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圣城，伊芙和简就已经在城内等待了。伊芙看到克里斯蒂安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妙：“情况这么糟糕？”
“是，非常糟糕。”克里斯蒂安直言不讳，“我想上哲辩院。”
伊芙吓了一跳，只有关于地区存亡的大事才会为此召开辩论，克里斯蒂安这是遇到了什么？
看着伊芙后退半步的动作，克里斯蒂安知道他并不支持这个想法，于是把大型祭坛和沼泽发生的事详细描述了一遍。
“我们上次遇到的祭坛，直径不超过一米。”克里斯蒂安比划了一下大小，“而这次的祭坛加上石板超过了十米，甚至看上去只是一部分。”
“你觉得所有的祭坛都启动，带来的麻烦有多大？”
伊芙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敢赌：“我知道了，我去找老师。你们先去哲辩院等我。”
克里斯蒂安带着卿鸢和林迎宁来到哲辩院，一路上还不忘向她们解释：“等下我们就把我们查到的内容都告诉各位长老，强调现在情况非常不好。”
“最后落在，希望他们可以下令开启大规模的排查。”
“你们不用紧张。”话是这么说，克里斯蒂安自己心中也没底，他也是第一次发起辩论。
卿鸢和林迎宁无奈地对视一眼，都觉得尾音颤抖的克里斯蒂安才是需要放轻松的那个人。
三人一路走入哲辩院，进入了最中心的大厅。大厅内部像个山谷，一排一排的座位缓缓向下递进，在中间处留出一个圆形的空地。这个空地是给发起辩论的人留的。
卿鸢站在这里，感受四面的环绕式压力，总算是明白紧张感是哪里来的了。
声旁的林迎宁面对空无一人的场地吞了口口水，向克里斯蒂安确认道：“所以，等会儿这边所有的位子都会坐满人吗？”
“是的。”虽然克里斯蒂安也希望不是。
看着克里斯蒂安和林迎宁坐立难安的样子，卿鸢在紧绷的氛围中感到一丝好笑。面前的场景和她做小组作业的样子实在太像了。
克里斯蒂安和林迎宁没能焦灼太久，很快衣着和神情各异的长老们纷纷入座了，坐满人的大厅压迫力更上一层。
最后进入大厅的是与卿鸢有过一面之缘的大主教欧阿，也是伊芙的老师。
欧阿带着身边的伊芙进来以后省略了所有寒暄的步骤，直接步入正题：“说说吧，你们发现了什么。”
克里斯蒂安作为卿鸢二人的老师，本应带头开口陈述的。可他实在紧张，磕磕绊绊开口三次，都还没有说到重点。
长老们的注意力都开始涣散了，上面陆陆续续发出了嘈杂的闲聊声。
卿鸢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看了看在坐席中帮不上忙的伊芙和身边没有比克里斯蒂安好多少的林迎宁，深吸口气，决定自己上。
趁着克里斯蒂安换气的时候，卿鸢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她来。
然后她就开始了陈述："各位长老们，这件事总结来说就是，我们发现了一系列异常现象，包括大规模的集体梦境和动物的异常狂化。我们找到的祭坛也证明，这些事可能与密教活动有关，需要进行全面排查，将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一位年长的学者慢悠悠地品了口茶，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年轻人，你们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这听起来更像是集体歇斯底里，而非污染和异化现象。也许只是天气太热，人们睡眠不足罢了。"
“我们这么判断是有证据的。”卿鸢试图摆事实讲道理，"这不仅仅是普通的梦，我们走访过很多有着这个问题的居民，他们的梦境内容惊人地相似，而且互相之间可以联通。这不是一般的心理问题或者集体歇斯底里可以解释的。"
另一位长老打了个哈欠，追问道：“那他们梦境的内容是什么？”
“一个美梦。”卿鸢的气势一下子弱了。
长老们中窃窃私语的声音一下子更多了。
提出这个问题的长老也觉得好笑："年轻人总是这么大惊小怪。密教花这么大的代价，就为了让居民们晚上睡得更好，做一个香甜的梦？你觉得这可能吗？"
众多长老们也发出哄笑。
林迎宁忍不住插话："可是，我们在外城区发现了密教的祭坛，至少十米乘十米的大小。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的长老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一针见血地提问："祭坛使用过吗？”
“...没有。”林迎宁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散了。
“所以啊。”眼镜长老总结道，“我们不能仅凭这些就大动干戈，不是吗？"
卿鸢感到焦急万分，她看向克里斯蒂安，希望他能帮点忙，而不是纯站着。
克里斯蒂安此刻也顾不上紧张了，清清嗓子向前一步："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骑士，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次的情况与以往我们遇到的任何事件都不同。症状的影响的人数之多和其一致性令人担忧。"
留着长须的长老摇头道："克里斯蒂安啊，你现在怎么也跟着瞎操心了？"
克里斯蒂安严肃地回答："正是因为我经历过太多，所以才更能感受到这次事件的不同寻常。我恳请各位能够重视现在这些现象。"
卿鸢急切地补充道："受影响的人数在不断增加，而且都有相似的症状。这绝不是巧合，我们现在必须采取行动！"
一位长老慢悠悠地说："年轻人，你要明白，民众总是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我们不能因为一些人的主观感受就妄下定论。"
就在卿鸢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莉莉的声音从一旁的通道中响起：“这不是主观感受。”
她走到卿鸢身边，郑重地从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请各位长老过目。这是我们收集的所有数据和分析结果。"
莉莉开始详细解释："首先，请看这张图表。它显示了过去三个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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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异常梦境的人数变化。你们可以看到，数量呈指数增长。特别是最近两周，增长速度更是惊人。"
一位年轻些的长老皱眉看着图表，问道："这些数据是如何收集的？你们如何确保其准确性？"
莉莉的回答不卑不亢："我们进行了的问卷调查，同时结合了医院的就诊记录。为了确保数据的可靠性，我们还进行了多次交叉验证。"
“虽然由于时间匆忙，我们只收集了两百例数据，但我相信这足够说明问题了。”
戴眼镜的长老开口质疑："或许你们的统计是有意义的，但你们现有的证据只能证明居民中有一种流行病。而这和密教毫无关联，不是吗？"
莉莉的到来帮助卿鸢冷静下来，重新整理了思路："恕我直言，除了密教以外的解释难以成立。没有任何一种已知病症可以让所有得病的居民进入同一个梦境，并且互相联通。"
莉莉补充道："我与超过100位受影响的居民有过交谈。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此前从未经历过如此真实的幻梦，有些人甚至在白天出现了梦境相关的幻觉。这一切都指向超自然的原因。"
戴眼镜的长老提出了新的假设："你们有考虑过环境因素吗？比如说，最近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天灾或者食物中毒？"
卿鸢早有准备："我们确实考虑过这些可能性，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受影响的区域分布很广，环境因素无法解释。"
林迎宁接着说："另外，我们在外城区发现的那个祭坛。虽然它看起来未被使用，但我们不能排除它已经以某种我们未知的方式被激活了。"
克里斯蒂安补充道："这个祭坛结合自爆的密教教徒透露的信息，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正在尝试唤醒某个强大而危险的异端。"
卿鸢总结道："综上所述，我们认为目前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普通噩梦或者集体歇斯底里的范畴。我们恳请哲辩院能够重视这个问题，授权我们进行更深入的调查，并在必要时采取预防措施。"
然而，尽管卿鸢等人列举了如此多的证据和分析，大多数长老们似乎仍然不为所动。
首席长老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的热情令人钦佩。你们的推测远远大于这些证据的支撑。我们不能仅凭梦境和一个可疑的祭坛就做出重大决定。”
“当然，如果情况真的变得严重，我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采取行动。如果情况有变，也欢迎你们随时联系我们。"
卿鸢四人面面相觑，内心充满了挫败感。他们知道，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而他们却在这里浪费时间。
克里斯蒂安轻轻拍了拍卿鸢的肩膀，低声说："别灰心，我们还有其他办法。我们去找教廷试试，他们应该会支持我们的。"
卿鸢点点头，虽然心中仍然焦虑不安，但她知道他们不能就此放弃。
正巧，不光是他们想找欧阿，欧阿也打算找他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