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找一下街道吧。”顾昭蕙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密室空间。
“嗯。”齐云松应了一声，“引蛇出动？”
顾昭蕙点点头，“应该就在附近。”
傍晚的时候两个人再次来到院子中，跟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街道的李主任，李主任很热情的招待两人，因为是下班点，附近不少住户都看到了，尤其看到齐云松身上穿着的警服都好奇的过来看情况。
“啊，这是咱们街道新来的住户，这院子一直空着，大家都不敢住进去，正巧这两位同志要结婚，他们公安局不讲究这个，就分给他们了。”李主任笑呵呵的说。
大家看着齐云松身上穿着的警服，还有那高高的个子，挺拔的身姿，觉着或许这里真的要迎来新住户了。
齐云松笑着对李主任说，“哎，我看你们就是迷信，明天我就找几个瓦匠，把院子好好收拾一下，屋顶地面都扒一扒，再换了新门窗，跟新的一样。那有那么多忌讳。”
“是呢，我喜欢后边的院子，以后还能养些花呢。”顾昭蕙站在齐云松身边娇娇俏俏的说，之后又凑到齐云松耳边用着自己觉着小的声音说，“尤其屋里的地面一定要挖深一些，里面太脏了。”说完皱皱鼻子有些嫌弃的样子。
齐云松心里暗笑，这人还挺能演“行都听你的。”那温和的笑容把脸上坚毅的线条拉的柔和了许多。顾昭蕙都差点愣住，仰着头看着男人的表情那么深情。
俩人在院子里演了戏，估计能看的都看了，就回去了，出门的时候齐云松还跟李主任说这边有什么好的修房师傅，看着就要好好修理一下房子的样子。
今天夜色有些明亮，大大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胡同里很安静，偶尔能听到因为天热在外面睡觉人的呼噜声。不过这个时间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突然一些轻微的索索声响起，那四合院东边封起来的边墙上忽然冒出一个脑袋，他小心的往院内看了看，似乎观察院子里有没有人，又或者观察一下四周。
过了一会没什么动静，那人上了墙头，这边墙边堆积着一些木头砖块，看着十分凌乱，但是那人从墙头上下来十分熟练的从乱石堆里爬了下来，似乎走了多少遍一样。
在院墙下停顿一下，这人就直奔主屋，过了一会从主屋拿出一个袋子，走路间袋子还有些金属磕碰的声音。
这人来到墙边将袋子放到地上，自己又顺着原路爬上墙头，然后拎着一根绳子，将下边的袋子拎上墙头，东西似乎很沉，他有些费力，上了墙头后抹了一把汗，这人转身刚想下去，就发现下边的梯子不见了。
突然一道亮光亮起，“李宝亮，原李家奶娘的儿子，因为母亲工作关系，一直住在李家，甚至连姓氏都随了李家。李家一家被杀后，你和母亲一起在动跨院住，李家不断传出闹鬼，可是跟李家有些关系的你却从来没有搬离。据邻居说你平常不爱做事，整日好吃懒做，一家子都靠你母亲在育婴园工作养活，可是你们家过得却是极好。”顾昭蕙说着今天下午调查出来的信息。
李宝亮似乎有些慌张不过就看只有她一人，他将手上的包裹往墙另外一边一扔，人就往下跳，墙头也就两米多，跳下去也没什么事，不过这人刚落地，就看到一个过于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也许月光的关系，那身影本就高挑，加上地面直直的影子，看起来长长的一条人。
李宝亮根本没看清对面是谁，就吓得惊叫起来，“鬼呀——”
“怎么个情况？”顾昭蕙透过窗户看着坐在审讯室里的李宝亮，那会她绕过院子从大门进去，就看到齐云松捂着鼻子站的老远，李宝亮瘫坐在地上，整个人恍恍惚惚身上传来恶臭，竟然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他一直说着有鬼有鬼的样子。”齐云松也不明白，一切只是巧合罢了，当年李家被灭门，一家七口被吊在房梁上，当时已经是晚上了，也是个月亮高高挂起的日子，他听见正院里好像有动静，就去查看，谁想到一进院子，就看到里面个挂着的人，透过房门，月光照射在挂在房梁上的几个人，影子映衬在墙面，拉的细长细长，那个影像他是永远也忘记不了的。所以今天惊慌失措下看到齐云松，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齐云松觉着莫名其妙，自己有那么吓人吗。明明这人自己弄鬼吓唬别人，没想到会那么胆小。
李宝亮当年跟母亲一直在李家，长大后就成了李家仆人，那天见到尸体吓了够呛，当时是南边当政，那时候处理这个事情的人，也没有好好处理，将人拉出直接埋了就算了，还将家里洗劫一空。
不过李宝亮母亲在家里工作二十多年，知道一些李家的秘密，就说李家的财产绝对不止那么些，李宝亮听了就上了心，夜里偷偷进屋子里查，也是他比较幸运，因为地下室太黑，一脚踢在墙砖上，露出了密室，当时情况很乱李宝亮只拿了一些金条，就将密室合上了，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开始装神弄鬼。吓走了一波一波住户。
直到看到顾昭蕙和齐云松，他实在害怕齐云松身上穿着的警服，所以才会连夜想着将金条转移。
“同志你们怎么知道是我的？”问询过后李宝亮心情平复许多，他不明白，他藏的这么深，怎么会被一下子找出来。
顾昭蕙看了看他没说话，直接离开了，她根本没有必要解释。李宝亮以为自己事情办的隐秘，实际上到处是破绽，他们一进正屋就看到了脚印说明这里最近还有人过来，他们就产生一些怀疑，另外就是顾昭蕙在正屋里发现了很多猫的粪便，这个就不是正常的了，猫咪爱干净，一般猫咪不会将自己住的地方弄得太脏，野猫更是回去远处排便。而且如果太脏的环境会让猫咪排斥，以后都不会过来，可是这里的痕迹却表明，猫咪经常来这里，之后顾昭蕙仔细检查一下发现屋子里有一些残留的猫薄荷，这就是原因了。
问询结果果然如此，李宝亮就是利用野猫来吓唬人的，屋子里放了猫薄荷吸引野猫前来，猫薄荷让猫兴奋，然后做出一些特别的事情，所以这附近的猫看起来都特别诡异，有时候还有一些特别的哭叫声，有的是李宝亮装神弄鬼，有的就是猫叫。
发现这些线索，他们只要跟街道询问一下就差不多能还原事情真相了，这个人必须离的很近，因为他要看着自己的财宝，能在那么隐蔽的地方发现密室，那么这个人对李家就有一定的了解，脑海中记录着这片所有户籍资料的顾昭蕙很快就锁定了目标，然后跟齐云松演了一场戏来了个人赃并获。
李宝亮的案子很简单，但是也有点难办，现在的法律也不太健全，侵吞他人财物，那家人都不在了，东西也算是无主物，他装神弄鬼估计也是教育一下，当年李家的凶杀案，其实已经是破了的，李家在打小日子的时候做了汉奸，秘密的给小日子收集信息，只不过因为这人隐藏的深，在小日子滚回家后，他也没有被发现，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还是让人查到了，然后被清算了，当年给他们收尸的人看到他们后边背上写着他们的罪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草草的结案了。
这个案子顾昭蕙是从市局档案里找出来的，她将市局档案室里的案卷都记录下来，只是一直以为这边是悬案，没有联系在一起，还是到这边之后，那些信息才从脑海深处跑出来，让她将这个案子回想起来，她也是从这里发现，脑海中的信息还是要细分一下，不然就像这次一样，到了现场才渐渐回忆起来，当脑海中信息多了调动的时候需要的时间也多。
虽然挖出一个李宝亮，但是他们想找的线索还没有找到。所以两人还要继续寻找。
同时也不是没有收获，李家的灭门案，是因为他们家人做了卖国贼被人清算，但是看手段就是那边的手段，而执行人应该就是这边的某统人员，那么这清算人员与蝰蛇还有这片潜伏的人员有没有关系呢。顾昭蕙觉着这个值得查询一下。
顾昭蕙盯着的第二家人叫陈庄，这人三十多岁，住在胡同里的一处花园子，那处花园不大，里边也有四栋屋子，按照顾昭蕙查到的信息，陈庄没有正经工作，家里除了那处房子也没有什么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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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院子里的房子如果租出去，一间屋子有两元钱，他的四栋屋子差不多十多间屋子如果租出去，收益足够他生活很好了。
可是这人没有那么做，反而将院子弄得乱糟糟的，让人一看就不想住的样子，这人行为有些反常。
因为顾昭蕙和齐云松之前抓捕李宝亮是在夜晚，也没有人知道是他们抓的，第二天他们就以之前伪装的身份在胡同里出没，而且房子已经开始收拾了，看起来真的要住过来一样，实际上收拾房子是房管所的意思，这房子房管所已经决定整顿了，随着时间发展，京城住房也开始紧张起来，外地人越来越多的调往京城，这些人都需要住房，所以房管所最近已经开始清理老旧空余住房。
本来他们还有点顾忌，毕竟抓捕李宝亮没闹的那么大，那天晚上他那一声喊叫，让人们再次吓了一跳，闹鬼的传闻估计不会那么容易停，不过顾昭蕙给他们出了个主意，顾昭蕙之前去街道办事处发现那边也是两进院子，院子也不大。胜在屋子多，但其实街道办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办公地点。
两边院子没差多远，这边虽然屋子比那边少几间，但是面积大，院子也阔朗，后边还有个院子，进来街道办需要扩张可以盖一排房子。她当时就跟街道办的李主任说了，如果这边院子好好收拾一下，街道办可以搬过去，街道办每天总有人进进出出，本来闹鬼的事就是认为的，到时候也就不会有人传闲话了。
街道办一听也是这样，他们开了会觉着不错，就跟房管局一起把这个院子给收拾出来，然后街道办原本的房子就可以租出去了，不管事单位整体租用，还是个人租用都是没问题的，里边房间多完全可以作为宿舍用，估计会很抢手。
所以表面上就是齐云松和顾昭蕙在收拾院子，他们俩经常出入这片就没有问题了。
那个陈庄确实有点问题，每天过得特别随性，愿意就出去溜达溜达，有时候一天都不出门。
“这人有问题，你看他的右手摆动幅度比左手小，那个幅度是快速拔木仓的动作。这人是个用木仓高手。”齐云松说道。
“那他这个地方肯定不一般。”顾昭蕙说道。
监视的第四天陈庄出门，去旧货市场溜达，买了一张破席子，顾昭蕙看的仔细他花了五毛钱。市面上新的席子也才一元二毛，许多农村来的老乡在家里做好了，到这边早市买，单人席子如果讲讲价八毛也能买到，他买的这床席子破了一处，还有点脏，如果叫价一两毛还能有人买，五毛太高了。
陈庄抱着席子，往家走，顾昭蕙和齐云松远远地跟着，“他抱着席子也太小心了吧。”齐云松说道。
顾昭蕙也发现了点点头“我也这么觉着。”
陈庄回到家，就没再出来，他们两个觉着这人肯定有点问题，干脆就叫了张燕山周柏几人过来，一起盯梢。齐云松想着从后边院墙进入结果还没等上墙，就听见墙里有呜呜的声音，他身体一僵退了出来。
“里边养了恶犬。”齐云松摸了摸脑门的汗说道，他都吓出一身冷汗。
顾昭蕙诧异的问“没停街道的人说啊，而且这几天也没听到狗叫。”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条狗肯定是恶犬，闻到味了，呜呜的使劲，不注意几乎听不到声音，如果我跳进院子它也不会打招呼直接就会给我一口。大家都小心点，这狗应该是特意养的，恐怕会直接攻击要害。”齐云松特别正式的说，这样的狗以前他见过，所以才会这样紧张。
大家都点点头，监视的时候更注意了，这次他们可能抓到一条大鱼。
夜里大家前后墙的监视，因为他白天行为有点奇怪，所以才会看的这么严，一直到早上三点多快四点的时候，一个人从胡同一一边走过来，看着就像是早起上厕所的人一样，不过这人越过了厕所走到陈庄的门前，用手轻轻的拍了几下门，门里的人似乎说了什么这人也说了一句，声音不高他们没有听清楚。
大门打开了，伸出来一只手，递出来一个小包。那人拿了踹到怀里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