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怎么会呢。”
陈然议与盛行简离得近，这会儿笑着也不忘狂拍盛行简的大腿。
闻言，他又轻啧一声，嗔怪道：“我怎么会内涵你呢？”
下一秒，陈然议忽然正色，“不过也许马上就轮到你了。”
“……”
坐在一边的江于年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一下又一下地疑似殴打自家老板，感觉自己的小命都系在对方的巴掌下。
这很难叫人不胆战心惊。
被拍大腿的当事人沉默着一言不发，面色冷静得叫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在陈然议拍到第不知道多少下的时候，盛行简终于动了动身子。
江于年还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暴起，身子骤然紧绷，时刻紧盯着面前。
谁料后者只是挪了挪位置，神色格外坦然，半点制止陈然议行为的意图都没有。
江于年望着这一幕，一时间有点怀疑人生。
不等他想明白，有个眼生的小警员从走廊出来，冲着大厅内高声喊了一嗓子，“陈然议，进来做下笔录。”
被叫到名字，沉迷拍大腿的后者终于停下动作。
剧烈跑步后一时飙升的肾上腺素总算稳定，陈然议终于冷静了些，忙收回手，起身应了句好。
他匆匆朝座椅上的盛行简与江于年道别，兴高采烈地迈着大步往里走去。
江于年则望着他背影百思不得其解，纳闷道：“第一次看见有人做笔录这么开心的……”
盛行简的声音自他身后淡淡响起，“怎么，你经常看人做笔录？”
“……那倒是没有。”说到这儿，江于年停顿片刻，忽然有种奇妙的预感。
他缩了缩肩膀，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不过总莫名感觉……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少的样子……”
.
等到陈然议做完笔录出来，距离他进派出所已经过去了一个钟头。
原定的午饭时间早就过了，现在正值午休时刻，偌大的警局安静得只有他的肚子在咕咕乱叫。
陈然议自身体质强悍得很，当初大学时期曾靠着纯喝水饿了整整三天，就这样还有力气打工，简直是十八金刚铜人转世。
但原主不同，大概是以前在闻武绍家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的缘故，现在但凡一顿饭不吃胃就烧得慌，实在糟心得很。
哪怕陈然议这段时间已经坚持一天三顿饱饭、偶尔来碗夜宵，如今还是一顿不吃就饿得想啃人。
费劲揉了揉肚子，陈然议深深叹了口气，随即神色蔫蔫地推开警局大门。
感觉到抽痛的胃部，他格外忧郁地望着蓝天，发出沉重的感慨，“系统。”
“我从未如此怀念我强悍的过去。”
当初的陈然议从来没有胃痛的困扰，连晚上睡觉都不用盖肚子，一卷凉席就能甜蜜地睡到天亮。
连别人吃一顿至少跑三趟厕所的学校食堂他都照吃不误，还整整坚持了三个学期。
陈然议有一段时间感觉自己的胃甚至能消化钢筋，还去百度问肠胃科医生去吉尼斯吃飞机有没有奖金。
只是可惜那医生后来把他拉黑了，最终没得到答案，他只能无奈歇了这个心思。
现在不似从前，他再也得不到那么强大的胃了。
陈然议缓缓叹了口气，决定从今天开始努力锻炼身体，争取有朝一日能走上奥运赛场。
“什么过去？”
身后，盛行简淡淡的声音响起。
陈然议怔愣一瞬，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间将默念的话说出了口。
他默默回头，和一个硕大的手抓饼来了个面对面拥抱。
皱皱的饼皮烤得焦脆，煎熟的鸡蛋牢牢扒附在上面，嫩得往外冒汁水的里脊肉被分成几条，水灵灵地躺在鲜脆的生菜里，不住地往外飘香气。
光看着它，陈然议都能想象到其曾经整整齐齐躺在煎锅上被烤得滋啦作响的模样。
不等他回神，飘香的手抓饼在眼前晃了晃，露出后方一张熟悉的帅脸。
瞧他一副魂儿都要被勾走的模样，盛行简只觉有些好笑，嘴上重复着又问了一句：“什么过去？”
陈然议的视线艰难地从手抓饼上收回来，缓缓咽了咽口水，“……正在怀念我狂野的学生时代。”
“……”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盛行简张了张嘴，率先发问：“有多狂野？”
陈然议：“想当年，我还年轻，饿的时候只啃同学和钢筋……”
盛行简沉默片刻，总算憋出一句好话，“确实很野。”
他手上勾着的手抓饼还在持续散发香气，诚然霸总的形象和煎饼不太配，但陈然议已经管不了太多，一门心思都黏在饼上。
饥肠辘辘的肚子再次发出不争的悲鸣。
“咕咕——咕——咕咕咕——”
系统：[我好像有听见鸡叫。]
陈然议死死盯着那块饼，甚至都没空回怼系统，如此坚定，硬是让盛行简看出了点即将破碎的幽怨感。
后者总算大发慈悲，将手抓饼又往陈然议的面前送了送，“特意给你买的，趁热吃。”
得到准确的答复，陈然议的双眼噌一下亮起，迫不及待地接过吭哧就是一口。
还冒着热气的饼皮和脆爽的菜叶同时被一口咬断，嫩滑的蛋还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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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和多汁的里脊一起爆发在口腔，转了一圈后径直下了肚。
嚼着嚼着，陈然议的两侧腮帮鼓起来，视线还紧紧盯着手里的饼，似是生怕被人抢走一样。
咽下两口食物，抽痛的胃部得到缓解，一直在疯狂鸣叫的肚子总算安静下来。
“系统。”
陈然议发出满足的喟叹，称赞道：“以后有我一顿烤全羊，就有盛行简一口馒头吃。”
系统仔细想了想上述语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这点诡异不足以让它花费太多心力，见宿主的态度足够和缓，它继续循循善诱，显然是还没放弃色|诱的方案：[你看，盛行简这人多好……]
系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会赚钱还顾家，甚至还关心你吃没吃午饭。]
系统：[细致、聪明、长得帅，重点是身高一米八七，肩宽窄腰大长腿，对外态度还好，被人当狗溜都没脾气。]
系统：[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好对象，你看看你要不……]
陈然议没听出系统的言外之意，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却对前面提到的盛行简优点表示十分赞同。
有这一饼之恩，他现在看后者哪哪都顺眼。
陈然议努力咽下最后一口手抓饼，将纸袋团吧团吧丢进垃圾桶，最后非常认真地抬手拍了拍盛行简的肩膀。
“信我。”他的眼神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真挚，“你以后一定是个好老公。”
“……”
二人正前方，刚把车停下的江于年正好捕捉到这最后一句。
闻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震。
黑色迈巴赫的车身跟着一抖。
从自己去开车到现在，也才不到十分钟而已。
什么老公老婆的……两个人的进展都快到能聊这种话题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在派出所门口。
简直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毁灭。
江于年握着方向盘的手再次一震。
迈巴赫车身又抖了抖。
想到刚刚自己被使唤去买饼的狼狈样，再一联想老板现在借饼献佛的样子，江于年就恨不得现在就一脚油门踩回家。
九月请对他好一点。
“……”
阶梯上，陈然议望着面前每隔几秒钟就要挪动一下的熟悉黑车沉思了半晌。
最后，他转头看向身侧，问出了一个萦绕在心头许久的问题，“这是在干什么？”
盛行简盯着车身，沉默良久，张了张嘴，“可能是想用四个轮子模拟人类走路？”
“……”
他或许是时候该考虑换个司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