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况召了他身边伺候的内官过来,命他等宴会结束后通知一下牵扯其中的几家人此事作罢,至于临汝公主谢宜琬、主婿萧延,还有柳家四子萧融,这三人之后赠财帛予以补偿。吩咐完后,谢况转过头对着谢宜瑶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谢父皇恩典,我代琬妹先谢过父皇了。”谢宜瑶露出真心的笑容,向谢况行了礼。
“好了,你退下吧,让朕一个人安静待着吧。”
谢宜瑶连忙称是,退回席中,只留谢况一人坐着喝闷酒。
谢钰和谢宜琬之前知道她去给谢况敬酒定是为了谢宜琬的婚事,看她回来时神色无异,紧张着追问父女间都说了些什么,谢宜瑶一一道来了。
谢宜琬听到谢况终于回心转意,兴奋地直接给了谢宜瑶一个拥抱:“阿姊!谢谢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了好了,你抱得这么紧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谢钰也很欣慰:“阿兄自从当了皇帝之后,脾气倔了不少,阿瑶能劝下来,定是废了一番功夫的。”
姑姪之间把酒言欢,直到宴会结束,谢宜琬酒量很小,今日终于敢放纵地喝上几杯口,却一下就醉得很,谢钰担心她,便说要和她们一道出宫,亲自照看阿琬,将她送回公主第,谢宜瑶本就打算送谢宜瑶一程,故而三人的出了宫后马车是都到了临汝的公主第上。
谢宜琬公主第上的侍婢都很规矩,见谢钰和谢宜瑶来了,也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谢宜琬在卧房休息,谢钰就和谢宜瑶在边上屋子里喝了点醒酒汤。
“姑母,您后来还是进宫见了父皇了。”谢宜瑶说,像是感叹,又像是询问。
谢钰闻言,缓缓道:“也是你们命苦,如今大楚既无太后亦无皇后,在这方面竟没有个能帮你们劝劝阿兄的。姑母没什么能耐,也没能劝的回来,最后还是要靠阿瑶你了。”
谢宜瑶摇了摇头:“姑母也是除了一份力了。对了,姑母你可知道还有谁去劝过吗?阿父说在我之前有四人劝过他,我想除了他提到的您和萧公,恐怕就还有一个阿琬,剩下一个,我实在是想不到有谁了。”
“这我倒是恰好知道,那日进宫我遇上了柳令公,他好像也和阿兄谈过此事。”
“原来柳家也不愿……”
“从前好歹有个萧家能和柳家抗衡,现在柳家这样得势,未必不会树大招风啊。”
谢宜瑶思量着,一阵忧虑,她本来觉得今天晚上成功说服了谢况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现在想来,改嫁的事没成也不会给谢况带来任何损失,伤不到他分毫,就难免又有些失落。
谢况一个决定就能改变琬妹的一生,而他们再奋力挣扎在谢况眼中也只是小打小闹。
谢宜瑶感到一阵无力敢,这种感觉她上辈子体会过许多次了,重生后却还是第一次。
……
却说谢容的周岁宴过后,平静了好些日子。
谢宜瑶回忆过,这开国前二年确实整体倒也太平,要等咸宁三年边境才有大事发生。
说来也巧,本来南边王朝更替自是可乘之机,可北边也正是新帝继位,光是治理内政就足够耗费精力,因此无暇顾及南方,北燕南楚就这么默契地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年。
硬要说有什么大事,不过是过几个月谢况将立刚过周岁的谢容为太子,还有冬天的那场大雪罢了,前者不是谢宜瑶能干涉的,便也没放在心上,而后者她自是早早开始做起了打算。
话说先前谢宜瑶到萧宅谈话,购入了一批陈米,还在城郊添了一处宅子,都是没走公主第的公账,而是直接叫灵鹊和几个信得过的人,直接拿东西到外面典了银子的,虽说纸包不住火,谢宜瑶也希望这事儿能尽量做得隐秘一些。
前世她年轻的时候只顾享乐,不仅在民间名声不好,于高门贵族之中声名也差得很,直到她三十岁了才开始亡羊补牢,如今重活一事,自然是要好好经营一番了。
这日谢宜瑶又在书房读书,突然想起了什么:“灵鹊,这个月二十五是崔仆射他家阿母的大寿了,等下你在库房里挑个好的寿礼让何家令送去,再让顾家丞写一则贺寿文。毕竟人家崔仆射名义上也是我的老师,这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是。对了殿下,您上次吩咐在城中多看看有没有出售陈米的,这几日咱们的人调查过了,价格和数量都在这儿了,”灵鹊将几张纸交到谢宜瑶手中,“还是照样不走公主第的账吗?”
谢宜瑶在纸上画了几个圈:“嗯,别叫何家令知道了,账单就由我亲自过目。”
她虽然想要尽量多囤一些粮,但她也知道若是一下购入太多米粮,可能被一些人注意到,反而会加速米价的上涨,因此她先是找了萧家私下收购了一些,再让人在城中寻找几家,尽量不扰乱市场。
谢宜瑶上辈子后来自己亲自处理过一些家事,学过算账,因此处理起来也不是毫无头绪,只是要比能力和经验,肯定是比不上专门管这事的家令的。
全部自己来做可能还是累了些,谢宜瑶心想过些日子应该教教灵鹊做这些事,她虽然小时候没读过几本书也不识字,但向来聪慧学什么都能干,认字当时也是一教就会的。
灵鹊虽然经常对各种事情都很好奇,但对于谢宜瑶的决策向来不会多问,譬如为什么要瞒着家令这些事,背后的原因她不会探究。
其实自家的家令不能尽信这件事,上辈子谢宜瑶也是后来才意识到的,她公主第上这么多侍婢和仆从,还有几个属官,其实大部分都是谢况给她安排的人,没有几个真正听从她。
她现在手上能用的人很有限,除了灵鹊之外,没有几个是能信的,因此很多事都要她亲力亲为。
长久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她总要培养几个得力的心腹,可是拉拢人心这事急不来,须得从长计议。
至于那些属官,她现在家里有一个家令和一个家丞。家丞主要负责理事,还有遇事她要给皇帝上个表什么的都是交给他来办,但她一介公主,真的要处理的事可比王府少得多,因此是格外清闲的。
而家令就不一样了,上到全公主第的财产,下到总管每日的膳食等琐事,虽说做实事的是下面的家仆和侍婢,统领的却是上头的一个家令。
家令的事务固然繁重,明面上也不过是个八品,但从中能捞的油水可不少,毕竟就连侍婢们的月钱发放,也是交由家令一个人来管的。又不容易受到政治的波及,可谓是个肥差。
但谢宜瑶可不打算就放任家令统领她公主第上的大权,曾经她觉得这些事又多管起来又累,便当了个甩手掌柜,不知让别人从中谋取多少私利。
虽说家令的职责也是白纸黑字的规矩,但再往前翻史书未必没有别的例子可以参考以权变。
想到这里,谢宜瑶觉得她得自己先去会会何家令了。
……
何盛现在有些头大,公主殿下身边的灵鹊突然亲自来找他,说要给崔宅那边准备什么寿礼,可他正被给侍婢们发月钱的事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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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头烂额呢。
他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公主本尊也驾到了。
公主殿下面前不能失仪,何盛这才放下手中事务,赶紧给公主行礼。
谢宜瑶受了礼,却是先问灵鹊:“灵鹊,你怎么还杵在这里?”
“何家令正在忙发月钱的事呢,他让我等一会儿。”
何盛听了这话是满头大汗,生怕谢宜瑶要怪罪他:“这是下官失职,实在是不好意思,望殿下恕罪。”
谢宜瑶坐了下来,随手翻着何盛桌上摆的账本,道:“何家令平日里都这么忙吗?”
何盛毕恭毕敬地回答:“这倒不是,只是这几日整好是发月钱的日子,这公主第上下这么多人,下官一个人实在是有些顶不住啊。”
谢宜瑶点了点头,并无指责他的意思:“倒也可以理解,只是不知何家令有没有空听我几个问题?”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殿下尽管问。”
谢宜瑶却话锋一转:“不知我这第上,都有多少哪些进账?”
何盛答:“这除去每月宫里给这些下人发的月钱,就是每年从汤沐邑收上来的钱,逢年过节呢这宫中可能还会给点赏赐,基本就是这些了。”
谢宜瑶点了点头,她和阿琬阿环当时被册为公主,都是五百户的食邑,她那几个叔父被封郡王则是两千户,堂兄弟中失怙的嫡长子也一样。
但不同于郡王还有官职在身,因此有固定的俸禄收入,她们这些公主的收入是要看每年的收成的,像今年这样歉收的日子,她们的收入就会略少一些。
当然只要不花钱如流水,这些钱肯定还是够一个公主生活的,不过谢宜瑶如今有别的算盘要打,自然需要有越多的资产越好。
看来还是得赶紧有自己的产业来增加收入啊。
谢宜瑶嘴上却是另一套说辞:“父皇践祚以来,一直倡导节俭,可我想若是要长久发展,光靠省是省不出来的,不仅要节流,还要开源。这国是如此,家当然也是如此,不知何家令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殿下说得对啊。”
“那依你所看,我若想‘开源’,可以做些什么事呢?”
何盛脸上仍然堆着笑容:“这也是有前朝例子可以依的,不少公主都会私下购买田宅,以此获利。还有一些公主会在城中开设邸舍,也能赚到不少银子,公主若是有意,下官可以去办。”
谢宜瑶摇摇头:“我就是问一下罢了。何况足下公务忙碌,怎么好意思再委以重任呢。”
毕竟这些事还是要经过自己人的手才能安心。
何盛只当谢宜瑶是个见钱眼开的,没有深想原因,只问:“殿下可还有什么事?”
谢宜瑶翻了翻账本:“有个侍婢叫飞鸢的,我把她提到身边来了,你从这个月开始就给她安排和灵鹊一样的月钱份例吧。”
“这……”何盛显得有些为难,“月钱都是宫中拨过来的,总数就是那么多,下官做不了主啊。”
“几两银子罢了,你从余钱里扣就是,左右都是我的钱。”
“下官明白。”
“说起来,我听闻从前公主宅第中,管理奴婢有永巷长,管理膳食有食官长,管理资产有私府长,分工明确得很。可如今毕大楚初定,还需休养生息,我等公主第上小事自然也不便差遣太多人管,故而家令一人掌众事。可何家令您毕竟也是人啊,这时间久了难免也要累着……”
何盛这才懂了公主的意思,这是想削他的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