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些时日,谢冰一早派人到别业去请谢宜瑶到府上一叙,说是有大好的消息要告知她,谢宜瑶心中已然猜到了八分,于是赶紧拾掇好,摆驾到了谢冰府上。
果不其然,新的军书送到,义阳的事有了大的转机。
在文书中,谢宜瑶看见了与前世相似的事情开始。颍州刺史、镇北将军郭遐,带着几万士兵浩浩汤汤出了武昌,一路向北,驻扎在义阳南面的北燕围城军队后方,一开始确实起到了威慑作用,但是郭遐迟迟不发兵,北燕也就不把他当回事了,依旧是死命围城。
可是之后的发展却和前世不同了,武昌太守程莫请命带千名精锐出击,据说郭遐起初严词拒绝,但最后还是北程莫说服了。反正送命的人是程莫而不是他,同时这样还可堵住那些说他不肯出兵的人的嘴巴,何乐而不为呢?
程莫出兵时正好是燕军懈怠之时,他带领的部队中大多是曾经的同袍,将士们上下同心,不仅打了燕军一个措手不及,还消灭了不少燕军的有生力量。
与此同时,在谢宜瑶的劝说下,坐镇襄阳的庐陵王谢冰派人向西北方向出兵,驻扎在离南阳不远处,借此转移火力。之前南阳城中的北燕驻军不少被调去围攻义阳城了,加上谢冰这批军队大张旗鼓、虚张声势,燕军一时间慌了阵脚,大大高估了军队的规模,立刻向洛阳方向求援。
也不知道北边那个皇帝是保守还是懦弱,居然真的下令暂停义阳包围行动,近万名士兵回援南阳,义阳守军和程莫军队趁机里应外合,使得留下来继续围城的北燕军队也坏了士气。等到北燕发现南楚出兵南阳是假象时,也已经晚了。
虽然现在义阳城北百里仍有燕军驻扎,危机已经大致解除了。
这一切,都比谢宜瑶预想得还要顺利百倍。如今南北实力相当,北燕并非不可战胜的强敌,也没有许多南人想象中的那么英明神武。
她几眼扫完了文书,发现自己的嘴角是控制不住地翘起,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可不是什么“淑女做派”,她想,于是赶紧遮住嘴,但却无法掩饰喜色。
房内除了她只有谢冰这个叔父,还有个无关紧要的文吏,按理说是不必顾忌什么的,但谢宜瑶还是不想在他们面前失态。
她这么高兴,除了义阳不必再被北燕夺去之外,还有一点:她确实改变了走向,让这一切和前世都不一样了。她能做到!
可谢宜瑶又有些难过,仅是这样就可解围义阳,那前世牺牲的那些兵民算什么?
想到这里,谢宜瑶可算是冷静了下来。
“阿瑶,”谢冰说,“真是多亏了你料事如神,否则五叔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义阳刚刚平定下来,但谢冰已经想到了将来,不知皇帝会如何嘉奖与惩罚。此次他谢冰定是有功的,但具体出谋划策的是谢宜瑶,他只要如实相告,应当不会引起阿兄的猜忌吧?如此一来,她可真算是他的救星。
“我不过是出了点主意而已,还是仰仗五叔的决定。”谢宜瑶谦虚道,没有沾沾自喜,她深知如果没有“先知”,仅凭她自己的才智是想不到这么多的。
“说起来,陛下上次就在在信中与我提到你了,他希望若是战事在年前平定,你早些回京还可以赶上新娘,这不也很好,你是怎么想?”
谢宜瑶回答:“襄阳虽好,但毕竟已经麻烦五叔太久了,若是可以,我还是想早些回去的。”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若说能在年前赶回京城,其实有些勉强。若是遇上什么不好的天气,或是别的什么让船在路上耽搁了,可能就得在路上过年了。
但谢宜瑶现在没了不回去的借口,而且她在襄阳能做的都做了,再留下去也无用,干脆顺水推舟,早些启程回京。若是她赶路赶得够快,或许还能干涉到赏罚一事。
只是,她现在不知道该如何理智地面对谢况。
谢冰听了很是开心,他这些时日在谢宜瑶面前确实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那好,我马上就命人开始准备,这样你何时想出发了,随时都可以立马启程。”
……
在回到金陵前,谢宜瑶还有两件事要做,一是得在路过武昌的时候接走飞鸢,二是搞定裴贺,让他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前往京城。
自从那日把裴贺带回来后,白绫之事和灵鹊受伤分走了谢宜瑶大半的心思,以至于她一直都没去见过裴贺,裴贺也听其自然,没主动招惹过她。
如果裴贺不乐意走,她当然可以硬捆着他走。如果她真的只想养他做个面首,恐怕就会选择这种方法,不必大费心思。
现在谢宜瑶需要“自己人”,除了为数不多几个信得过的人之外,她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而公主第里其他那些人,到底是谢况的人,想要让他们忠于自己实在不容易,毕竟她能给的,谢况未必给不得。
可是裴贺就不同了,他在北燕不受重用,在南楚也是孤身一人,听命于谢宜瑶是他的最好选择。又读过书、有志气,只当个面首还是太浪费资源了。
怀揣着种种心思,谢宜瑶主动叩开了裴贺的房门,打了裴贺个出其不意,近日他松懈了不少,还以为谢宜瑶如果想要见他,肯定是像上次一样派一群人把他架过去,谁敢想她居然自己来找他了。
谢宜瑶倒没多想,她不过是刚从谢冰府上回来,顺路到裴贺这儿来,多费不了什么精力。
“几日不见,嘉言最近都在做什么?”谢宜瑶亲切地寒暄,仿佛她和裴贺已经是认识了许久的旧友一般。
“也没什么好做的,大都闲着,偶尔读读书罢了。”裴贺心情复杂,他很害怕谢宜瑶,但自尊让他的话语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些不屑。
实话实说,比起他之前在北燕那种饱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在这里跟个金丝雀一样被养得好好的,可以说不要太惬意,虽然是有点伤自尊,但在活着面前自尊算什么呢?当然,裴贺是不可能承认的,谢宜瑶也想不到这一点,毕竟这种有人伺候的日子对她而言是司空见惯的。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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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贺有点小脾气,谢宜瑶也不恼,反而觉得有意思,又起了逗弄的心意:“那要不带你上街玩玩?”
裴贺却兴致缺缺:“算了吧,人生地不熟的,还要有一群人盯着,有什么好玩的。”
谢宜瑶没把裴贺的回绝放在心上,她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在京城的时候,她想溜就溜,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可襄阳就不一样了。
“那倒也无所谓,等过几天回了京,我再带你上街逛逛,给你好好看看我们南国的都城。”
“回京?”
“对啊,难不成本公主还要一辈子呆在襄阳不成?”
裴贺有些茫然,他这些天有些乐不思蜀了,差点忘了谢宜瑶住在襄阳只是暂时的。
谢宜瑶问:“怎么,你不想去京城吗,难道你还想着回北燕?”
“我没那么想。”反正对裴贺而言,北燕和南楚其实都一样,阿父阿母都不在了,他在哪里不是活着?
“没有就好,上次本公主和你提的事,你可考虑好了?”
裴贺知道谢宜瑶说的是让他做她的幕僚的事。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你不怕我背叛你吗?”
“你不过是个北燕的弃子,除了我还能效忠于谁。别忘了,若是没有我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如果你不愿意,当然可以说不,只是你的安全我就无法保证了。”
裴贺沉默了几秒,然后问:“你要我替你做什么?”
“这个不急,等你到了京城,我自有安排。”谢宜瑶语焉不详。
“为什么是我,你看重了我哪一点?”
“那五个人当中,你是最亮眼的。五叔说要放你们走的时候,其他几个人都不自主地看向你,可你们事先不认识,这说明在短短几天的相处中,你是最有主意的那个,让他们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下意识的求助于你。你也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一个,虽然难免有些招摇,但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确实是个好习惯。”
谢宜瑶语气真诚,裴贺到底年轻,阅历少,经不起夸赞,一下就飘飘然了,还脸红了起来:“还有吗?”
“还有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身边人谁不想找个样貌好的呢。”
裴贺闻言,面色顿时又变得煞白,知道谢宜瑶是故意逗他,但权势地位差距在此,也不好说些什么。
“好了,”谢宜瑶不再打趣,而又认真起来,“你何必待价而沽,伯乐可不常有,入我幕下,定不会浪费你的才能。”
裴贺自认为有一身才华,可惜不得重用,如果可以,他当然想走文官的路子,但他的出身到底是个阻碍,无论南北。成为公主的幕僚,对他而言未必不是好的选择。
然而,谢宜瑶考虑要让裴贺做的事,自然也不是什么清闲的文书工作,这些她可以亲力亲为,也可以让灵鹊在一旁辅助,用不上再找一个人。如果现在的裴贺知道谢宜瑶想要他做的事是什么,肯定是不愿意的。
可惜裴贺不知道这一切,反而被谢宜瑶连哄带骗弄得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