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伯婶子,你们不能听王金枝胡说啊!我陈招娣这些年,含辛茹苦的拉拔三个孩子,个中辛苦,你们是亲眼见着的呀!
她王金枝说这些没影的事,就是在坏我名声。是,我一个没娘家撑腰的寡妇,遭人欺负了不打紧,可你们王氏一族的名声不能毁在她手上吧!”
这招以退为进,她早使得如火纯青。
王金枝摇头道:“不管你有何缘由,害人性命本就不该!何况,活人能说假话,死人的白骨总不会说假话吧!是不是泼脏水,开棺一验便知!”
话音一落,刚才还哭哭啼啼的陈招娣,突然就没声了。
通红的眼睛就那么瞪得圆圆的,胸口剧烈起伏,就像心脏要从胸膛跳出来似的。
同样瞪圆了眼的,还有襁褓里的林桃桃。
【我滴娘唉!合着,我这阿娘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呀!居然连这个事都知道!】
可……原书里也不是这样写的呀!
王金枝只当没听见小奶音的心声,拉着王田氏转身,丢下一句:“想换地,门都没有!至于真相如何,就与我无关了!”转手,她直接就把院门关上了。
这么多年,爹娘帮这家帮那户,到头来爹需要他们伸手的时候,却无人相助!那她还有什么不敢说、不能说的?
方才还开小差的林逃逃,突然被门外声嘶力竭的一声“不要”惊醒。
想来这么多年都没有抽到好田地的村民们,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果然,无论陈招娣如何挣扎嘶吼,终是被众人拖走了。
原以为这事扯出了王家耀,老村长多少还是会护犊子的吧。
没想到,老村长这人竟比房梁还直!
当晚就把陈招娣和王家耀送去了官府。从她家门前路过时,王家耀的求饶声震耳欲聋。
两日后,被抱着在院里晒太阳的她,就看见官差仵作一行人从院门口路过,向着王家祖坟地去了。
不日后,真相便浮出水面。
和她掐指一算的出入不大。
陈招娣跟着王大林吃了几年的苦后,便打起歪主意,让王大林拿钱收买王家耀抽签作弊。
而王家耀看不上王大林给的那点好处钱,反倒看上了年轻漂亮的陈招娣。
于是提出了用陈招娣换田的想法。
身为陈招娣丈夫的王大林非但没有拒绝,更是爽快的一口就应下了!
于是王大林和他父母商量如何能让陈招娣心甘情愿的爬上王家耀床。
当时,王大林父母还觉着,好不容易取进门的漂亮媳妇就这么便宜了别人,自家儿子吃了亏。
没想到王大林直接说,都给他生过娃的旧鞋根本就不用在意。只要种上好地有了钱,再取个干净的过日子就行。
至于陈招娣,左右他都睡腻了。又是个脏了身子的,他反正是不可能再睡了。只当作是拴牢王家耀的绳子养在家里就行。
若是王家耀玩腻了,再把陈招娣典给别人,如牛马般为这个家挣钱,不仅不亏还有得赚。
三人当即一拍而合。
谁曾想,这些话一字不落的都进了陈抬娣的耳朵。
这不,不堪受辱的陈招娣,直接偷买了一包砒霜,就先后把王大林一家送走了。
又过了小半月,听舅舅说陈招娣被砍头了。
说是砍头那天,陈招娣哭得死去活来,刀落下的那一刹,还在喊来世再不为女儿身。
至于王家耀,那日单凭面相便相出他后半生有牢狱之灾,这一生注定是要在牢里终了。
唯独可怜老村长,一夜白了头。
他一改祖辈们传承下来的抽签规矩。说是从今年起,村里的田地改为轮换制。
也就是说,最好的地和最不好的地,家家都会轮到。也就做到了正真的公平公正。
阿婆心里过不去,还提着东西去过老村长家。可老村长没见阿婆,只让人送了句话,说这事与阿婆无关,让阿婆和娘不要自责。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王家耀的事也就渐渐淡了。
又过了小半月,腿伤好了大半的阿公终于可以回来了。
那天娘背着她跟舅舅们到医馆接人的时候,医馆的郎中和掌柜都直呼阿公命大。
“伤成这样,居然能捡回一条命,当真是命大。”
大舅一个劲的给郎中和掌柜的道谢,听说是阿公后来的诊金药钱,都拿舅舅们猎到的那头小鹿抵掉了。
“大虎兄弟客气了!以后若是再有上好的药材,一定要先送来我这才好。”掌柜的好生客气。
大舅红着脸,笑着直点头应声,把阿公背上马车后,一家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医馆。
马车走远,伙计方小声道:“掌柜的,您使在老王头身上的药,可值不少钱。结果您不仅分文不取,还让他们父子在医馆又吃又住了折腾了两个多月,你这亏吃得可不小。”
“你懂什么!端看王大虎那日马车上的东西,就知道他们兄弟几个,日后可是有大出息的。吃点亏,结识这样的人,论起来,还是我赚了。”
看着自家伙计那一脸没听明白的表情,直接嫌弃转身回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