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铭杰手顺势抱住巴乐儿的腰肢,柔声说道:“不过才三日没去见你,怎么就这样想了呢。”
巴乐儿嘟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人家心里就是想嘛。”
邵铭杰哄着:“好好好,那我先送你回去,好好陪你。”
巴乐儿神情一变,推开邵铭杰,眼中含泪道:
“你不是说要娶我吗?我如今怀了你的孩子,你该带我见见你爹娘了吧。”
邵铭杰见巴乐儿好说不行,直接撂脸子:“我何曾说过这些话,你要老老实实的,我养你几年,够你赚的盆满钵满了。”
“一个破戏子出身的,还想嫁给我。”
巴乐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平时温柔体贴的杰郎口中说出。
邵铭杰冷哼道:“快滚回去,喝了堕胎药,本老爷没准还能去稀罕稀罕你。”
巴乐儿却不像邵铭杰想象的那般畏惧他,巴乐儿竟直接跑进院内,边跑边大喊:“邵铭杰你个负心汉,侮辱我还让我有了孩子,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走的。”
邵铭杰手指颤抖着指着她:“还不快给我追上她!”
可他身边就带了一个小厮,于是那小厮得了命令连忙追上去,邵铭杰见状也去抓那巴乐儿,腿脚不利索一颠一颠的跑着。
钱月嘴角抽动,等他们都跑光了她才说道:“去告知大老太太。”
邵审此时正在盘算着邵家生意,突然抬头问:“外面好似有人在喊?”
邵家却不止邵审听到,那巴乐儿从外院绕了一圈,又跑到内院,她还大声喊邵铭杰负了我之类的话,之前随着其父学戏曲,嗓子尖得很。
她还体力好,几乎将邵府跑遍连气也不喘,甚至她还转来转去,导致邵铭杰和那小厮都跟丢了她。
等到孟氏得到消息,邵铭杰做下的蠢事上到邵家祠堂灵牌,下到鲤鱼池的鲤鱼,都知道了。
“丢人现眼,简直丢人现眼!”邵宾啪地一巴掌呼向邵铭杰。
邵铭杰头被打歪,但他早就被打习惯了,低着头也不说话,一旁的巴乐儿眼里有些心疼,可想到邵铭杰对她说的狠话,她又忍住。
二老太太赵氏想阻拦,但邵审和孟氏还在上方冷冷看着他们,邵宾看向邵审和孟氏,好似疲惫不堪说道:
“大哥,大嫂,李氏去世不满一年,此事还请大哥用家法处置这孽障。”
邵审冷哼一声:“我看把他双腿都打断也没用,他一没有官身,二没有本事,你们自己处置吧,但若让邵家名声损坏,那老夫便要关门灭蛆了。”
撂下这句话后,邵审黑着脸离开,孟氏见状也随着离开。
只剩下二房人后,巴乐儿心底忽地生出一丝害怕,那邵宾和赵氏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般。
巴乐儿大声叫道:“外面许多人可都知道我进你们府,我爹说了,要是我出了意外,他就把你们邵府编成戏本子,遍地传唱。”
邵宾听这话眼睛眯了起来,和赵氏对视,两人眼神有些凝重。
后赵氏快速变脸温和说道:“小姑娘年纪轻轻,性子倒烈的很,你有了铭杰的孩子,我们怎么会让你出意外。”
“你便在铭杰院里住下,安心生了孩子。”
巴乐儿面上一喜,可突然想到那人和她说的话,巴乐儿摇头说道:
“我是要嫁给他的,这样没名没分算什么。”
赵氏咬牙,没名没份?
没名没份连孩子都有了?
邵宾打断:“他原配去世未满一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娶妻,这样吧,你先做铭杰姨娘,等李氏一年孝期后,再让他娶你如何?”
邵宾循循善诱,巴乐儿歪头沉思,那人没和自己说过这个要怎么说啊,不过先当个姨娘也不错,邵府看着就富贵极了。
等自己再生了孩子,那就是太太了。
于是巴乐儿点头同意下来。
将巴乐儿安排好后,赵氏对邵宾说:“这个身份做妾可以,嫁给铭杰我是不会同意的。”
邵宾不屑嗤笑:“难不成你儿子还能娶到小姐不成。”
赵氏一脸不满:“什么叫我儿子?儿子你不认,那孙子你也别认。”
邵宾一脸不可理喻,两人不欢而散。
邵铭青放职后,小厮便跟他说了府里发生的事,邵铭青沉着脸:
“蠢货,住进来还能得到什么。”
巴乐儿正是受了邵铭青的怂恿才来邵府闹事,邵铭青原本打算闹事后,巴乐儿就此离去,后宣扬邵铭杰的事,到时邵家迫于压力自然娶了她。
现在这样,自求多福吧,哼!
邵审回到书房后,继续处理生意的事,邵铭玉离开时和邵审说过蒋家想暗害他一事,邵审决定要给蒋家一些教训,要不然还真以为用蒋氏拿捏邵家一辈子吗。
可这时邵宾突然来此,邵审只好先行见他。
邵宾一脸无奈说道:“也不知弟弟造了什么孽,才生了这么个儿子,给咱们邵家丢脸了。”
邵审看着这个谨小慎微活了大半辈子的弟弟,叹了口气:“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铭青不就是很好?”
邵宾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笑呵呵道:“这倒是。”
邵宾似乎有话要说,但颇为为难的样子,邵审只好道:“二弟有话不妨讲来。”
邵宾不好意思一笑,然后又突然带着祈求之色,苦口说:“大哥,如今咱们邵家也是蒸蒸日上,铭玉、铭文、铭青壮大咱们邵家没什么问题,可早晚是要分家。”
“弟弟也不能一直让大哥养活啊,弟想求大哥教教弟弟生意的事,等将来二房分出去弟弟也能有本事养活这房里人。”
邵宾真诚之色流露,满眼都是弟弟对哥哥的恭敬与依赖。
邵审看着忽觉心中难受,自己防了邵宾几十年,他斗鸡摸狗也好、风花雪月也罢,却从没有逾越一回,如今为了后代子孙打算,来求自己。
邵家目前眼光放在官场之上,生意稳赚不赔就行,邵宾的愿望也只是学习,若是不答应才真是寒了他的心。
邵审重重拍向邵宾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这些话说远了,你我兄弟分家还早着呢,不过你学学这些也好,明日兄长就给你安排。”
邵宾大喜,感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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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于言表。
……
蒋家。
蒋老爷至今还在原本官位,蒋家也预计蒋老爷年龄大了,官场上没有多大空间,于是蒋家将重心放在生意之上。
蒋利选从南方聘请做生意的好手,才使京城生意越发兴隆,可近两日,不是供货家那边不合作了,便是货物在路上出了问题。
蒋利选大吼:“是谁做的手脚!”
他再傻也知道这是有人在搞蒋家了,此事被蒋老爷知道后,他心里一阵担心。
蒋老爷担心的不是生意的事,而是尹根突然在狱中暴毙,那给他写的那两封信去了哪里?
他曾想找一直在尹家居住的尹松夫妻,可尹根一死他们逃一般离开了京城,若是那信被邵铭玉知道,必然报复蒋家。
可如今看来,这是邵家已经知道,并且开始下手了。
如今生意是蒋家的命根子,是万万不能有失,蒋老爷将身子深深埋在椅子里,浑浊的眼睛思考着蒋家局面。
……
钱月这两日忙着花房的事,派铃铛去鲍家后,鲍雀的妹妹鲍燕便进府来了,钱月将重任交给她,看着鲍燕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钱月颇为欣喜。
回到院子后,却发现院里多了个陌生的人。
“母亲,这是儿子同窗余与。”仲哥向钱月介绍旁边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
若是邵铭玉在此,一定能认出这是那日史大家带在身边的男孩。
余与有礼貌的向钱月拱手:“伯母安好。”
钱月亲和说道:“原来是仲哥同窗,他还是头一次带人回来,你不要拘束,只管好好玩耍便是。”
余与看着眼前仲哥的母亲,心中多少有些惊讶,没想到仲哥的母亲这么好看,比自己的母亲还好看。
钱月见余与不错眼的看着自己,她也回以为微笑,可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这人、这人根本不叫余与。
他叫朱伟懋!
朱可是皇姓!
他突然来邵府是有什么目的?
朱伟懋又是哪位皇子皇孙啊。
钱月脸上的变化过于明显,惹得仲哥和朱伟懋不明所以。
“母亲,您怎么了?”仲哥出声问道。
钱月连忙回神,不自在说道:“没事,母亲突然想起伦哥病了,心中有些担心,你们先玩着。”
于是快速离开这个地方,回头时正好与那朱伟懋对上眼,钱月心中一惊,急忙扭头。
仲哥皱眉,他怎么不知道伦哥病了。
朱伟懋也皱起眉头,这钱伯母好似在害怕自己?自己没有暴露身份啊,史大家只有仲哥和他两个弟子,两人在一处相处久了,感情自然深厚。
仲哥多次邀请自己来家中玩耍,问过父亲后,父亲同意自己便来了,仲哥家里氛围很好,不像自己家里死气沉沉的。
可看钱伯母为什么这幅表情,万一她知道自己身份,仲哥不和自己亲近怎么办,朱伟懋心里担心起来。
钱月捂着胸口回到屋中,好久没有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了,面板是不会出错的,这孩子绝对是皇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