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生命的自我救赎
    “不!我不可以......”顾辛紧紧地抱着卢卡斯,双手颤抖着,迟迟未动。

    我不想杀人!我不能!

    加工厂那晚令顾辛恐惧的记忆再次袭来,剧烈的疼痛侵袭着她的大脑,眼前的小孩好像和那些残缺的尸体重合在了一起。

    “你为什么要杀我?莉丝阿姨?”

    在顾辛的幻觉里,小孩满身是血地看着她,他的脸色狰狞而恐怖。

    “不!”

    腥红的双眼像要滴出血来,因为情绪波动过大,顾辛的竖瞳变得尖锐而纤细。

    卢卡斯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虫子了,他瘦弱的小手轻轻地扶上了顾辛的脸庞。

    一只透明的,弱小的触手从他的手上延伸出来,连接到了顾辛的太阳穴处。

    顾辛感觉到太阳穴处的柔软触感,突然双眼一黑。

    再次睁开眼时,她来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安置所已经消失不见,周围没有人头怪,卢卡斯也消失不见了。

    整个空间一片纯白,看起来没有边际,顾辛小心地在空间里行走着。

    突然,一棵的树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棵树上长着白色的树叶和花朵,树干看起来有些干瘪瘦弱。

    顾辛靠近树木,发现在树木的主干上趴着一只恶心的虫子,虫子的嘴器深深地插入树里,正吸食着树木的营养,树木的主干已经变得腐烂。

    “这个树好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顾辛身后传来。

    顾辛猛地转头望去,竟然是小孩!

    小孩,不对,应该是卢卡斯,他身上穿着一身奇怪的实验服,看起来缩小了好几倍。

    卢卡斯走动顾辛的身边,和她一起望向这棵树,和他弱小的身体不一样,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完全就是一个成年人的眼神。

    “这个虫子已经和树融为一体了,你想要拯救这棵树吗?”卢卡斯抬头望向顾辛。

    “他会死吗?这棵树。”顾辛看着眼前的树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知道吗?这棵树从被种下开始就有个心愿,他想长成一棵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大树,但事与愿违......”

    卢卡斯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顾辛,他走到了树木旁,用手抚摸着树干,眼里闪过一丝波澜。

    “他活得够久了,伤害的人也够多了,可以帮我个忙吗?”

    话音刚落,一个火把凭空出现在了顾辛的手上,顾辛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火焰的炙热。

    “我......我不能伤害他。”顾辛的脸上充满抗拒和痛苦。

    “你没有在伤害他。”

    卢卡斯看着犹豫的顾辛,一步步走向她,随着他的步伐,他从幼儿慢慢开始长大,青年他站在顾辛的身边,握住了她拿着火把的手。

    “你是在痛苦吗?你应该知道只有这棵树的死亡才能结束一切不是吗?”卢卡斯看向顾辛,火光在他的眼睛里闪烁着。

    “我......不能再杀死自己对生命的敬畏了,我害怕......”顾辛看着眼前的大树,心中满是不忍。

    还未等她说完,卢卡斯便牵着她的手向树木走去,他握着顾辛的手将火把举起。

    “杀死这棵树并不代表你失却了对生命的敬畏,相反,你的痛苦恰恰证明了你对生命的敬畏,不是吗?”

    “而且杀死这棵树你可以拯救更多的人,这很划算不是吗?”卢卡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他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清秀了脸变得生动了起来,“其实我一直知道你不是莉丝阿姨。”

    “啊?”这句话瞬间将顾辛从沉重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卢卡斯温柔地看着顾辛。

    “顾辛......”顾辛看着卢卡斯,被拆穿后大脑直接宕机。

    “顾辛?顾辛。”

    卢卡斯重复了一遍,他看着顾辛,眼里带着的情绪过于复杂,握着顾辛的手紧了紧。

    他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悲伤,在顾辛还没反应过来时又变成了熟悉的小孩一样的纯粹笑容。

    “要是你是这棵树的妈妈就好了,他一定会很幸福。”

    ......什么?

    还没等顾辛反应过来,她感觉到手上突然传来了一股推力,火把瞬间点燃了树木。

    烈火在一瞬间就将整棵树木点燃了,恶心的虫子在火中发出了难听的尖叫声。

    这个给空间开始如碎片一样崩塌,顾辛的脚下一空,猛地向下掉去。

    在她掉下去的瞬间,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卢卡斯的声音。

    “愿你能够一直痛苦,一直清醒,一直幸福,妈妈。”

    卢卡斯眼神如同孩童一样,他安静地看着顾辛,和那棵树一起,消失在了烈火中。

    ......

    解毒药剂虽然无法将整个毒素清除,但却让奥利弗恢复了点行动力。

    即使能够移动了,奥利弗也能感觉到这个毒素的霸道,要想彻底清除必须立刻回到实验室配置对应的解毒药剂。

    奥利弗满脸阴霾地看着安置所中间的顾辛两人,只见顾辛和卢卡斯不知道为什么都停止了动作。

    好机会!

    无数的人头怪从外面飞向了安置所里,仔细一看里面竟然还有市长的头颅。

    密密麻麻的人头怪们直直地冲向了顾辛和卢卡斯,它们饥渴地想要吞噬掉两人

    就在这时,无数道黑色的铁链突兀地出现,每条铁链的顶端连接着一个菱形的黑刃。

    尖锐的黑刃瞬间刺穿了所有的人头怪,而黑刃的源头——是顾辛。

    “怎......怎么可能?!卢卡斯!杀了这个女人!”奥利弗膛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人头怪们被瞬间秒杀。

    然而无论他怎么叫喊,卢卡斯都没有反应,也可以说是再也不会回应了......

    如血一般,鲜红色的眼泪顺着顾辛的眼角划过,她的左手上握着一颗鲜红的心脏。

    是卢卡斯的心脏。

    心脏在她的手中腐坏萎缩,逐渐变成了灰烬。

    顾辛怀中,失去了心脏的卢卡斯如同被抽离了生命力一样,慢慢的枯萎干瘪,连同那只恶心的虫子,全部都变成了灰烬。

    清脆的碰撞声传来,石头项链掉落在了地上,那颗氢钛晶石碎石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顾辛将项链从地上捡起,她紧紧攥着这条项链,碎石的棱角给皮肤带来一阵痛感。

    她将项链带着了脖子上,也在戴上的瞬间,顾辛的脸再次被黑色的面具覆盖住了。

    女人站在安置所中央,她如弑神一样,无数黑色的铁链从她的体内飞,所到之处,没有一个人头怪能够存活。

    无数人头怪的尸体掉落在地上堆积起来,顾辛面无表情地将脚下的尸体踩碎。

    “你!你别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真理会是不会放过你的!”

    奥利弗满脸惊恐地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女人,他狼狈地向后退去,却退到了墙角,无处可逃。

    黑色的利爪猛地抓住了奥利弗的脖子,如同抓小鸡仔一样,顾辛用力将他从地上抓了起来。

    因为缺氧,奥利弗的脸上变得青紫,他蹬着脚挣扎着,而面前的女人却纹丝不动。

    空气越来稀薄,呼吸愈来愈困难,终于,奥利弗停止了挣扎,他面色狰狞地停止了呼吸。

    他死了。

    顾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将手松开,奥利弗的尸体如同垃圾一样掉落在了地上。

    “天哪!队长!这里全是尸体!”

    外面的人头怪已经围剿得差不多了,防卫队的队长带着士兵们冲进了安置所。

    但安置所里并非他们想象中那样安置着居民,他们看着尸横遍野的如同炼狱一般的场景,满脸惊恐。

    所有在这躲藏的居民都死了!应该说,都变成了人头怪!

    而在安置所里,只剩下唯一个活人。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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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

    小队长看着眼前的黑衣女人,将能源枪对准她,满脸警惕。

    他看下女人的脚下,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奥利弗博士!天哪!”

    小队长看着奥利弗的尸体脸上满是震惊,而这时,旁边的士兵戳了戳他。

    “队,队长!市长的头也在这里!”

    瞬间,所有的士兵将能源枪对准了中间的女人,作为安置所里唯一的活人,她的嫌疑太大了。

    “这位女士,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女人好像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一样,愣在那里地上,而那里散落着一片灰烬。

    防卫队的士兵们慢慢地朝中间的女人走去,只要女人动一下,他们的手上的能源枪就能将她打成马蜂窝。

    但就在他们准备捉拿女人的瞬间,女人凭空消失了。

    “怎么可能!?”

    防卫队看着女人消失的地方目瞪口呆。

    “咳咳......”

    顾辛靠在巷子的墙上,强撑着自己,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她的喉咙里。

    她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之前和阿尔克斯相遇的小巷子里。

    身体的超载和心里的疲惫已经超越了顾辛的承受极限,她喘着粗气靠着墙,缓缓滑坐在了地上。

    沉重的疲惫感传来,顾辛感觉自己的眼皮好像有千金一样重。

    不!不能睡在这里......

    但身体却不受顾辛控制,她强撑了一段时间后,双眼发黑地向前方倒去。

    就在即将砸在地上时,一股熟悉的清冷香味传来,一只结实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接住了。

    “抓到一条迷路的小蛇。”

    温柔而低沉的声音传来,男人的喉咙里带着一丝笑意。

    ......

    在伊斯特拉酒店的豪华套房里,宽大的床上铺着柔软昂贵的布料,一个纤细的身影躺在上面。

    “唔......”

    床上的身影突然动了一下,沉睡了几天的女人终于醒了过来。

    顾辛艰难地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望着天花板,挣扎着从柔软的床上爬了起来。

    “这里是?嘶......”

    之前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了顾辛的大脑,她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脖子上的晶石项链。

    晶石棱角带来的疼痛让她清醒了一点,这是酒店?顾辛看着这豪华的内饰眯了眯眼。

    “你终于醒了,还以为这回又像上次一样,我可以直接给你收尸了。”

    顾辛猛地向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整个人隐藏在黑暗里,顾辛都没有发现。

    男人深邃的紫瞳看向顾辛,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顾辛的床边坐下。

    “阿尔克斯?怎么是你?”顾辛看着这张熟悉的俊脸,满脸疑惑。

    阿尔克斯的手指亲昵地将顾辛睡乱的发丝别在耳后,收回的时候还点了点顾辛的脸上的面具。

    “哎呀呀,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不然某条小蛇可就睡在冷冰冰的巷子里了。”

    阿尔克斯说着,身上一松,直接仰躺在了大床上,银色的发丝随意地散在被子上。

    顾辛感受到腿上的重量,眉头抽搐,男人整个躺在了她的腿上,她尽量忽视男人,语气平常地问:“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哦?你是说你那一大堆烂摊子吗?”阿尔克斯的手指玩弄着顾辛黑色的利爪,好像摸着什么玩具一样,一点也不怕受伤。

    “恭喜你,你被通缉了。”阿尔克斯坐了起来,将光脑递给了顾辛。

    “什么?!通缉?”顾辛看着星域上的通缉信息满脸震惊。

    【星际安全局今日发布重大通缉令,通缉犯黑蛇(代称),涉嫌杀害伊若弗戈中心城区市长、星际联盟执行官以及大量平民,已被列为高危等级通缉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