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宜瑶醒来发现雨居然停了,用过早膳便派人到东院去看看洒扫的徐氏在不在。“若是不在也不必刻意找了,若是恰好在就回来告诉她一声。”
略微等上一会小侍女便回来了,说是徐氏正在打扫后院,前些日子连着下雨,花花草草难免被风吹雨打了一番,殿下略等片刻再去找她也不迟。
谢宜瑶不过是想得空了去看看,倒也不急于这一时,恰在此时,灵鹊又带来了一封来自谢冰府上的信,只是这次并非谢冰亲笔,而是他所誊抄的一份来自京城的军书。
谢冰最早是昨日早上收到的来自义阳的急报,这么快怎么京城就有了消息?谢宜瑶将军书仔细看了,才知道原来义阳被围并非昨日之事,而已是多日前发生的了。
被围当天,司州刺史就立刻派人向京城报信,并向郢州方面的郭将军求助,但郭将军迟迟不发兵救援,京城来回的信无论是走陆路还是水路都没有那么快,因此才不得再已向襄阳、江陵等地求助。
谢宜瑶并不记得北燕到底是哪一天围城的,自然没觉得异常,现在想来义阳那边最开始觉得向襄阳求援也未必能请动重镇调兵,并且传信毕竟需要精锐的兵马,才没有立刻求援,而这也恰恰说明现在的义阳城现在已经很困难了。
当下连襄阳都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兵书,其中提到已经下令让郭将军支援,并同意谢冰可以伺机而动,但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武昌应该更是早就收到了消息。
按照谢宜瑶前世的记忆,这郭将军可是要“备战”许久才肯出兵的,而且出了兵也无大用。
不过也正是拜郭将军的怯战所赐,昨日才出发的飞鸢应当能赶在武昌的兵马出发前赶到,否则若是让谢宜瑶自信满满的谋划落了空,可是会狠狠地挫伤她的锐气的。
“灵鹊,除了这份军书,庐陵王府上可还有送来别的什么吗?”
“没有了,殿下,送信来的人也没有捎话。”
看来谢冰目前也并没有想法,多半是打算“以大局为重”了。
好在这种程度的变故还不足以让谢宜瑶慌乱,既然她昨日已经安排了飞鸢的行动,目前只需静观即可。
想着徐梅香应该也忙完了,谢宜瑶就带着灵鹊一齐去东院看看,今日难得放晴,鸟儿雀儿都出来活动了,一路上啾啾声不绝于耳,悦耳动听的鸟鸣让谢宜瑶心情都好了几分。
灵鹊紧跟着谢宜瑶,边走边向谢宜瑶汇报:“方才裴公子那边的人来报,说是今早他身体有些不适,有些恶心和头晕。”
这裴公子自然指的是裴贺,谢宜瑶听了,只问:“找大夫看过了吗?”
灵鹊点了点头道:“大夫问了些裴公子先前的状况,说是经常饿肚子,偶尔才有得饱腹,想来说的是不仅是被关起来的日子,更是从前在北燕军营的生活。可昨晚和今早他在咱们这吃的东西,那边都是按您的吩咐,按一般客人的吃食来准备的,许是裴公子他清茶淡饭吃惯了,一时间吃不得太好的东西,脾胃受不了。只需清淡饮食调理,再辅以几味药调理稍加即可。”
谢宜瑶听了不禁觉得有些无语,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知道的或许明白她是抓了个“俘虏”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请了尊大佛回来呢。“他自己吃不舒服,怎么不说?”
这么问本就是随口一吐槽,并非是为了得个答案,灵鹊却正儿八经地答道:“许是因为他屈于殿下淫威……”
谢宜瑶知道灵鹊昨日在门外是能把屋内二人的对话听个大概的,于是佯装恼怒的样子:“好哇,你这丫头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拿你主人打趣,这叫什么道理,你过来,我狠狠打你几下才能出气!”说完,不轻不重地向灵鹊身上锤了几拳。
灵鹊也陪着她闹,装作拼命要躲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却遮不住:“好殿下!灵鹊再也不敢了!”
玩闹归玩闹,要想真的让裴贺能够为己所用,还得想办法让他放下戒心才是,免得像现在这样天天以为她要生吃了他。
恩威并施的道理,谢宜瑶并非不懂。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到了后头花园中央。
两人这次从东院走到西院之所以从后园绕,一是因为这边过去直接就能到袁盼以前住的屋子后头,另一方面则是想散散心,虽然这花园论规模大小和真正的园林比起来可谓是有些寒碜了,面积小不说,像个样子的花草树木也是没有的,连打扫的仆人都极少来,但既然雨霁新晴,就算只有几棵树和一泊水,也不能说没有几分意趣。
灵鹊看谢宜瑶心情还不错,便有些得寸进尺起来,胆敢问:“殿下,您对那个裴公子,当真没有……那种意思?”
谢宜瑶就知道灵鹊是最懂自己的,但嘴上还是说:“我现在可没那个闲心,别问这个了,叫你去查他可查出什么来没有?”
“哪能那么快呀殿下,”灵鹊抱怨道,“您不知道要查个北人的背景得多麻烦,除非明天南阳城就归了南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歪打正着提醒了谢宜瑶一番,北燕现在派兵围城,又在合肥附近屯城,除了消极应对,南楚还可以主动出击啊。
……
徐梅香有些后悔,四年前在谢家人走之前,她为何要特地拦下袁盼的女儿,还偏偏是最记事的大女儿。而且当时她若是直接说了,也算少了一个心结,但现在却这样不清不楚地过了四年。
好在谢宜瑶居然在这种时候来了襄阳,否则若是让她把这个秘密咽在肚子里,不知要让她闹出什么心病。
自从谢宜瑶住进襄阳的旧邸以来,时不时就会到东院逛逛,遇上徐梅香在的时候,必定是要和她说上几句的。徐梅香从小服侍袁盼,看人颜色的本事掌握得不知有多牢靠,因此也知道谢宜瑶来此并非是单纯为了和她叙旧的,甚至她来襄阳的目的就是为此。
但谢宜瑶也迟迟不发作,每次来了只是聊些日常冷暖就走,显然并非当年那个单纯得有些冒失的小女孩了,但想起谢家这几年的经历,也就能理解她身上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徐梅香得知她今日要来,于是赶紧把原来打算慢悠悠做的活计加速昨晚,然后早早地就烧水、泡茶,以待谢宜瑶的的到来,虽然她未必喝的惯这边的茶,但徐梅香不能不准备,做好万全准备,她就在屋中踱来踱去,时不时看看前院,又时不时守着后门,直到她听到后头园子的方向传来两个女声,一个清脆活泼,另一个则沉稳平静,便知是谢宜瑶和她身边的侍女来了。
这不难猜,饶是平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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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好,现在临淮公主在此,断是不会有下人敢这么放肆地在园子里头嬉闹的。
“徐阿姨,请您的早!”谢宜瑶风风火火走了过来,给徐梅香请了个安,身边的灵鹊也有样学样。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徐梅香连忙也给两位行礼。
这间房之前是袁盼住的,里屋平时就是徐梅香也不太动的,只好在外头的正堂招待谢宜瑶。
谢宜瑶打定了主意这几天要从徐梅香的嘴里撬出点东西来的,因此寒暄几句后就切了正题:“徐阿姨,你可有想过跟着我一道去京城?我看你平时窝在这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怪苦闷的!”
“哪里的话,能做点这些清闲活计已经是我的福分了,金陵那寸土寸金的地方,不适合我这种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啊。更何况先皇后养的那些花草,我也不放心让别人照看的。”
“话虽然是这么个理,我固然也希望这些花草能够得到悉心照料,可那些花花草草到底也是身外之物,虽然当年是阿母亲手种下它们,但万物各自也有各自的命数。”
或许是觉得这段话多少有些咄咄逼人了,谢宜瑶把语气软了下来:“不瞒您说,我也有我的私心。当年在襄阳就跟在我身边的,现在还在我家里的,也只有灵鹊一个了。现在我和阿琬阿环她们各自都出了宫自己住,就算大家都知道先皇后袁氏,可又有几个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最爱何种口味,还有亲手种下了这么多花呢?您若是跟我一道走了,也好叫我平日想起阿母时多个人可以倾诉。”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谢宜瑶也不管沉默不语的徐梅香,赶紧先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徐梅香沉默了,她确实舍不得这个有着许多和袁盼回忆的地方,但也不至于为此就推脱了公主的邀请。但她实在是另有担忧:当初谢大人,也就是如今的皇帝陛下,是指名她留下的,是不是因为猜到了她知道些事,生怕她走漏了消息?那她要是跟着谢宜瑶,会不会遭到皇帝的忌惮呢。
又转念一想,若是如此,皇帝怎么会就这样放心谢宜瑶到襄阳来,还住到旧邸中呢?他知道她肯定会遇到她的呀。
但徐梅香是个很惜命的人,她是不敢冒这个险呐!
谢宜瑶看徐梅香纠结的样子,知道她现在已经是被自己逼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而是换了个话题:“不过我最后当然还是要看阿姨您的意思,您要是不愿意,那我也不会逼着您的,对我而言您也是长辈,这小辈孝敬长辈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徐梅香终于开了口:“这事大得很,还望殿下让老身再考虑考虑。”
“不急,我一时半会还不会回京,现在说了不过是好让您早作打算。”虽然谢冰和她提过回京的事,但如今长江沿线多个城镇戒备,谢宜瑶不愿在这种关头借用人力来护送自己,何况她还要留在这儿看看义阳的情况,多半开春才会回京。
“多谢殿下为老身着想。”徐梅香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谢宜瑶突然放下茶杯:“灵鹊,你去前头把门把着。”
灵鹊乖乖去了,徐梅香的心又提了起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要说有什么事值得让谢宜瑶支开灵鹊的,恐怕就只有袁盼当年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