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的绯闻告一段落。
他看上去在市场又发生了下沉。
经纪人:“你和廖先生怎么了?”
他人目光隐含的探究化成一根刺,苏不动声色的咽下。他没理会经纪人的话,在通告代言被人为截断后,手头上仅有的资源只剩先前签约好的那份影视合同。
假如廖先生做得再绝一点,他完全可以用各种由头让苏陷入解约赔钱的经济困境。毕竟现阶段他的名声又不太好听起来了,黑料在一夜之间死灰复燃。
下午行程零星,经纪人问苏有什么安排。
苏:“你去安排现在要怎么做,别问我。”
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
经纪人气笑了,“我安排的你听吗?”
助理神色担忧的望着苏,他很少见苏眉目冷然的模样。青年一向对世事不大计较,只有被戳到痛点才会显露丁点情绪。他注意到苏的手臂上又多了一个创口贴,这隐秘的伤口和公寓里的玻璃碎片联想在一起,勾出惊人的事实。
苏……他的嘴唇动了动,几乎要喊出名字的主人。美丽的青年面容隐匿在阴影,垂落的发丝落在眉眼,仅一个模糊的侧脸就勾得人意动。经纪人说道:“唉,你呀……”
经纪人要说的话顿了一瞬,助理意识到在场三人中属他最多余,见苏没有其他指示,识趣的起身退出房间。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经纪人喑哑的声音响起,犹如狡猾的魔鬼正一步步哄骗人类走向万劫不复的失物之地。
人类神色倦怠,提不起兴致应付经纪人。毒蛇的嘶声仍在耳边,裹满糖浆的陷阱再次隐隐绰绰浮现眼前,何言越泪湿的面孔一闪而逝,随后是他的执拗与偏执。录像带与绯闻,经纪人与廖先生……洋溢痛苦的画面里唯独树下等候的身影成了例外。
白时飞。
记者的名片在他上衣的口袋,对方的号码留存在电话薄里。
苏漫无目的的神思终止于这个名字,经纪人的谆谆诱导也正告一段落。他又巧妙地将自己的问题嫁接给了苏,廖先生……青年实在不愿意的话就让对方成为过去式吧,在这个圈子里觊觎他的大有人在,永远有下一个在排队。
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名林元泽林导师了,如无意外他很有可能替代廖先生成为接手青年的候选人。
苏:“我是你的拍卖品吗?”
乍然这么一问,经纪人大为不解,“你怎么会那么想。”
冷战的这段时间以来,廖先生有尝试过小意讨好,又通过经纪人那边迂回周折。不过经纪人一向擅长把好好的事情办砸,他来当说客只会把局面搅和得越发糟糕。
廖先生发脾气,这在经纪人意料之内。谁家养金丝雀是放养,尤其是苏这样的更得看牢一点。然而两人的冷战属实超过经纪人的业务范畴了,谁知道低头的还会是廖先生。
用一句话来概述:廖先生完蛋了。他坠入爱河了。
爱上苏无异于是宣判死刑。
依照经纪人对苏秉性的了解,回头是不可能回头了。从认识对方的第一天起,他就意识到这孩子的倔强。
见软的不行,廖先生只得来硬的。他停掉了苏手头上大部分工作,指望这样能让对方暂时回心转意的低头一阵。经纪人也不失时机的穿插两句,劝苏考虑一下虚以委蛇的选项,苏沉默的给出了他的答案:廖先生至今还躺在黑名单里,怕是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天。
经纪人感慨苏的黑名单能躺得下这么多人吗。事已至此,就从金主A换到金主B吧。
“这样下去也不是事,你和廖先生见一面把话说开,以后各走各的,别让他耽误到你。”
“至于之后……”
苏简短的截断经纪人之后的算盘,“我先走了。”
经纪人眼睁睁看苏的背影消失在面前,下午他还安排了演艺课准备让苏学习一下电影方面的相关知识。不过看上去他们都不需要了,谁知道廖先生会不会把这仅有的资源也从苏的手上剥夺。
倔强的夜莺从学不会顺服。
想起白时飞并非出于偶然。对方名为记者实为狗仔的化身,忠诚的蹲守在偶像门前的那棵大树下。保安熟悉了这名惯犯,再加上业主也没有驱赶的意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纳了他的存在。
前途无量的男大学生,怎会成为这么一个狼狈存在。苏发自内心的感到惋惜,便利店的打工生涯磨去了他的棱角,他只剩下沉默的倔强,这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唯一可以向世界抗争的利器。
他短暂的羡慕过白时飞,对方身上承载他所向往的,一个充满可能性的未来。可假若未来的目的地是他,又看上去没那么值当了。
想起白时飞并非出于偶然。
绯闻发生的那一天晚上,苏没有留宿在廖先生的670号房间。他们两人的冷战就在那晚初具雏形,廖先生的爱抚遭到了冷漠对待,鸟儿的羽毛不再因他的触碰发生颤动,夜莺的啼鸣也在那一晚消失了。
自少年时期步入社会被磨平棱角后就再没有与人交锋的心力了。沉默,日复一日的沉默。身而为人内心的损耗以伤害自我的方式作为代偿,流动在血管内的鲜红血液,丧失自尊被剥夺安全感后,生命的脉搏在每秒的刺痛中跳动。
为什么,今天没有下雨。
他明明,听见了雨的声音。
苏打车离开廖先生名下的这家产业,脚步匆促的把发生与经历的一切甩在身后。十分钟前他避开了廖先生为他拭去眼泪的手指,性-事潦草结束。狼狈,太狼狈了。
在记忆中他只会躲在角落哭泣。
夜晚亮起的车灯刺眼的照亮周遭的景物,在炫目的光影里,苏看见了白时飞的身影。对方袒露身份后,和这个人对视的每一秒都让思绪不可抑制的卷入过往的浪潮。
回忆浪潮汹涌着,要将他溺死其中。
“你还好吗?”
他的身影由远至近,他弯腰敲了敲车窗,从窗缝中露出的那双眼里盛满了担忧。司机问他是否认识苏,白时飞说青年是他的朋友,他掏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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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支付了车费。
夜晚的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白时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看上去脸色那么不对。随后关怀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年轻的记者看见偶像身上的吻痕,一个人用力的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烙痕。
“你为此而快乐吗,苏?”
司机不耐的摁响喇叭,短促的噪音在脑海里尖锐的停留了两三秒。酒挥发的特性让苏的脑海陷入昏沉的晕眩,又很快被噪音激醒,他意识到目的地到了,而眼前的记者也并不是幻觉。
他又来等待他了。
车灯撤离之后周遭的景物再次陷入黯淡,昏黄的路灯隐约照亮漆黑的路面。苏喜欢昏暗的光线,他内心居住着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孩子,黑暗让他变得具有安全感。可今晚的朦胧平添忧伤,究其原因是记者看待他的眼神太过悲伤。
苏道:“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记得我有亏欠过你什么。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像今晚这样的事经常发生。”
倒也没那么经常。苏在此前还是恪守职业道德会留宿过夜,今晚属于突发状况了。廖先生似乎也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了,措辞委婉且难得放低姿态给苏发简讯。
懊恼使廖先生的情商短暂回归,又在苏不予理会中变得再度焦灼。
姓白的记者对苏道:“我比任何人都要更早的认识你。”
啊。苏想,又是这句话。他在咖啡馆的时候已经听过了,衔接这句话的下半句是——
“从你还没有成为被所有人追逐的偶像时起,我就喜欢你了。”
白时飞说:“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天在咖啡馆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他接下来说了很长的一段话,使人难以忘怀的是他的眼神,在一片黯淡的事物中唯有他的眼神熠熠生辉。洁白的月光映落在苏的面庞,细看下去他眼里盛着的破碎泪光渐渐消退,阴霾也在不知不觉被柔和的微光驱散。
少年时期不堪回首的记忆中,竟遗漏了白时飞。讽刺的是在对方看来的美好初遇,却是占据苏生命中最为倦怠的阴影时期。
连绵不绝的阴雨天,仓促打伞的行人,发霉的墙面和那间潮湿的出租屋。哪怕过去了很久,苏依然觉得自己没有完全脱离那个境地,他意识到年少时的无望如阴雨天已经渗透了他的生命,今后无论如何他都无法阻止潮湿的水汽在内心滋长,由内而外的将他毁坏。
苏,做点让自己快乐的事,来忘却这些不美好的过往。
性与酒,爱与欲。
也许他早就死在了童年的盛夏,死在母亲哭泣的那个傍晚,死在目送妈妈坐大巴车离开的那个时候。
“你为此而快乐吗,苏?”
白时飞问道。
记者对他做出了采访。
那么——
你好。记者。我想我的生命很早以前就定格在了童年,此后增长不断地每一年都在重复过去的阴影与痛苦。永无休止。
我想我早已经死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