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父把孟知南塞到车里,开车走的时候看陈屿还站在外面,还点头冲他致意,转头就来责怪孟知南:“南南,你怎么揪人家衣领啊,不礼貌。”
孟知南心塞得不想说话:“你为什么不再晚来一点。”
孟父误会她是嫌自己来晚了,嘿嘿笑:“不好意思啊,出门时耽误了一下。”
“……”
孟父又问:“那男生是谁啊,你跟人家说什么呢。”
“没谁,一起参加节目的而已。”孟知南含含糊糊地说,“我有点困,先睡一会儿,到家了你再叫我。”
“行行行。”孟父答应着,顺手把电台的声音调小了。
俗话说,由奢入俭难,孟知南毕竟休息的时间也不短,一时还没适应这种工作强度,着实累得够呛,进家门时也是哈欠连天的。
孟母还没睡,在客厅等他们回来,见孟知南这副样子赶紧催她去洗澡睡觉。
孟知南答应了声,往自己的房间走,就听孟父小声向孟母告状:“你闺女刚刚在外边揪男生衣领呢,可凶了。”
孟母一惊:“啊?为什么?”
“……”孟知南无语望天,她就是不想被孟父追问一堆问题,才在心急之下做出了不理智的举动,想快点问出个答案,结果还是没来得及。
下次一定要问个清楚,孟知南痛下决心。
她洗完澡出来,孟父已经去睡了,孟母给她端来一杯牛奶,关切地说:“累坏了吧,喝点牛奶。”
“谢谢妈妈。”孟知南接过牛奶,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放松地舒了口气,“总算能休息了,好累啊。”
“是哦,一直录到这么晚,太辛苦了。”孟母问,“怎么样?录制还顺利吗?”
“嗯,挺顺利的啊,不算辛苦。”孟知南又喝了一口牛奶,说,“顶着压力比赛的是选手,他们比较辛苦才对。”
“那下次录制什么时候呀。”
“暂定是后天。”
“哦……”孟母点点头,看孟知南喝完牛奶,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杯子,“你爸爸说你揪别人衣领,怎么回事啊。”
该来的还是来了,孟知南很是无奈,解释说:“真的没什么,他是节目里的一位选手,我今天帮他说了几句话,所以他特意等我,想说声谢谢。然后我们两个就表演的问题交流了几句,我顺便给他做了个示范。”
孟母半信半疑:“真的?没骗我?”
起码有一半是真的,所以不算骗。
孟知南这样想着,坦然地点头:“真的,没骗你。”
“嗯——”孟母还是狐疑地看着她,不怎么相信的模样。
孟知南可不敢再多说,撒娇地抱住她的脖子:“那……您没什么别的吩咐,我可去睡觉啦?”
“好好好,你赶紧去睡吧。”孟母推开她往自己脖子上蹭的脸,“别往我身上贴,热死了。”
孟知南笑着直起身:“妈妈晚安。”
“晚安晚安,快去睡吧。”孟母推着她往房间走,“早上好好睡个懒觉,妈妈给你买你爱吃的那家小笼包。”
“谢谢妈妈——”
孟知南回到房间,伏在柔软的床上,终于能卸下所有表情,静静地想一想。
陈屿的出现实在是太意外,太突然了,她到现在还有点没消化这件事。
可是,他不记得自己了,他怎么能不记得自己呢?
孟知南把脸埋在被子里,闷闷地叹了口气。
很快节目就迎来了第二次录制,离录制开始还有一点时间,导演告诉几位观察嘉宾,选手们还在做最后的排练,他们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孙怡安最怕无聊地等,第一个响应,要拉着孟知南出去看。
孟知南在排练室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陈屿的影子,顺手拉了个选手问了一句:“怎么有的人不在呢?”
那选手说:“可能是嫌吵去别的地方了。”
孟知南点点头,见孙怡安正在和其中一组选手聊天聊得起劲,便独自离开了排练室,出去找陈屿。
走廊的尽头有一块空地,摆着几张小桌子,工作人员们平常在休息时偶尔会过来坐着抽根烟,聊聊天。
孟知南走过来时,就听到有一个女生在说话,听着像是在念台词,正要过去看看,就听到了陈屿的声音,于是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听他们对词。
三人对完一遍词,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只能听见翻动纸张的哗啦声。
孟知南迟疑片刻,正要走过去搭个话,就听那个女生说:“虽然现在排练时感觉还行,但还是觉得好不安啊,也不知道今天会怎么样。”
另一个男生说:“是啊,不清楚评委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排名第一那个我就没觉得多好。”
自己说就罢了,他还要拉上陈屿找共鸣,问:“陈屿,你说是不是?”
陈屿却不置可否,淡淡地说:“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别的也管不来。”
男生大概觉得他这副置身事外的态度是在扮清高,笑了一声,说出的话怎么听都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不过你也不错了,好歹孟知南帮你说话了呢,我们这些真什么都没有的就惨了。”
陈屿保持沉默,没有开口辩驳。
男生一拳打在棉花上,又说:“而且又不是每个人都有额外的机会,太不公平了。”
女生有些看不过去,帮陈屿说话:“可是陈屿在后面的加试演得很好啊,我们这两天排练也对彼此的实力有点数了,你就没感觉吗?——况且,你如果觉得他演得不好,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这组呢?”
男生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陈屿帮他打了个圆场,说:“时间差不多了,回排练室吧。”
孟知南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来走到他们跟前,装出刚发现他们的惊讶样子:“咦?你们怎么不在排练室排练?”
男生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不确定她有没有听到什么,也不敢贸然开口,女生却是一脸惊喜地叫:“知南老师!你来看我们排练吗?”
“正好路过,意外发现你们也在。”孟知南浅浅地笑了一下,“叫我名字就好了,叫老师我可不敢当。”
“哪有,我很佩服你的。”女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如果能有机会一起表演就好了。”
“好啊,有机会一定,你加油。”孟知南笑着说,又看向陈屿,“陈屿,你也要加油啊,我很看好你。”
她的样子和昨晚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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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的样子全然不同,像是戴上了一层社交面具,陈屿有点捉摸不透她的情绪,定定地看了她两秒才点头说:“谢谢。”
毕竟当着其他人的面,孟知南也不好说什么,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那个男生怀疑地看着陈屿,问:“你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她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
陈屿没理他,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们先回排练室吧,我有事离开一下。”说着便快步离开了。
男生叫了他两声没得到回应,很是不满地对女生说:“你看他什么态度。”
在他们这一组中,男生在第一轮的排名是最靠后的,所以也是最后加入的,偏偏他又很不服气,在排练时总是自命不凡地对陈屿和女生指指点点,一副很懂的样子。女生本来就对他不是很满意,现在听他指责陈屿,根本懒得敷衍他,说:“我回排练室了。”
陈屿离开那个角落,出来却没有看到孟知南,四下寻找了一番也没见她的人影,正打算放弃之时,忽然发现窗边露出一个头顶,走过去一看,正是孟知南一个人抱着手臂孤零零地站在窗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两下窗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孟知南听到从头顶传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惊慌地转过头来,发现是陈屿才松了口气,问:“你在这里做什么?不用排练了吗?”
陈屿摇摇头:“已经准备好了。”
“哦……”
“你等我一下。”陈屿说着,便从窗边消失了,没过两分钟就重新出现在了她身边。
两个人肩并肩地站在楼和花圃之间的狭长空地,像两个被老师罚站的学生。
孟知南有点别扭地问:“你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想问你昨天的事。”陈屿说,“昨天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答案。”
“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陈屿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仿佛自己都很困扰似的,说,“虽然我们在录节目时才第一次见面,但我对你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
孟知南一凛,震惊地抬头。
陈屿生怕她误会自己,立刻道歉:“对不起,我没有要跟你攀交情的意思,我——”
孟知南心中五味杂陈,打断了他的话:“不,你不要说了,我都明白。”
陈屿踌躇半晌,问:“我们,是不是真的之前就认识?”
“……”孟知南垂下眼眸,心理斗争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用两只手合握住陈屿的左手,抬头看他,“你这条红绳,是什么时候系在手腕上的?”
陈屿觉得自己很奇怪,被陌生的女生握着手,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反而觉得无比安心,他轻声说:“它一直都在,冥冥之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它能带我找到非常重要的人,所以绝对不能丢掉。”
非常重要的人……吗?
孟知南的眼睛里不知不觉泛起泪光,她不知道在陈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现在确信,陈屿真的被还回来了。
“嗯,会的。”她含泪对陈屿微笑,“因为一切都是注定的。”
所以,对的人终会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