样随着周边环境的变化一步步改变的。
顾卫国从来没感想过有一天他也能够学习认字,可以像个文化人一样捧着书报读写。
这段日子,他从书报上学习了很多的道理,许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也都慢慢的在心里梳理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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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他以前坚持的付出都是错的,但从他得到的回报率方面来看,方式方法肯定存在问题。
他有一切从头开始的勇气,也会开始想象过另外一种生活的自己。
他有了晚上文化知识的滋养,不再觉得白天田头地间的劳作是种负担,反而有种乐在其中的自得,干得越发有劲起来。
他长得本来就不差,虽说40几岁的年纪,以前老的和顾老头一个德性,现在放下负担看起来至少年轻了十岁。
“长海,你找我有什么事?”顾卫国让孩子们去睡午觉,自己去井边洗好吃饭的碗筷。看着在他面前哼唧了半天没说出半句话来的大侄子,心里头透着股不耐烦,都忙活半天了,他也想赶紧眯会儿去。
“大伯,这这......”对着顾卫国,长海搓着手,结结巴巴了半天,不好意思开口。
看着顾长海这样子,顾卫国心里就突突,自分家后这大侄儿就没再和他这个大伯说过话,见了面也是低头飞速离开,想着这回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大伯,你看能不能让大丫把广播员的工作让给婷婷,婷婷的普通话说得也很好,完全可以担任广播员一职,那天她是去了公社,没能参加考试。”对着这个大伯,顾长海虽说有点难以开口,但还是一股脑的将话都说了出来。
他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婷婷在大队里能有份轻松体面的工作,就不需要去地里干农活了,这可能是婷婷能够答应跟他结婚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说实在的,现在的顾卫国很看不上顾长海在他面前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这孩子是他和婆娘自小养大的,可以说两人对他的付出比对自家的孩子都多,原还以为是个好的,看现在这样子还真是一言难尽。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几个孩子,不是他自夸,哪个走出去都比长海这个模样自信大方。
大丫心里想喷的是,好在几个小的你们小时候没带,不然也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长海啊,这个事儿,大伯不能答应你。”顾卫国当场没给这个侄子留面子。
你自己想和张知青结婚,不想着法子去努力,竟想着吸妹妹血,为个还不知道能不能进门的媳妇来抢自家妹妹的工作,哪来的大脸,顾卫国是真心瞧不上这大侄作派。
不得不说顾卫国的转变是质的提升,顾长海看着这样的大伯一时呆愣说不出话来。
现在的顾卫国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说一不二的当家话事人的感觉。
顾长海知道事情是办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