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我们早日完婚吧……”
浮瑶依偎在他怀里,听了忍不住笑了一下、“婚期就定在开春,左右没多少日子了,这都等不住啊?”
“还有好久。”苍梧淮俯身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串亲吻,温柔的呢喃声犹如微风拂过水面,掠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我今天就想把你娶回家。”
浮瑶蓦地红了耳根,伸手一推他的胸口,嗔道:“急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嘶——”
话音未落,耳边便传来对方一声略显急促的吸气声。
“你怎么了!”浮瑶猛地挣开他的怀抱,甫一回身,只见苍梧淮脸色泛白,唇瓣微微失色,一手捂着被她推搡过的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巨大的恐慌和不安瞬间弥漫心间,浮瑶着急忙慌朝他靠了过去,正想扒开他的衣襟查看伤势,却被对方伸手拦住。
“小伤而已,”苍梧淮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一下:“没有关系的。”
浮瑶的视线落在他抚着胸口的手掌上,眉心紧紧拧起:“伤在胸口,怎么可能是小伤?你快让我看一看——”
“真的没关系,”一向对她千依百顺的苍梧淮这次格外坚持,甚至戒备地拢了拢衣襟,道:“这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只不过伤口还未愈合,有碍观瞻,莫要让它污了瑶瑶的眼睛才好。”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浮瑶急道:“心脉所在之地,大意不得,还是得小心包扎才是,否则伤口恶化感染可如何是好?”
“别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苍梧淮不由分说把她重新拉回怀里,垂头蹭了蹭她鬓边柔软的碎发,狎昵道:“一点小伤而已,看把你急的,莫不是怕我英年早逝,你要当小寡妇了不成?”
浮瑶气得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却又不忍再对他动手,只恨恨道:“你再不正经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别!”苍梧淮悄悄把她含嗔带怨的动人模样尽收眼底,同时紧了紧胳膊,靠在她肩头,轻声问:“瑶瑶,你就不想知道这段时间我究竟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吗?”
“怎会不想!”浮瑶侧过脸来,忧心忡忡看着他道:“到底发生何事,为什么苍梧清说你音讯全无、凶多吉少,你又为何会受伤?我听苍梧清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不错,就是他。”苍梧淮没能看见她眼底骤然浮起的涟涟泪意和混杂着恐惧和后怕的表情。他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微微发白,仿佛竭尽全力强迫自己回想那段记忆,冷冷道来:
“那日我赶往城郊军营接管禁军,前任禁军首领不愿放权被我当场擒下,岂知他只不过是苍梧清用来迷惑我的一颗棋子。
接管禁军、擒下叛臣,我把人和兵马交给属下,独自先行回京,没想到一时大意,在半途之中遭到一名黑衣刺客的伏击……”
他虽说得平静无波、言简意赅,浮瑶听着,却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攥着苍梧淮衣袖的手指都跟着微微颤抖。
“别担心。”苍梧淮把她的惊惧和恐慌尽收眼底,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慰:“虽然惊险危急,却没能夺了我的命去。你看,此刻我不是好端端现在你面前吗?
那刺客显然有备而来,对我的轻功和招式都了如指掌,总能轻易化解,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不得不在浮瑶面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他的声音很是低落,可浮瑶却只急声问他:“就是那个刺客伤了你?”
“一时分神,胸口被他捅了一刀。”苍梧淮点点头,不甘心道:“我的一招一式他总能轻易化解,定是仔细钻研过我的功夫,而我只在太医院大火时用过轻功,当时只有苍梧清一人在场,此事的主使者除了他以外,我不做第二人想。”
“确实是他。”浮瑶回忆道:“在东宫时,他或许以为你已完全在他掌控之中,便向我说过,此事是他一手筹谋,但他说自己顾念手足之情,只要你不与他相争,他便不会致你于死地。”
“手足之情?”苍梧淮冷冷一笑,似朝非嘲道:“这话也就忽悠忽悠你罢了,我与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彼此是什么人各自心知肚明,有哪门子的手足之情?他不杀我,只是因为杀不了我。”
……以及他身上还有对方一直追寻的东西。
脑中画面一闪,苍梧淮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那片寂静幽森的暗夜竹林。鬼魅般行踪飘忽的带刀刺客自黑暗中闪身而出,手里尖锐的武器斜斜插入胸口,完全没入他的胸膛。
先感受到的是一阵寒意,从胸口处一圈一圈荡漾开来,眨眼便扩散全身。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在那一瞬间被彻底抽空,疼痛一点一点加俱,他倚着树干缓缓滑落,跌坐在地,视线掠过胸口,只见那里斜插着一把锋利的短刃,可鲜血飞溅而出却未有一滴落在地上。
刺客“噌——”的一下追击致此,藏头盖面的脸几乎贴到他的面前:
“三皇子殿下的心头血,少了一滴都是可耻的浪费。”
对方“桀桀”怪笑着,用一枚宽口瓷瓶小心收集从他伤口出滴下的鲜血……
“那之后呢?”浮瑶的声音将他的意识从过往的记忆里唤了回来——
“之后怎么样了?你是如何脱困的?”
“我趁他分神,强运轻功甩掉了他,只是彼时我已气空力尽,虽然甩掉了他,却再也没有力气再走哪怕一步路,最终昏倒在密林之中。
如今想来,那便是人们常说的生死之间吧。苍梧淮想。
他仿佛存在于一片虚空之中,陌生的空间感将他严严实实包裹着。
意识昏沉不清,感受不到四肢五感的存在。
非生非死,非醒非梦,只能隐隐约约感受到意识在模糊不清的虚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荡。
世界不复存在,只剩下一片寂寥无声的虚无。
他本能感到恐惧,仿佛自己仅剩下的意识都要随着天地万物被这片无边的黑暗虚无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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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虚空中不知飘荡多久后仿佛终于忍受不住万籁无声的寂寥和深不见底的黑暗而开始渐渐崩塌。
一片混沌之中,记忆伴随着理智寸寸瓦解,从脑海中光速抽离隐没于黑暗之中。
眼前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以外终于有了其他色彩。
他宛如身处一条狭长而不见尽头的黑暗甬道,过往的一幕幕记忆犹如雪片般自眼前飞过。
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也不过如此。
他真的要死了吧。
清泉庵里,母妃昔日的贴身宫女目光悲戚,满面悲苦:“殿下不是身带不详的妖邪之子。是先皇后娘娘,为了救太子所以给殿下喂了鲛人的鳞片……从此殿下一身鲜血便是可以肉白骨、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原来他半生悲苦,都是拜先皇后所赐。
为救他人性命成为药引血包,如此一生,早逝对他来说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可是,还是很不甘心啊!
明明他吃尽苦头回到自己应有的位置上。
明明婚期已至,很快就能和心意相通、情意相合之人做夫妻了……
……
夫妻……
心爱之人……
意识越渐模糊,眼看就要完全消散之际,耳边忽而响起模糊不清的声音,仿佛有人贴着他的耳畔细语呢喃:
“……南海滨的鲛人遗民貌美擅歌,楼兰之国民风开放,风光俊丽,江南一带春日芳菲,细雨朦胧,颇多趣味……这山河大地,阳景你陪我一起走、一起看可好?”
这个声音……
是浮瑶!
黑暗犹如被风吹散,深受不了五指的甬道尽头隐约出现金色的光芒,仿佛有人手持烛火,为他照亮漆黑的永夜。
还不能死!
瑶瑶还在等他!
心念一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犹如裂开一道道缝隙,刺目的天光从缝隙中漏了出来。
“瑶瑶……等我!”苍梧淮心神一凛,朝着透出光亮的前方奔去。
他不能死,他要回去!
金色的光芒越发清晰夺目,他像冲进一团金色的暖雾之中,温柔的云气包裹着他,紧接着眼前骤亮,猛地睁眼从生死之间苏醒过来。
“……就是如此。”苍梧清一字一句缓缓到来:“或许我原本是要死的,但一想到还没与你做成夫妻,就这么死了,未免亏大了,便千方百计强迫自己睁眼,醒来后才知道自己原是被属下所救。彼时朝中局势不明,他们不敢让昏迷不醒的我暴露在危险之下,便悄悄把我藏在城里,等我醒过来再做打算。
虽然醒来得迟了些,但总归是醒来了,没让你真成死了夫君的小寡妇。”
“你又胡说八道!”浮瑶被他百般调笑,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想去推他,可视线掠过自己的手指,却不禁怔在原地——
遭袁淑珍刑讯逼问是留下的各种斑驳痕迹既已完全消失不见,双手重新变得光洁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