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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比赛依旧是抽签制,有一人轮空,会自动进入下一轮的比赛中。
上午那一场对局,颜青玉对魏清夏。
陆闻枢自动进下一局。
微生溟的“灭”威力巨大,魏清夏私底下不知练习过多少次了,使出来“灭”,颜青玉勉强抵抗,而后还是败了。
裁判台上的叶坪舟见此,摇摇头,眼底有些许无奈。
魏清夏虽是胜了,但到底是钻了规则漏洞,又用了别人的杀招,胜之不武。论剑大会以剑论道,以武服人没错,但也依旧有人在心底盼着这最后一场比试,陆闻枢能赢。
有些被提前淘汰的剑修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蓬莱观战,其中不少人就吃了魏清夏的亏,见魏清夏一路过关斩将,即将要将魁首收入囊中,心中正是愤愤不平时。
在颜青玉对决魏清夏失败之后,观战的修士不由得窃窃私语,更有人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冷哼轻笑来喝倒彩。
“真想让陆闻枢给他点教训看看。”
“得了吧,指望一个仙龄尚稚的修士去破微生溟的杀招?他是有天才之资,可与当年的微生溟比还是差点。近千年来能有微生溟一个天才已经不易,怎会那么容易有第二个?”
“倒不如许愿微生溟亲自出现,教训教训这魏清夏。”
看台上议论纷纷,陆闻枢立在比试台上,纷纷扰扰入耳,他神色岿然不动。
他一贯是不笑的,在试剑台上尤其是,谁也看不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
对面,魏清夏早已露出胜利已在囊中的表情。
待到二人相对而立,抱拳、拔剑。魏清夏毫无耐心,直接使出微生溟的杀招。
为了今日,他忍耐了三十日,甚至是三千年,他已经不想斡旋许久,只想痛快的一招结束比试,摘取属于他的果实。
只是没想到,魏清夏放出去的剑招不像之前那样势如破竹,而是被陆闻枢轻松卸掉,如羽落水面,不得寸进。
魏清夏一惊。
他咬牙,又继续放招,同时将灵力尽数灌入长剑中,却又被陆闻枢轻松抵御。
魏清夏步步溃败、渐渐心急如焚。
陆闻枢有条不紊、始终不慌不忙。
突然,魏清夏手臂刺痛,那被他挥出去的三道剑气,竟被陆闻枢分毫不差地甩回来。
刺骨的钝痛传来,手中的剑已经不听使唤了。
铮的一声。魏清夏的剑脱手而出。
失去武器,便是毫无转圜之地、彻头彻尾地败了。
而且是最羞耻的败法。
剑修剑修,剑比命更重要。剑丢了,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看台上,先是一阵寂静。
一片阒然中,有人道:“赢了?”
有人答:“赢了。”
之后,某个时刻,看台上忽然爆发出如啸欢呼声。
陆闻枢在这满堂彩中走下比试台来。
他的面色依旧无比淡然,悲喜无关,但他行走的方向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失态。
他对满堂彩充耳不闻,却只想回到自己住宿的房间,拿到传音石,给青峰传个消息。
他赢了,他想要第一个告诉阿婵。
叶坪舟却自他身后将他叫住:“陆少门主留步。”
叶坪舟一张脸面色难掩激动,来找陆闻枢之前,他早就用传音石千里传音,告诉微生溟他的杀招已经被破,且还是被上次他们二人在凡间所遇到的陆闻枢所破。
当时微生溟对陆闻枢的评判叶坪舟仍有印象,他说他心有杂念,用心不专,恐还难以与他一战,说自己不想欺负小孩。
但结果呢?论剑大会人家能从数万名修士中杀出重围,拔得头筹不说,还将他的杀招破了!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叶坪舟简直等不及看微生溟是何等反应。
他问陆闻枢说:“陆少门主,为何离开得这样匆忙?”
陆闻枢道:“我要赶快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
他一顿,叶坪舟追问:“告诉谁?”
陆闻枢却猛然间全然冷静了下来。
他从胜利带来的氛围中彻彻底底地抽身而出,回想自己方才,因自己差点全无防备地向叶坪舟吐露陆婵玑的名字而倍感心惊。
陆婵玑用处特殊,不适合被太多人知道她的存在。尤其是承剑门之外的人,日后极有可能给他留下极大的隐患。
陆闻枢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躁动的心跳渐渐落回实处,浑身兴奋的血液也冷了许多。他对叶坪舟说道:“告诉我们承剑门的掌门。”
“这样的好消息,是该赶快分享出来。那你赶快回去吧。”叶坪舟理解他的心情,同时不忘替微生溟铺垫,“以后有机会,来我们太微宗,与我们的剑修切磋一二。”
陆闻枢谦恭应下。
待叶坪舟离开,他大步流星,避开想要与他攀谈的人群,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间,在用传音石给陆婵玑传音前,不知怎的心念一动,先展开掌心,放出了陆婵玑的星墟命盘。
这一看,陆闻枢眼眸剧震,脸上血色尽失。
他忙于一场又一场的比试,只是几日没能查看陆婵玑的命盘,结果,就在这几日之间,星墟命盘上,在属于他的那颗璀璨星辰旁边,那颗本来已经暗淡无光的星星又一次亮了起来。
是陆祁。
陆闻枢记得命盘上属于他的这个位置。
上次,在陆祁与陆婵玑于铸剑谷外发生争执之后,就是在这个位置,代表陆祁与陆婵玑纠葛的星宿亮了起来。
陆闻枢几乎目眦欲裂,五指一拢,收回星墟命盘时,用上了几乎要把星墟捏碎的力道。
他青着脸,已经顾不上其他了,立即召唤出自己的本命剑,随后御剑而飞,离开蓬莱,没有半点留恋。
在陆闻枢走后,叶坪舟站在陆闻枢住过的房间门外,怔愣道:“竟走得这样急……”
“别来蓬莱了,人都走了。”
他用传音石对微生溟传话。
又忍不住对着传音石感慨:“这场景还真是似曾相识。论剑大会拔得头筹,换成旁人,定然要留下来好好享受其他修士的喝彩与追捧,至少要在蓬莱畅游上个五日十日,你们两个倒好,逃得比地精还快。”
“要怪就怪你自己来参加论剑大会吧。”叶坪舟最后说道,“现在再想找他切磋,你就自己去承剑门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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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剑门。
陆祁回来的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他日日来找陆婵玑比试。
日日被陆婵玑打败。
对他的频频打扰,陆婵玑越来越不耐烦,陆祁却一次比一次机灵,观察出陆婵玑中午喜欢带着她的傀儡们在院子里晒太阳睡懒觉,他便特意在正午出现,等到陆婵玑醒来,他再出声。
到第七日,他甚至观察出陆婵玑喜欢吃的点心口味。
第八日,陆祁来到凡间集市上,为她买来松子糖,想以此换她点头同意继续与他切磋。
同一天,久等陆闻枢消息而不得的陆婵玑开始坐不住了。
陆祁来找陆婵玑的第五日,就是论剑大会结束的那一日。
那天陆婵玑从早到晚一直等着自己摆在案头的传音石亮起,等着陆闻枢的好消息。
但传音石整整沉寂了一日。
又一日。
后又一日。
三日之后,陆婵玑终于彻底坐不住。
在陆闻枢前往蓬莱之前,陆婵玑曾经叮嘱过他,不管是赢是输,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她结果。眼下迟迟不见传音石亮起,收不到陆闻枢的消息,陆祁这张本就没多讨她喜欢的脸就变得更加令人讨厌。
哪怕陆祁为她带来凡间集市上她最爱吃的松子糖,陆婵玑硬是没多看一眼,她问陆祁:“你在蓬莱待了几日?”
陆祁回答道:“十八日。”
陆婵玑紧接着问:“当时少门主情况如何?”
陆祁不答却问:“若是我告诉你答案,你今日是否能与我切磋?”
陆婵玑爽快应道:“自然。”
陆祁手指捻了捻手里装着松子糖的油纸包,想不到他今日下山苦寻了许久的松子糖,竟然比不上关于少门主的几句消息有用。
他默默将这满包松子糖放至陆婵玑摇椅旁边的小桌上。
见陆婵玑一脸心急,他道:“少门主修为深厚,到第十八天时,一直赢得稳稳当当。”
想了想,陆祁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少门主有一点和别人不同,他展现出来的实力一直是遇弱则弱,遇强则强,刚刚好能赢过对方,因而每一天都不算起眼,但我知道,他会赢到最后。”
陆婵玑当然熟悉陆闻枢的章法。
他惯爱藏招,有时是要拖延战术将猎物耐心耗尽,有时是为了混淆对手的判断,而更多时候,则是源自他骨子里的心高气傲。
不够格的对手,就不够让他以最好的实力、以最真实的面目相待。
她道:“那第十八天之后呢,可还有他的消息?”
陆祁茫然摇头:“第十八日,我就离开了论剑大会。”
陆婵玑恨恨跺了跺脚:“你为何不能多赢几日?”
她越想越郁闷:“明明你天赋不算太差,却只是这种水平,你平日里练剑很不勤快吗?”
陆祁脸皮又发起烫来,若是之前有人这样说他,他定然要和那人理论上一番,再用剑狠狠将之打败,好好替自己出一口气。
可陆婵玑这样说的话,他就只能任她骂了。
他呆呆站着,这时,只听檐下挂着的那只铃铛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