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鸢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离开禁书室,实在扛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
昏黄的烛光下,她专注地翻阅一本本典籍,眼睛因长时间的阅读而感到酸涩,但她一刻也不敢停。
"一定有什么我忽略的东西…"卿鸢喃喃自语,"祭坛、梦、动物,肯定有一样东西可以把这些内容串起来…"
就在这时,禁书室的大门猛地被推开,林迎宁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卿鸢抬头看到好友脸上的表情,瞬间就紧张起来了。
"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卿鸢问话的同时手也没停,把已经看过的资料收拾了一下。
林迎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急促地呼吸:"情况不妙。刚刚报告了第一例'梦游症',而且城里的动物也开始发疯了。"
卿鸢知道时间急迫,可这未免有些太快了:“这比我们预想的要快得多,而我们目前还是对梦魇一无所知…"
林迎宁走近卿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尽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控制局面。"
卿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在脑海中梳理着目前掌握的信息:"告诉我具体情况。"
事情要从早上说起。
今天一早,莉莉、克里斯蒂安、伊芙和林迎宁一起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莉莉三人是为了去医院调研和布防,林迎宁只是顺路搭伴。
"我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莉莉的嗓音中罕见地带上了愁容,"得病的人恶化的速度太快了。"
伊芙正要开口宽慰莉莉,林迎宁突然指向前方:"看,那边有情况!"
众人顺着她的指示看去,只见一对老夫妻正在争执。
"你走慢点。"老太太气喘吁吁地说,"我跟不上你的步子了。"
“啊?”老人停下脚步,缓慢地转过头来。他的眼神有些恍惚,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丈夫的手:"我们说好的要去医院,你忘了吗?你最近总是做噩梦,今天早上又……"
"医院?"老人仿佛才从梦中惊醒,提高了声音,"我不去医院,那群废物只会说我是老年痴呆,他们才痴呆!"
老太太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医生们只是想要帮助你。你最近的情况真的很不对劲。"
老人甩开老太太的手,踉跄了几步:"我好得很!只是有点累了……那些梦不过是梦而已。"
"不是的。"老太太很坚持,声音中带着哽咽,"你昨晚又说梦话了,说出来的话完全是混乱的,没有听过的语言…这不正常,我很害怕。"
老人的表情软化了一些,他刚伸手想要安抚妻子,但突然僵在原地,瞳孔开始涣散放大:"祂在呼唤…"
老太太感觉不对:"约翰?约翰!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老人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妻子惊恐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对自己说出口的话完全不知情:"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去医院。"
老太太松了口气,再次搀扶住丈夫:"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老人勉强笑了笑,状态还是不对,一直在口中反复念叨:“医院…去医院,我要去医院…”
可走出去没几步,老人的身体突然僵硬,面部肌肉开始抽搐:"快…跑…"他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
"约翰?约翰!"老太太惊恐地喊道,"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下!"
老人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老太太绝望地环顾四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关头,莉莉四人快步上前。
伊芙礼貌地问道:"请问需要帮助吗?"
老太太转过头,眼中全是泪水:"求求你们帮帮忙,我丈夫他……"
她话音未落,老人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退后!"伊芙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时将老太太拉到身后。
众人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老人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他的眼睛充血,瞳孔扩张到整个眼珠的大小。
"天啊,这是怎么了?"莉莉倒吸一口冷气。
老人咆哮着,向最近的林迎宁扑去。林迎宁凭借敏捷的身手躲开,说出了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的事实:"他失去理智了!"
克里斯蒂安迅速拔出匕首想要反击,但在真的行动时犹豫了:"他…我好像不能直接攻击他吧,他只是生病了?"
莉莉观察着老人的行动,突然喊道:"他的动作有规律!像是在重复某种仪式!"
果然,老人虽然行动狂暴,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停下来,做出一些奇怪的手势,嘴里念叨着没有意义的词语。
"克里斯,把你的匕首收起来。"伊芙已经有了判断,"不要下死手,在不伤害性命的前提下,利用他动作的间隙制服他。林迎宁,你负责吸引他的注意;克里斯蒂安,你在旁边准备接应。莉莉,你照看老太太。我来找机会制服他。"
大家迅速按照伊芙的计划行动。林迎宁在老人面前来回移动,吸引他的注意力。每当老人停下来做那些奇怪的动作时,伊芙就在侧面悄悄接近。
终于,在老人再次停顿的瞬间,伊芙一个箭步上前,用准备好的绳索缠住了老人的手脚。克里斯蒂安立即上前协助,两人合力将老人按倒在地。
老人疯狂地挣扎着,力量大得惊人,与他的年纪完全不符合。
"快!"克里斯蒂安喊道,"我们得想办法让他停下!"
林迎宁跑上前来,蹲在老人身边仔细观察。看了几秒后,她果断出手直接把老人打晕了。
“你?”伊芙看向林迎宁的表情不可谓不震惊。林迎宁无法面对伊芙谴责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就躲开了。
伊芙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细究林迎宁的狂野举动,因为没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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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钟老人就醒了。虽然皮肤仍呈现不正常的红色,但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我…我这是怎么了?"老人虚弱地问道。
老太太泣不成声地跑到丈夫身边:"约翰,你可吓死我了!"
莉莉跟在老太太身边询问道:"夫人,能告诉我们具体情况吗?你丈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异常的?"
丈夫醒了,老太太心态平稳了许多,擦了擦眼泪回答莉莉的问题:"大概一个月前吧。他开始做梦,总是说自己在梦中上了天堂。最近几天,他醒着的时候也会突然发呆,说些奇怪的话。今天早上情况突然变得特别严重,所以我们决定来医院看看…"
"这和我们之前收集到的其他案例基本一致。"莉莉和林迎宁商量道。
林迎宁点点头:"而且症状似乎在加重。我们得赶紧把这位老先生送到医院,同时要警惕其他患者也出现这种症状。"
“…大概就是这样。”林迎宁简要地描述了她看到的第一例患者发病的情景,“我来通知你之前,伊芙和克里斯蒂安老师已经去找巡逻队和圣殿骑士帮忙了,说是打算在医院附近多派驻一些人手,防止梦游症患者伤人。”
“莉莉现在还在医院里,照顾患者,顺便收集他们的资料。”
"迎宁,我不太放心莉莉。"卿鸢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你也知道她…比较柔弱,能拜托你去保护一下她吗?我怕患者梦游的时候会伤到她。"
“我当然愿意保护她。”可林迎宁有些犹豫:"你怎么办,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卿鸢挤出一个笑容:"放心吧,这里是教廷的图书馆,应该是全圣城最安全的地方了。而且,"她指了指腰间的佩剑,"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林迎宁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远处遥遥地传来一阵骚动和尖叫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小心点。"卿鸢叮嘱道,"别逞英雄。"
林迎宁笑了笑:"彼此彼此。"说完,她快步离开了。
卿鸢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堆积如山的典籍。她知道,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圣城的一线生机可能就藏在这些发黄的纸页之中。
她迅速翻开一本关于瘟疫的古老手记,一目十行地扫视着每一行文字:"集体潜意识…梦境感染…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卿鸢手指快速地在书页间移动。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卿鸢闷哼一声,扶住额头。她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一系列混乱的画面:暗黑如墨的深渊、古老的沉船、爆发中的火山…
"不,这不是我的记忆,"卿鸢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这是…梦?还是深海?"
她猛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书页上的一段文字上:"古老的存在,沉睡于人类的集体无意识之中,通过梦境渗透现实……"
卿鸢心跳加速,本就干涩的眼睛此刻更是模糊。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到了这次事件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