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金口一开,事情就确定了五分。也就是说,只要谢大人两个还是没差得离谱,接下来就要准备入宫了。
让子女进宫伴读,一直都是大臣跟皇家绑定的第一步。女儿在公主身边,在帝后面前露脸太多,就会成为皇子妃甚至太子妃备选;儿子跟着太子,那就只剩下辅佐太子当上皇帝这一条路,万一别的皇子异军突起,他们一家轻则流放,重则诛九族。
几乎一瞬间,谢大人就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熟读圣贤书的他如何不知自己上了怎样一条船,这是他从来都排除在外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想过如果子女不肖不适合当官,过几年自己就回老家当个富贵闲人,还可以保下他这一脉。
把袖子底下的颤抖的手攥成拳,他试着让皇帝收回成命:“微臣女儿性子骄纵,儿子一贯斗鸡走狗,平日在家恣意惯了,只怕不能胜任太子和公主伴读一职。”
皇帝哈哈一笑:“正好,朕的几个儿女沉闷无趣,朕总嫌宫里闷得慌,爱卿的孩子进来正好让大家多点乐子,也顺便叫宫里的嬷嬷太监教些礼仪,岂不对两家都好?”
谢大人见皇帝这主意是定下七分了,不再挣扎:“那微臣回去让小儿把题字好好写,过几日带来给皇上瞧瞧。”
皇帝捋着胡子点头微笑:“这才对嘛。这些天四处都在讲你家女儿画册的事情,朕空听着故事,没见着真迹,总是少点什么。记住了,朕要看原本!果真不错的话,朕让国子监刊印一千份,放到书肆让民间一起品鉴。如何?“
谢大人闻言擦擦额头的冷汗:“臣遵旨。”
以前忙到酉时散值的爹爹这天申时就回来了,一到家就喊自己去他书房。书意从小到大,进爹爹书房的次数屈指可数,都是从前小时候不懂事去的,最近三四年没踏足了。
过去的路上,她冥思苦想,也没想出所以然来。
来到爹爹临湖边的书房,书意一眼就看到三哥流波也在,心下顿时放松不少。流波仍旧那种处事不惊地架势,拍拍身边的椅子要她过去坐他身边。
书意小心地去看爹爹的表情,什么都看不出来。她都要怀疑爹爹是不是什么情况下都是这种面带微笑动作从容地样子,从这方面来说,三哥真是他亲生的。
谢大人坐下后把自己的茶水点心分给两孩子一些,清清嗓子,说道:“之前书意画册的事,传得全京城人尽皆知,你们可知晓?”
闻言,流波心虚,书意茫然。流波整日走街串巷结交朋友自然是知道的,书意连同院里几个得力丫鬟都整日在家没得到消息。
谢大人手指轻轻叩着桌子:“流波,这事你负主要责任。可知你妹妹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尚且年幼,你把她的画带出去四处找人评论鉴赏,要是批评的居多,会导致什么后果?想过吗?”
“要知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你倒没什么影响,却可能影响你妹妹的心境。她长这么大不容易,有个喜好更不容易,为父只希望她快乐。”谢大人说着声调低沉了些,书意也红了眼眶。
流波看看妹妹,紧张道:“那我去找那些朋友们,还有各酒楼茶楼乱嚼舌根的说书人,叫他们闭嘴。”
谢大人叹气:“覆水难收啊,这个道理你该懂的。而且,现在你妹妹的事迹不仅市井传遍了,宫里皇上那边都知道了……”
流波紧张起来:“啊?那怎么办?”书意也坐直身体。
谢大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一双儿女:“只能迎难而上了。今天为父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皇上有意让你们二人进宫伴读。你,跟着太子;书意,跟着五公主。”
谢大人现年四十有三,皇帝比他小两岁,正是壮年。
皇帝柳明治,人称明帝,是建国后的第二任皇帝,在位已有十五年。和这个新鲜蓬勃着朝气的朝代一样,皇帝的野心很大,意在开创一代盛世。而如今全国风调雨顺,百官拥护,民众爱戴。偶有民间起义或边疆敌人进犯,很快能压下去。盛世之君总是长寿的,谢大人认为明帝还能在位至少十五年。
明帝年少的时候跟着先皇四处征战,没有娶妻,直到先皇即位才封妃,正妃就是后来的皇后。皇后王氏,父亲也是开国功臣,跟明帝少年相识。
王皇后深明大义,很有智慧,生活上延续年少时的习惯,不喜铺张浪费,最喜欢做饭和侍弄蔬果花草。王皇后在东宫时生了一个女儿,为后之后又生了一儿一女。如今大女儿即大公主十七岁,儿子六皇子也即太子十二岁,小女儿即五公主九岁。
除了皇后,明帝的后宫还有妃嫔数人,其中最得宠的是梅妃。梅妃有一子为七皇子,现年十一岁,很得皇上宠爱,估计会一起上学。
谢大人为两个孩子粗略讲了一下皇宫局势,声明其中的惊险,要二人早做准备。“为伴读,会跟为父一样,早出晚归。早上中午都在宫里用饭,宫里也有太监宫女伺候。不过每人还要带两个贴身伺候的,也好使唤。”
谢大人又要流波把画册拿来,看流波给每一页都题了字,读起来流畅顺口,或抒情或写意,可评为八分,作为一本普通画册也够用了。谢大人再次翻了一遍,细细点评其中不够精美的地方,用朱笔批注了,收在自己架子上。
“皇上要看,这个且给为父保存两日吧。”
书意和流波走出父亲的书房还有些蒙,如同做梦,谁知道不过画个画,写几个字,就要进宫了呢?
流波问书意:“父亲说要带两个人,你准备带谁?”
书意毫不犹豫地道:“肯定是春燕和文竹啊。春燕衣食住行方面的事什么都会,文竹是能写会画还能防身。她们两个对我最好了。”
流波诧异道:“那个小丫头,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她了?以前不是追着人打吗?”
书意生气:“你还说,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现在我们两个最好了。”
流波笑着赔罪:“别生气别生气,说说而已。那改天把你那个小丫头带我院子里来,让我也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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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书意点头:“好吧,不过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流波失笑:“想什么呢?”
书意回到院子里说起自己即将入宫伴读的事,满院的丫鬟都为她骄傲,激动地围着她问了很久。书意高兴一阵,又说起要带春燕文竹二人,大家早知道小姐与她们更亲近,也没有异议。
只是文竹还有心事:“小姐,带奴婢进宫的话,奴婢怎么学武啊?”
众人哄堂大笑,翠花环着她的肩膀怼她胳膊:“你傻不傻,都要进宫了还学什么武,进宫看世面是多少人求而不得了。要是让我现在去宫里走走逛逛,我明儿死了都愿意。”
文竹撞回去:“你才傻呢!”
书意认真想了想:“就那么想?正好我哥哥也要进宫伴读,刚刚还要我带你过去给他瞧瞧呢。我们现在就去,他肯定有办法。”
书意拉着文竹,拐两个弯就到了流波的院子。
流波十岁以后出门的时间变多,院子里就没留丫鬟,平时这边看不见女孩子,只偶尔有两个婆子过来照看。
但作为谢家的嫡次子,伺候的人少不了的,没有丫鬟,小厮当丫鬟用,出门还有不少仆人跟着。书意那里是两个大丫鬟六个小丫头,他这里是八个小厮八个仆人。
小厮和仆人各有分工。像文竹认识的福贵还有另一个是贴身小厮,负责起居;还有两个书房伺候。剩下四个打杂。仆人里面四个是贴身护卫,还有四个负责车马人情礼物。
这会进流波院子,他正在院中央的空地练武。
书意对这个哥哥也是服气。练武这种又累又出汗的体力活,多少人避之不及,他爱的不得了,每天恨不得花两个时辰在这上面。而平常官宦公子必须会的写诗作赋仕途文章,他明明有天赋,多次得到父亲夸奖,大哥也说他比自己厉害,他却很不喜欢。夫人那里三天两头为他上学不认真、频频逃学的行为生气。
但就像他自己说的:“千金难买我乐意”,他愿意练武,谢大人只能由着他。反正他想读书的时候也读得不错,比如之前给书意题的词,就很不错嘛。
见到书意,流波结束最后一套动作站定,边擦汗边看向旁边的文竹:“这丫头是不是长变了?”
文竹行过礼后,闻言笑笑。看向流波身后,跟他一起练武的竟然是福贵和全顺。
“全顺师兄怎么在这?春燕姐姐知道吗?”文竹惊讶道。
“他送我们来京城后,我就让他留下当我的贴身护卫了,一直没告诉你们。”流波解释说,“不过,为什么要春燕知道?”他转身去看全顺。
全顺脸色微红:“不过路上多说几句话罢了,也不算亲近。还没告诉她呢。”福贵和流波一脸了然地点点头。
流波披上外衣,喝了一口小厮递过的茶,招呼书意过去坐。
他看看全顺和福贵说道:“我打算带他们两个,父亲也同意了。”
书意点头:“那既然都是熟人,哥哥我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