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顾昭蕙看着案子的卷宗似乎想从中找出什么东西，但是这些资料不说看了几遍，这几天脑海里只要不是睡着了就一直在运转着，将资料一遍一遍的过。希望从中找出有用的线索。
还是没有线索，昨天晚上大雨凶手没有动作，为什么呢？之前的受害者有相近的，其中三人是连续三天被杀，那三天连雨天，三名受害人被害，之后隔了两次雨天，之前她来的那天四点多钟，一位受害人被杀，接着他们在火车上的时候又一位受害人被杀，两位被杀都是在下雨的时候，也就是说带有连贯性，而昨天晚上没有受害人。为什么呢？这其中有什么规律吗？
顾昭蕙皱着眉头，总觉着这里有些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齐云松这会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抱着一个大箱子，后边跟着两个沪市的同志，也是抱着箱子，杨智勇头天夜里没怎么睡觉，这会正在办公室里用几把椅子搭了个休息的地方，听见声音，不知道怎么的就掉下椅子。迷迷瞪瞪的就站了起来。
“是凶器找到了吗？”他揉了揉头发问道。
“我们将市面上所有能找到的类似凶器的物品逗弄来了。”齐云松说道。
说实话从昨天出门，他们跑遍了市里所有的五金店，农具店，甚至去各个工厂寻找可能的凶器。
齐云松相信顾昭蕙，对她的判断十分重视，以她的标准作为判断，将能找到的可能的凶器都带回来了。
他们将箱子里的物品全都放在桌子上，铺满了半个桌子。
顾昭蕙一看，斧头锤子居多，型号都差不多，与她给出的直径差不多的。
她先是大略看一下，将脑海中的印记与物品做对比，初步排除一些不符合的物品，最后留下五样东西。
这五种差不多都是锤子类的，圆头平面。顾昭蕙将每一样都拿起来仔细观察，最后留下了一样。“应该就是这种凶器。”她说完拿着尺子测量了一下数据。然后眼睛都亮了起来“应该就是跟这个一样的凶器。”
“这是羊角锤？”刑侦大队的人有一位认识这种锤子，所以直接说了出来。
“羊角锤？”杨智勇凑过去，仔细看着。
顾昭蕙看着羊角锤上的几个英文字母，突然有点兴奋，“这种锤子咱们国内没有生产过吧？”目前国内的工业刚刚起步，国内的锤子斧子能制作，但是这种羊角锤，做成这样暂时应该还没有、
“很少见。”杨智勇，都没有见过。这年代人说实话工具太少见了。
齐云松将本子拿出来，查案这个羊角锤的来处，“这是从电厂工人那里拿来的锤子。我问过他那套工具还是四五年的时候当时电厂给的奖励，他一直用着。”
顾昭蕙已经将羊角锤的所有数据都记录下来，“没错，就是这个，第一名受害者受害时凶手可能用力过大，头骨直接砸碎，整个锤头可能都陷进头骨内，形成的形状，跟这个温和。可以让法医做痕迹检测。或者做个类似的实验。”
杨智勇点点头，有点兴奋的说“做，这就让人去做。”
“查一查市面上有那些店铺卖这种羊角锤，这种羊角锤，在早些年都是进口的。价格不便宜，不过早些年沪市的工厂很多，这样的羊角锤也不少。恐怕来源也不那么好查。”
“就是有一线希望也要查一查。”
齐云松将锤子拿过去，掂了掂，有点压手但是也不是很沉，是个很趁手的工具“我觉着可以查一查使用这种工具的工人技术人员，凶手随时拿着这样一个工具。不被人注意，说明这就是他的常用工具。”
思路一下打开了，案子似乎有破获希望了。可是顾昭蕙依然觉着渺茫，因为这样的范围还是太大了，沪市工厂众多，当年就很发达，这种工具肯定不少。
实验检测和痕迹调查，确定了，凶器就是这种羊角锤，他们找过很多类似的锤子，得出来的结论都有些不同，只有这种羊角锤才会那么吻合，他们也经过了力量实验，发现后期凶手使用的力度使用的力度确实类似，几乎相同。
齐云松带着人去了电厂，仔细询问了才知道，这种型号的羊角锤，当年只发了三次，之后再发的羊角锤，就比这个大了，但是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当年电厂是沪市的大厂子，特别富裕，所有才会有这些工具发放。
但是只有一部分作为奖励给了个人，其它的还是属于工厂的物资，只不过在四八年混乱的时候工厂里很多工人将工具拿回家了所以无法确定谁拥有这样的羊角锤。
他们的目标也不能单放在电厂，其它工厂也会有这样的工具。
为了寻找凶手他们将能收上来的相同凶器登记后进行血液检查，现在还没有鲁米诺发光检测，但是沪市这边有紫外线灯，用这个也可以检查出血迹痕迹。
这也是一个很繁琐的过程，沪市这边检验人员少，顾昭蕙也去帮忙直到晚上八点多才从实验室出来，齐云松从外面回来，听说她还没吃饭，把她拉出来一起吃。
沪市这边算是富裕，食堂的食物也是不错，单位也是觉着他们这段时间辛苦了，所以食堂一直开火，也不做别的，就是沪上小馄饨管饱。现成的谁去给谁煮。
顾昭蕙坐在靠窗的边上吃着馄饨，这边实在是热，闷呼呼的，有些不舒服。不过可能是到了晚上，窗户边上有微风吹来，带来一丝凉爽。再吃上纯肉的小混沌，浑身舒畅。
“哎难得凉快一点。”齐云松喝了一口汤，脑门冒了些汗，被小风一吹，凉快很多，他忍不住感叹了一下。
他这话刚说完，发现食堂里本来有七八个同志吃馄饨，这会都站起来，竟然快步往外走，他觉着奇怪，拉着一个同志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又要下雨了，我们出去巡逻。”那人手上抱着碗，说完了将最后两个馄饨吃到嘴里，将饭盒随手一放，就跑了出去。
齐云松和顾昭蕙听了都是一惊，看向窗外，天黑看不见是否阴天，就是天不黑也是无法判断的，毕竟这两日沪上都是阴沉沉的。
突然远处天空亮了一下，接着一个大雷就打了下来。然后就下起了雨。
齐云松将碗里最后一点汤喝到嘴里，就要往外走，“我也跟他们出去巡逻，你留下吧。”说完就要往外走，路过顾昭蕙的时候胳膊突然被抓住了。
低下头发现顾昭蕙眼睛特别亮的看着齐云松“你刚才听见了吗？”
“什么？”
顾昭蕙突然有点兴奋“雷声，刚才下雨之前先是闪电和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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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松点点头“这不是很正常嘛！”
顾昭蕙点点头“对下雨天打雷闪电很正常，但是昨天雨下的不小，但是没有雷电。你说凶手行凶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这话音刚落，外面又是一个大雷响起。
“之前我们在火车上讨论过凶手杀人动机，随机杀人，受害者身上没有丢失任何东西，不是图财，杀了人就走，没有年龄性别的趋向。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有应激障碍。”
顾昭蕙说着有点兴奋，似乎找到了一条线，这几天她一直觉着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
她拉着齐云松往办公室走去“凶手在雨夜行凶，受害者选择可以看出他没有针对性，没有偏向性，他的应激反应不是因为过去某些人不是童年伤害，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确定一下这人杀人原因是一种病态的应激反应。”
“你是说他因为某些病痛，所以才会杀人？”齐云松觉着有点不敢相信。
“也许是心理上的。”顾昭蕙跑上楼。
此时办公室里还有三个人，这段日子所有人都加班，遇到雨天全都出去巡逻。不光是市局，就连各个厂子里的保卫科都出动了。这个案子已经让全沪市人警惕起来。
“林姐。”顾昭蕙找到办公室里惟一的女性，林婉芳，她是办公室里的文员，她今年二十六，怀孕五个月，本来她是不用加班的，但是这个案子太紧要，她主动跟办公室里的另一位女同志轮班，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些事情。
“小顾什么事情？”林婉芳一直看着窗外的大雨，心情有些沉重。
“林姐，这些案子发生的时候，是否在雷雨天，当天是否有雷电出现？”顾昭蕙问道。
林婉芳愣了一下，“这个没有统计，这样我给气象站打电话确定一下。”对于顾昭蕙的问题，她不会有任何怠慢，从昨天这姑娘过来，就发现，调查组已经不是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了，至少有了调查目标。
她迅速拿出电话，给气象局打了过去，然后跟那边详细的将信息进行了确认。
挂了电话，她严肃的看着顾昭蕙说道“气象站那边已经确认受害人死亡的那天，都是雷雨天。都有强烈的雷电。而之前下雨天没有受害者的日子，都是没有雷电的大雨。”
这下子确定了，顾昭蕙和齐云松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带着一些兴奋。
“该怎么查？”齐云松说道。
“查找凶手还要往后放一下，今天是雷暴天，凶手一定会出来。所以要加强巡逻。而且不能落单，如今这个案子已经传扬出去了，市民出门的不会多，那么凶手找不到合适目标的时候或许会对咱们同事动手。他已经积累足够多的经验，而且自信心很足。后两位受害者都是成年男性，说明他已经有足够的勇气了。”
齐云松点头直接去副局长办公室，案子不结，这位局长是不会回家的。
顾昭蕙将案件再次从脑海中梳理。然后给罪犯做了个侧写。
她走到黑板那边对着沪市地图将每一位受害者受害地点进行了标记，“林姐再帮我给气象局打个电话，问问他们这些案子发生的时候，降雨情况，局部位置。”这么大的城市，下雨也不是全都下的，很多时候雨随风走，尤其雷暴雨，来的快去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