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龄女子有点难为情,吞吞吐吐道:“这个、这个嘛。。。。。。。”说到此,稍顿了一下,星眸瞟瞟宇文煜俊郎面孔,柔媚笑道:“宇文公子咱们做朋友好不好,孤独寂寞时也有个伴儿说话,你意下如何?”
宇文煜家破人亡,在这牧原荒野茕茕孑然,既要对付如虎似狼的金军追杀,又要四处逃窜躲避,确实需要朋友的帮助,当即爽快满口答应道:“好啊好啊,可咱们聊了大半天,小可还未知你姓名呢。”
妙龄女子抿嘴一笑,道:“小女子叫耶律柳烟,宇文公子你名字叫啥?”
宇文煜把名字说了。
耶律柳烟听闻,柳眉微皱,美目溜溜转,笑道:“噢,记起来了,宇文煜金国布告悬赏缉拿的逃犯,对吗?”
宇文煜打哈哈风趣道:“蛮夷金贼惜小可尊贵价值连城,丢失会折损气数,不得不劳师动众寻找,柳烟姑娘,你交小可这个朋友,不怕惹上杀身之祸么?”他说得不错,他已穷途末路,在往后的日子,如果稍有不慎暴露行踪必遭金军围捕诛杀,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耶律柳烟目光从宇文煜脸上一掠而过,刹那间,竟感觉宇文煜是自己,自己是宇文煜,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哀愁袭来,柔软衷肠一酸,语带咽声道:“宇文公子咱们自打岀生起,注定是刀尖舔血的宿命,要么咱们杀金鞑蛮夷,要么被金鞑蛮所杀,咱们能有选择余地吗?”一句话,挑明她的处境不亚于宇文煜。
宇文煜激动道:“柳烟姑娘,原来咱们是同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相同的命运,相同的际途,无不让他们感概万千,更把他们同仇敌忾的心连在一起。
呼延烈看到他们窃窃私语,知趣地悄悄走过一边,欣赏山色景致。
耶律柳烟秀眉唅嗔,凝脂粉脸罩上一层寒霜,冷冷道:“金鞑蛮夷把柳烟家国社稷毁于铁骑弯刀,抢夺掠掳无恶不作,还强迫我们族人劳役牛马,与你们北宋同岀一辙。。。。。。不过,金鞑蛮夷对你们北宋的“徽钦”二帝及嫔妃公主文武百官等,比我们辽国的皇亲国戚还算客气得多!”她话语悲愤呼吸急促,丰满胸脯有节奏地一起一伏,可见她对金国怀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宇文煜倒吸一口冷气,猛然省起万年玄冰宫辽帝太祖耶律阿保机遗笺上,备注的嫡亲姓氏渊源云云之言,他不由一愕,良久,才小声问道:“柳烟姑娘按玄冰宫辽帝太祖耶律阿保机的遗笺来看,你是辽国皇亲宗族。。。。。。那辽国天祚帝是你、是你什么人?”他认为耶律柳烟只是辽国的皇亲宗族的嫡系儿女,秘密奉命来看守万年玄冰宫,可想一想,她的身份不止于此,是以试探一问。
耶律柳烟毫不隐瞒地道:“实不相瞒宇文公子,辽国天祚帝正是柳烟的父皇。。。。。。。”
宇文煜大惊,道:“那你父皇今可安在?”
耶律柳烟眼睛一热,泪水扑簌簌,哽咽道:“国破家亡之日,父皇娘亲等一朝大臣将士,浴血奋战以身殉国。。。。。。。”说到这,她已泣不成声了。
其实她说并非全是事实,有些细节是她替她父皇天祚帝遮掩自作孽,一手把辽国推向覆灭的“蠢行”。。。。。。可不管怎么说,天祚帝终究被金军俘虏,百般羞辱致死!
宇文煜哪懂辽国覆灭的真实原因,以为一切皆同耶律柳烟所说,忙安慰她道:“柳烟姑娘往事再痛心疾首已成为过去,何况逝者已矣故国家园不再,你就别耿耿于怀劳神伤身了!”
耶律柳烟不听,哭得更厉害。
女人不哭是不到伤心处,一哭便是伤痕累累!
耶律柳烟亦如此,她哭,对已逝的故国家园亲人的哀思:她哭,自己好像被抛弃的孤儿一样伶仃无助;她哭,自己历经沧桑后无人倾诉怜惜!
她哭呀哭,一直哭到心澈澄明方收泪敛声。
宇文煜默默陪在她身边,知道她痛失故国家园亲人心里苦闷,可不知怎劝她安慰她,便索性让她哭个淋漓尽致,直到她收泪敛声,才缓舒口气道:“哭出来就好,哭岀来就好。”
耶律柳烟神清气爽,伸?拭擦残留脸上的泪痕,娇嗔道:“傻小子你好心狠哦,看到柳烟哭也不劝一下,现才假惺惺说慰言。”
宇文煜嗤地笑道:“这是你自己找哭的,你叫小可怎么劝?”
声犹未落,耶律柳烟甩粉拳打他一下,格格娇笑道:“你呀,傻得天真又可爱。”话讲得不明不白。
宇文煜听得一头雾水,皱皱眉头道:“什么傻得天真又可爱,小可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何不坦白说来听听?”
耶律柳烟笑道:“偏不告诉你。”
宇文煜佯怒道:“你在耍弄小可?哼,小可可没闲心陪你瞎闹,小可这就找呼延前辈去!”一甩衣?迈歩便走。
耶律柳烟急道:“宇文公子你别走,好好,柳烟告诉你。”
宇文煜收步回身笑道:“洗耳恭听。”
耶律柳烟咬咬丰润樱唇,星眸如水望着他,神态却似有几分羞涩,呈得不自然道:“宇文公子你知道吗,在玄冰宫,其实柳烟一直都住在你身边,一个隐秘的地方,默默观看你的一举一动,只是不想和你见面罢了!”
宇文煜吓得“啊”的失声惊叫,颤音道:“柳烟姑娘心机深重,倘若小可当时有不端的举动,你肯定会杀了小可!”
耶律柳烟冷哼道:“傻小子你宅心仁厚,并没有为玄冰宫的奇珍异宝,而财迷心窍有不端的行动,如果你见财起意,只要你乱拿一件宝贝,都极有可能触动机关,防不胜防的暗器把你射杀,毋需柳烟动手!”
宇文煜听得心里发毛,忙不迭笑道:“还好柳烟姑娘,小可并非贪婪奸诈小人!”
耶律柳烟笑笑道:“岂可如此,你闯入万年玄冰宫的禁地,亦也是万幸中之幸!”
宇文煜道:“此话又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