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耶律柳烟闻话皆“啊”的大惊失色,目光如刀齐唰唰盯住昆仑奴。
耶律柳烟激灵灵地打个喷嚏,颤声道:“阿奴姑娘你、你竟然真是金鞑虏的鹰犬!”
杨再兴一阵心震过后,很快恢复镇静,他面无表情冷冷道:“怪不得阿奴姑娘理直气壮向金兵头目出示金牌令件,原来阿奴姑娘还真是龙叶老贼的亲信,刚才杨大哥还以为金牌是假的,一直为阿奴姑娘和澹台将军的性命安危担心呢,看来杨大哥杞人忧天多此一举了。”他此说分明含沙射影不相信昆仑奴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内涵,人人都懂得。
澹台重瑞受伤和昆仑奴同吃同睡相处十来天,得到昆仑奴悉心照顾,其间,澹台重瑞暗中留心观察昆仑奴一举一动,并没有发现她有任何反常举动,更何况在这十来天的接触中,他们推心置腹无话不谈,彼此已互生情愫,两颗心正在靠拢,凭此他断定昆仑奴绝对没有潜卧的动机!想到这,澹台重瑞从旁接语道:“杨将军、柳烟公主,阿奴已决心改邪归正,你们就不能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吗?”
语声还未落,昆仑奴从旁辨白道:“杨将军、柳烟姐姐即刚才而言,如果阿奴尚存歹心早就与金兵联手擒捕澹台公子邀功去了,干吗要等你们来了耍把戏给你们看,再说阿奴也和你们素不相识,阿奴犯傻也傻不到这般田地,你们想想阿奴说的话对不对?”她据理而说,神态情绪有些激动。
杨再兴、耶律柳烟顿时哑口无言于对,因昆仑奴所言他们曾看在眼里,一时之间,彼此陷入沉默。
许久许久,耶律柳烟为打破僵局,她嗤地绽颜笑道:“阿奴姑娘说的都是事实,我们亲眼目睹,阿奴姑娘我们错你了。”
昆仑奴松了口气,道:“柳烟姐姐阿奴身份已暴露,那些金兵回头会向龙叶上人禀报,所以阿奴早就想好了,等金兵一走,立即和澹台公子磋商脱身良策。”
耶律柳烟道:“阿奴姑娘冰雪聪明想得挺周全的,但不知道阿奴姑娘想出良策没有?”
昆仑奴笑道:“柳烟姐姐有啥可想的,此地龙潭虎穴是非多,走,现在就走才是上上策。”
耶律柳烟问道:“阿奴姑娘可有去处?”
昆仑奴迟疑片刻,摇摇螓首道:“眼下还没有想出来,可天大地大,只要出了这镇总会有阿奴、澹台公子的栖身之地。”
耶律柳烟眼珠子一转,掠掠昆仑奴几眼,皱皱蛾眉螓首略垂,似在沉吟又似在忖思,过了一会,犹如下决心似的,咬咬红唇道:“这样吧阿奴姑娘,柳烟姐姐有个堂伯伯叫耶律大石,在XJ一带揭竿招兵买马举事,柳烟姐姐希望你们前往投靠他,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昆仑奴一听满心欢喜地笑,欲要开口说话,澹台重瑞却抢先道:“什么柳烟公主,耶律大人真的已在XJ一带揭竿举事了?二十来天前在石阵迷宫,你不是说他还在酝酿谋划中。。。。。。消息可靠吗?”一脸讶异。
耶律柳烟庄容道:“澹台将军柳烟几时对你说过谎话,柳烟说的皆是事实。呃,就在十天八天前,大石伯伯飞鹰捎信给柳烟禀明他的复国宏图大志,正招幕前朝遗臣大将,及各路江湖英雄豪杰壮大军伍。澹台将军你跟阿奴姑娘处身险境,还是投奔大石伯伯助他一臂之力吧。”
澹台重瑞道:“照柳烟公主之言,那你和杨将军也是前来投奔耶律大人的了?”
耶律柳烟瞧瞧杨再兴,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圆其说道:“澹台将军你知道吗,即使柳烟有一千个愿意,杨大哥未必同意,因他身为南宋抗金主力岳元帅麾下的龙虎将军,他、他已名正实归强求不得。我们来此目的是接应石阵迷宫突围的英雄好汉,可惜他们音讯全没不知踪影。”
澹台重瑞虎眼蕴泪,悲声喟叹道:“石阵迷宫一役惨败,重瑞也身受重伤,要不是在路途遇上阿奴姑娘出手相救,重瑞亦已命丧荒野了!”接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又道:“重瑞不幸中万幸,皆归功于阴奴贵人。”
耶律柳烟笑靥如花,偷偷向澹台重瑞挤挤眼色,绕有兴趣道:“完美的天赐邂逅,澹台将军携带阿奴姑娘投奔大石伯伯去,开启你们人生的新征程。”
澹台重瑞听出耶律柳烟话语的弦外之音,心突突狂跳,脸皮发烫,讷讷道:“重瑞遵照柳烟公主的吩咐,但不知。。。。。。不知阿奴姑娘可否一起、一起前往?”
昆仑奴碧睛流嫣,螓首低垂,娇羞羞笑道:“澹台公子上、上哪,阿奴就上哪。”目光落处,恰好和澹台重瑞目光碰上,不由“嘤咛”一声轻呼,情意绵绵窃笑。
杨再兴一直在旁默默的听他们交谈,此时见澹台重瑞、昆仑奴志向一致,由衷的为他们高兴道:“好样的澹台将军、阿奴姑娘,难得你们志同道合,投身耶律大人复国宏图队伍,望你们勉力奋发施展才华,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军旅业绩!”
澹台重瑞、昆仑奴俩人听得又喜又羞,心里甜滋滋的垂头低笑。
耶律柳烟也甚为羡慕,情不自禁地向杨再兴抛个媚眼,视线余光从杨再兴身后的窗口穿过,凑巧看见街道上还在询问搜查的金兵,倏地记起什么,忙道:“澹台将军、阴奴姑娘,既然你们志向一致投奔大石伯伯,那事不宜迟,你们赶快收拾行李上路吧,估摸那金兵头目已回去禀报,龙叶上人一伙随后就到!”
一话提醒,澹台重瑞哎呀叫道:“看看,我们只顾着说话,几乎把这事给忘了,阿奴快去收拾东西,我们走。”
昆仑奴“嗯”的应声,转身收拾衣物软细去了。
澹台重瑞道:“杨将军、柳烟公主我们今此一别,往后你们可有什么打算?你们。。。。。。你们,唉,也罢也罢,这样或许会更好。”他本意想说“你们何不结成鸳侣,夫唱妇随恩恩爱爱过一生”,但顿觉不馁,急忙改换话语,怔怔望着他们不好意思说出来。
耶律柳烟芳心一跳,女人宫感出澹台重瑞的眼神及欲言还休的心思,却佯装不懂道:“澹台将军有话直说咕噜什么,教人捉摸不透。”话声袅袅,两颊却已唰唰飞霞抹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