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教堂的大门轰然打开,一道圣光驱散了最后一丝雾气。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白袍修士,手持圣徽。在圣光照耀下,异化者们纷纷后退,发出痛苦的机械音。
"快进来!"修士大喊。
四人冲入教堂,厚重的大门随即关闭。踏入教堂后,他们齐齐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
为他们开门的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修士,也是当时觉得卿鸢她们小题大做的人。当然,此刻双方都没有精力旧事重提了。
他看到来的是克里斯蒂安四个人,也是异常欣喜:“我带你们去找欧阿主教吧,他看到你们还活着一定很开心。”
见到欧阿主教的第一眼,卿鸢差点没认出来这个两鬓发白的男人是他们熟悉的主教,他苍老得太迅速了。
欧阿见到他们,勉强扬了扬嘴角露出僵硬的笑,疲惫的语气中满是庆幸:“还好,你们没事。”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欧阿的声音沙哑,他示意几人跟着他走向教堂地下的深处。
教堂的地下室里,巨大的圣水池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水面平静如镜,但卿鸢却感觉到一种令人不安的波动。
欧阿走到池边,将手伸入水中。
"你们知道为什么异化者不敢靠近教堂吗?"他轻声问道,"不只是因为圣物的净化之力,更是因为这里封印着比他们体内的污染更为可怕的存在。"
随着他的话语,圣水池泛起涟漪。一柄通体漆黑的长矛缓缓升出水面,矛身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不时有红得发黑的能量在其间流转。
"这是…命运之矛?"克里斯蒂安倒吸一口冷气,语气急切起来,"老师,这是储存污染的神器,不至于吧?!"
"不只是封印。"欧阿握住长矛,他的手臂像是被寄生了慢慢浮现出蜿蜒的纹路,但很快又消退,"它能吸收污染,积蓄污染,然后…将污染反噬回去。"
林迎宁突然明白了什么:"您是打算用污染对抗污染?但这太危险了!使用命运之矛的代价太…"
"我知道代价。"欧阿打断了她,目光遥遥望向郊区农田的方向,"但我们别无选择。那个'存在'马上就要被唤醒了,不光是异化者,你、我、我们都是它的养料。"
"存在是?"卿鸢的话都没问出口,就感觉到地面在轻微震动。
"密教的疯子们。"欧阿咬牙切齿,"他们以为能控制那个存在,却不知道自己只是祭品。"
他举起命运之矛,矛身立刻开始共鸣,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原本平静的圣水池突然沸腾起来,无数气泡从深处涌起。
"我需要你们帮我守住教堂。"欧阿的声音变得坚定,"我得专注于操控命运之矛,在这段时间里可能会有异化者闯入。"
"老师!"克里斯蒂安还想说什么,却被欧阿摇头制止。
"去吧。"他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保护好幸存者们。"
四人不得不离开地下室。
克里斯蒂安咬牙走在她们三人身后,死死控制住自己回头的欲望。
当他们回到教堂大厅时,地面的震动更加剧烈了。透过彩窗可以看到,一团诡异的红云正在凝聚,渐渐化作一个庞大的机械轮廓,仿佛一座倒悬的城市。
突然,整个教堂都被一阵光芒笼罩。
卿鸢转身看向地下室的方向,发现光芒正是从那里传来。她知道,欧阿主教的反击开始了。
命运之矛的力量宛如实质化的潮水,从教堂的穹顶升起。那些被污染的能量在空中交织,形成一张巨大的网。网的中心是欧阿操控的长矛,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四周的污染。
可代价也是显而易见的。
每吸收一分污染,欧阿主教的生命就会流失一分。他的头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皮肤也泛起皱纹,一点点下垂。
"轰——"
一声巨响,命运之矛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那张由污染织就的大网猛地收缩,将天空中的机械怪物团团包围。两股污染的力量在高空交锋,发出刺耳的噪音。
欧阿主教最后的声音在教堂中响起:"孩子们,不要放弃希望,好好活下去。"
话音未落,命运之矛陡然爆发。
所有的污染能量都被压缩成一个点,然后轰然炸开。巨大的冲击波横扫整个城市,但这股力量只针对污染本身。
天空中的机械怪物发出一声哀鸣后寸寸瓦解。地面上的异化者们也纷纷倒下,他们身上的金属纹路正在消退。
当一切平息时,克里斯蒂安冲向地下室。
欧阿主教倒在圣水池边,他的手垂落在圣水池旁边,命运之矛已经重新沉入池底。看上去是他在力竭的最后一刻,把命运之矛送了回去。
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嘴角带着释然的笑容。
看着老师的样子,克里斯蒂安知道自己来晚了。
来晚了啊…
克里斯蒂安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小老头,你怎么这个时候还要逞强啊。你…"
话语哽在喉中,他弯下腰,将额头抵在导师已经冰冷的手上。在这个姿势下,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初出茅庐的学徒,在每一次闯祸后都会被导师吹胡子瞪眼的骂。
但这一次,不会再有人骂他了。
卿鸢走上前,轻轻放下一件外袍,想要为欧阿主教盖上。克里斯蒂安却突然抬手制止了她:"让我来。"
他的声音依然在颤抖,但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他为自己的导师整理好衣襟,将那件外袍轻轻盖上。做完这一切,他才终于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欧阿最后一眼。
"老师...我会继承您的意志。"
圣水池中,命运之矛沉寂在深处。而池水的波纹中,仿佛依稀可见那个值得信赖的身影。
克里斯蒂安默默地跟在修士身后,穿过教堂的长廊。他的脚步虚浮,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们...伊芙和简应该也在教堂里了吧?"他近乎机械地问道,声音还带着忍耐过后的嘶哑。
修士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那一瞬间的迟疑让克里斯蒂安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克里斯蒂安大人..."修士转过身,欲言又止。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卿鸢三人,声音压得很低:"他们...之前去支援城南..."
"城南?"克里斯蒂安愣住了,城南是研究所的方向,那里不就是他们逃出来的地方...
"他们是去保护研究所的学者撤离的..."修士的声音有些发抖,“但一直没有回来。”
"好了,我知道了。"克里斯蒂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炸开,世界嗡嗡作响。
克里斯蒂安抬手制止了修士继续说下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然后又重复了一次。
"辛苦您了。"他对修士说,"剩下的我来处理吧。"
修士点点头,识趣地离开了。
克里斯蒂安站在原地,看着长廊尽头的彩窗。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投射进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色块。就在一天前,他还在请教欧阿,也还在和伊芙、简拌嘴斗气。
现在,一切都成了过去的幻影。
这个认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克里斯蒂安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强。但此刻,他只想给自己一点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
卿鸢三人走来时,看到的便是克里斯蒂安煞白的脸色。她们知道克里斯蒂安和欧阿感情深,于是小心地发问:“老师,那我们先去找我们的同学了?”
克里斯蒂安点过头后,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一步三回头地走开了。
他一个人留在长廊中,近乎呆滞。
卿鸢三人倒也不是不想安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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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斯蒂安,只是实在无从开口,再怎么让人节哀都只是悬浮的一句话,总像是伤口上撒盐索性先不说了。
教堂的礼堂已经变成了临时的避难所,卿鸢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她绝大多数都还活着。虽然莱斯利等人面色难看,身上也都是伤,但活着就好。
卿鸢她们受伤轻,都还有余力,索性帮着懂医的人帮点简单的忙。帮人包扎的过程中,她们还看到了老熟人葛罗瑞亚小姐。
葛罗瑞亚小姐的出现让卿鸢手上的绷带停滞了一瞬,这位往日总是智慧从容的学者此刻的样子实在狼狈得古怪,卿鸢心头一紧。
"卿鸢。"她轻声唤道,声音有些沙哑,"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卿鸢跟着葛罗瑞亚小姐来到礼堂一角,那里放着的东西坐实了卿鸢的猜想。
葛罗瑞亚小姐把伊芙形影不离的那把剑递给了卿鸢:“这是伊芙的…"她顿了顿,像是在压抑什么,"遗物。我想请你帮忙转交给克里斯蒂安。"
卿鸢接过剑,沉甸甸的。
"他走得很安详。"葛罗瑞亚小姐的脸上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微笑,"直到最后一刻,他都在笑…"笑容中有复杂得无法辨认的情绪。
葛罗瑞亚小姐笑容中认命的酸涩让卿鸢握紧了剑,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本该亲自去找克里斯蒂安的。"葛罗瑞亚小姐没有哭,只是单纯擦了擦眼角,"但我实在太累了…"
"我明白。"卿鸢轻声说。
"谢谢你。"葛罗瑞亚小姐的声音像是长久忍耐后松了口气一样,开始剧烈地颤抖喘息,"也帮我谢谢克里斯蒂安吧,他知道怎么处理这把剑的。"
卿鸢点点头,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了。她觉得自己的悲伤不是很礼貌,毕竟葛罗瑞亚小姐作为伊芙的亲人都没有哭,可眼泪不受自己控制。
短短几句话,像是耗费了葛罗瑞亚小姐最后的力气,她的身躯迅速佝偻下来,缓步走出了避难所。
卿鸢望向长廊的方向,不知道该如何向克里斯蒂安传达这个消息,她只好先把剑收好,打算等等再去找他。
往回走的路上,卿鸢意外看到了丽塔。
她正靠在临时搭建的病床上,双腿被厚厚的绷带包裹,但渗出的血迹依然触目惊心。丽塔的母亲——那位总是笑容满面的酒馆老板娘此刻正握着女儿的手,眼眶通红。
"卿鸢!"丽塔看到她时,居然还扯出熟悉的笑容,"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卿鸢在床边蹲下,轻轻握住丽塔的另一只手。她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被丽塔抢先开口:"我知道,我的腿保不住了。医生们已经说过了。"
"丽塔..."卿鸢本就积压的情绪有崩盘的趋势。
"没关系的。"丽塔偏头看向不远处正在帮忙救治伤员的年轻人,那是丽塔以前的同学兼邻居马克,"你看,重要的人都还在。马克说等我康复了,他要教我做木工。我们可以一起做假肢,做得比真的腿还要结实。"
完全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丽塔的眼中闪着泪光,却依然带着笑意:"而且妈妈也没事。你记得吗?我一直想学妈妈做菜的手艺。现在我有大把时间可以学了。"
老板娘听到这话,眼泪落得更凶了:"傻孩子..."
"妈,别哭了。"丽塔反过来安慰母亲,"你看,我们都活着,这就够啦。我们还可以继续开小饭馆,哦,或许也可以改成面包坊?甜品站也不错?"
老板娘被丽塔逗得又哭又笑:“两块饼干做一个下午,还是算了吧。”
“妈!”
丽塔不服气的拌嘴声混合着清理废墟的声音不断传来。
幸存的骑士们正在组织人们重建家园。酒馆老板紧急支了一个捡漏的摊子,用抢救出来的酒给众人提供了一个能说话、喝酒的地方。
在教堂的钟声中,黑夜过去,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