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西眨眨眼睛，“什么？”
宋别叙将手收回，慢声道：“不是说，是我的女朋友么？”
“啊，嗯……但是，你为什么突然……？”竹西迟疑地问。
宋别叙突然接受她的告白，承认她的身份让她很惊讶。按常理来说，才初见她的宋别叙不会对她产生什么特别的感情才对。
宋别叙转身将她房间被吹开的窗户关好，飘飞的窗帘渐渐安静下来。他道：“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就这么做了。”
冥冥之中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抓住她。
“你喜欢我吗？”竹西试探着问。
宋别叙一顿，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问他，从来都是别人跟他说‘我喜欢你’。
他几乎是顺其自然地说：“我不讨厌你。”
竹西对他来说有些特别，她总是轻而易举就能让他内心起伏不定，但喜欢——
似乎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那你答应我成为你的女朋友，是想和我培养感情吗？”竹西歪着头问。
宋别叙有时候是个很坦诚的人，有时候却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后来是这样，现在看来从前也是如此。
“……”宋别叙倒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把话说出口之后，根本没考虑过以后要怎么办。
竹西继续说：“你有想过成为情侣意味着什么吗？牵手、拥抱、亲吻……甚至更加亲密的事情都会发生。”
宋别叙眼神微动，他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对谁产生过喜欢这样的情感。而竹西的话让他意识到，那个决定是否真的是草率了？
他站在窗前，思绪被竹西的话挑散，逐渐蔓延开来。
牵手。
他看向竹西微微攥着被子的手，她的手指白皙纤长，具有柔和的女性美。
拥抱。
竹西倚靠着床头，她散落的长发听话地搭在肩膀上，垂落在前的几缕掩盖了她略有起伏的上身。身材在女生中算高挑的，在他面前却仍显得娇小，仿佛轻而易举就能拥入怀里。
亲吻。
宋别叙又看向她的唇，她和自己相处总是一种很放松的状态，刚刚说完话的嘴唇微张着。他想起刚刚轻触那里的感觉，温暖而饱满。
而更亲密的事情……宋别叙斩断了自己的思绪。
夜里他流连在竹西身上的视线并不清晰，她没有察觉到他有些失礼的观察。
宋别叙移开目光，转而望向窗外，“那为什么未来的我可以，现在不行？”
“……”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未来的宋别叙和她明明还不是情侣，但牵手拥抱和亲吻反而都做了个遍。
竹西装傻地道：“哎呀，未来的你不也是你嘛。”
宋别叙哼笑一声，他也不戳穿竹西，只道：“总之，要不要当女朋友，决定权在你这里，什么时候想好了找我兑换就好。”
“早点睡吧，我走了。”
说完他就出了房间门，走到门口又回头：“今晚进你的房间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竹西看着他身影消失，门被缓缓带上，室内瞬间冷清下来。她又躺下，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是真的没看懂宋别叙，明明之前还对她千防万拒的，现在却突然要接受她的告白。
不对，竹西突然想起来，她压根就没有跟他告白啊！她只是告诉他自己送花的原因，根本没想要宋别叙的回应啊！
乱套了乱套了，这下等她回到原世界线，宋别叙恢复了记忆后，她还怎么跟他告白啊……
竹西沮丧地嚎了一声，将被子拉过头。
算了，还是继续睡吧。千大万大，睡觉最大。
*
第二天。
“叩叩叩——”
竹西在睡梦中被一阵井然有序的敲门声吵醒，她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
眼前是穿戴整齐的宋别叙，校服穿在他身上合体又养眼。
他看竹西这幅没睡醒的样子，拧着眉问：“你不打算去学校么？”
“什么？我还要去学校？！”竹西惊起，此前几次她在其他世界线都没有经历过正常生活，现在突然告诉她还要去学校上学都没习惯过来。
宋别叙：“不想去也可以，但是我不会帮你请假。”
“去去去！你等我一下！”竹西关上门快速给自己换上衣服，昨天的校服已经提前洗好烘干，不至于让她今天没有衣服穿。
还好自己穿过来的时候是穿的校服，不然要她上哪里去给自己整一套校服。
等到竹西紧赶慢赶终于和宋别叙一起出发，才发现这个时候宋别叙上学并没有司机接送。他是步行的。
“宋别叙，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学校？”竹西叼着出发前宋别叙给她的面包问。
“十五分钟。”他扫了竹西一眼，突然上前靠近她，“别动。”
他伸手将竹西翻起来的衣领整了整，将它折叠整齐，随后抽身离开，留下一句轻嗤。
“衣服都穿不好。”
“太赶了嘛。”竹西嚼了两口面包，她隐约觉得今天宋别叙的心情好像还蛮好的。
今天阳光明媚，道路两侧的梧桐树冠在头顶相交，斑驳的光影洒在地面上，熠熠晃动。是一个很好的天气，竹西的心情也雀跃起来。
她三两下将面包吃完，问身边的少年：“宋别叙，你在哪个班？”
剧情还没有开始，竹西不知道宋别叙从前是哪个班的。
“七班。”宋别叙似乎并不疑惑为什么说着喜欢他的竹西，连他在哪个班都不知道。
“我在五班！”实际上竹西是想问宋别叙现在他们高几，但宋别叙简洁明了的回答让她又不好多问。
算了，等会到了学校再看宋别叙怎么走吧。
一路上竹西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看自己，等看过去的时候又发现大家都在自己走自己的。
宋别叙看她东张西望的，问：“你在看什么？”
她纳闷：“我怎么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宋别叙目视前方，“有没有可能，看的不是你？”
竹西瞟宋别叙一眼，虽然她知道宋别叙确实很受欢迎，但是她还不至于分辨错视线，“真的在看我！”
宋别叙笑了笑，并没说话。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校门口。
李可元出现在宋别叙的身边，他和宋别叙打完招呼就开始时不时看竹西一眼。
竹西：？
她在李可元看他的那一刹那看回去，抓住机会问：“你为什么老是看我？”
宋别叙也跟着看过去。
李可元被抓住了也不尴尬，倒是对宋别叙也盯着他像在等一个答案的样子感到有点惊讶，他说：“第一次看到阿叙身边跟着女生，好奇罢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
宋别叙答得自然：“以后还会经常看到的。”
李可元：？什么情况，难道自己这个油盐不进心像顽石一样的好友铁树开花了？
他又看了竹西几眼，一个长得漂亮但并不是非常出挑的女生，她跟在宋别叙身边，和他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宋别叙能接受的正常尺度。
察觉到宋别叙看过来的视线，他笑了笑，不再关注那个女生。
原来阿叙也有护着人的这天。
“你不是要出国？”宋别叙问。
“是，明天就走，今天来跟你打个招呼，没想到临走前还能看到好戏。”李可元意有所指地说。
宋别叙点点头：“提前祝你一路顺风，用不着看我的好戏，你的好戏已经来了。”
说罢。
“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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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女声传来，竹西跟着看过去，前面有个短发的女生正朝这边冲过来，而李可元脸上瞬间变成一幅不耐烦的样子。
“快走。”宋别叙低声对竹西说了一句，带着她快速离开。
身后很快就有叽叽喳喳的问话声和娇嗔声。
看来又是李可元的一朵桃花，竹西在心里幸灾乐祸。
竹西一路跟到了宋别叙的班级前，看着门口的高二七班的牌匾，终于确定现在他们是在高二。
宋别叙停在门口，似笑非笑地问：“你是连上课都想和我一起？”
竹西：“……我只是把你送到你们班，我走了。”
见竹西要走，宋别叙拉住她的手腕，笑着道：“先别走，礼尚往来，你送我我当然也要送你。进来等我一会。”
进了教室宋别叙就放开了手。
两个男生勾肩搭背地过来。其中一个男生模样长得十分正义，仿佛马上就要去精忠报国。他对宋别叙笑嘻嘻道：“宋哥！你来了，下午放学张子义要组个生日局，你可千万要来啊。”
“放心，肯定会赏脸去的。”宋别叙把书包放在座位上头也不抬地说。另一个男生看着竹西好奇地开口：“诶宋哥，这位同学是谁啊？怎么跟着你进来了？”
没记错的话，这两个男生也是宋别叙的朋友，只是在竹西所在的世界线里，宋别叙不知为何总是孤身一人，竹西很少见他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竹西跟他们两个打了个招呼，“嗨，我叫竹西，空心……”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别叙打断，“你管那么多，作业写完了？考试复习了？”
“卧槽，今天有考试？”那男生大喊大叫起来，他连忙道：“刘词同，真的假的？！”
刘词同一脸嫌弃地说：“废话，三狗你丫昨天没听课是吧？”
三狗名叫王杉彀，因为最后一个字太复杂而谐音又像三狗被这群狐朋狗友叫成了三狗，痛失自己的姓名。
他哀嚎起来，转而想拉宋别叙的手求道：“哥，我亲哥，我一点没复习，快给我沾沾你的学神气息让我顺利通过考试。”
宋别叙嫌弃地挪开自己的手，“啧，比起在这有的没的不如赶紧去多看几道题。”说着他随手抽出一本重点题集甩给王杉彀，“拿去。”
“哥！宋哥你真是我亲哥！”王杉彀感激涕零，兴冲冲地就冲回座位如饥似渴地翻阅学神笔记了。
袖子忽然被拉了一下，宋别叙转过头，发现竹西一脸泪汪汪地看着他。
“？”宋别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皱着眉问：“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要考试，呜呜，宋别叙，能不能也赐我一本学神笔记？”
宋别叙：……
他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当我批发笔记的么？”
“同学，宋哥的笔记一般不外借的嗷，如果你实在着急，我可以借你我的笔记。”刘词同站在旁边替竹西解围，他心想这么好看一个女生可别又被他宋哥冷酷的心伤到了。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同学！”竹西开心地要去握刘词同的手，却被宋别叙拎了回来，他眯着眼慢声道：“笔记没有，但是我可以过去给你划重点。选吧，你是要他——全校第三十七名，还经常倒退的笔记，还是我——全校第一名的辅导？”
竹西像被拎住后脖颈的小猫，她听懂宋别叙的话后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开心道：“当然是选你的辅导！”
“嗯。”宋别叙满意地笑了，对她伸出手，“学神气息呢，要不要沾？”
“要！宋别叙你真是个好人！”竹西一把抓住宋别叙的手握在手里。
而旁边，刘词同看着面前的场景双眼恍惚，宋哥是被夺舍了吗？还是这个女生给宋哥下了什么听话的咒语？
否则为什么他变得狗里狗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