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34章 插科打诨
    “幼慧参见临淮公主、江夏王妃殿下。”

    柳幼慧在宗室女面前还是有所收敛,她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脸上是标准的笑容。

    方才萧弦的妻子庾氏远远就看到柳幼慧走了过来,立马反应过来借口说要去照看孩子们。也算是托了柳幼慧这一支和萧家关系差的“福”,她此时就不必考虑如何跟三个不同身份的女子行礼了。

    柳幼慧问谢宜瑶:“民女斗胆问公主殿下,不知贵嫔身子可有什么大事没有?想必贵嫔这些日子操办宴会,过于劳累了。方才贵嫔为幼慧解了围,我还想亲自谢谢她呢,也是可惜了。”

    谢宜瑶淡淡道:“贵嫔只是有些乏了,我会替你转达的。”

    “那就先谢过殿下了。”柳幼慧松了口气,又行了一礼。

    此时徐王妃却说:“小娘子今日还是鲁莽了些,也给贵嫔添了麻烦。”

    柳幼慧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王妃原来说话这么直接,可明面上她也并不敢反驳,毕竟江夏王如今是皇弟中最受宠的一个,王妃她是不敢轻易得罪的,于是连忙道歉:“王妃殿下教训的是,幼慧知错,定会好好反省。”

    但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她没觉着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谢宜瑶看着柳幼慧,想到自己曾经也是这般嚣张肆意,对权势的变化却不甚敏感,她知道这样下去迟早是会吃苦头的。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提点柳幼慧几句:“小娘子不为自己考虑,也该多为柳家考虑。在天子脚下行事,还是要有些分寸。”

    可惜柳幼慧没能听懂谢雨瑶的言外之意:天子脚下不仅是指这里是京城、是皇家林苑,更是说今日女眷相聚,背后是京中王公贵族、文武百官,一言一行都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柳幼慧是个没心眼的。听不懂?那就不听了。她觉得临淮公主和江夏王妃说话都云山雾沼的,实在没意思,于是识趣走人了。

    谢宜瑶和徐王妃都把这当做一件不重要的小插曲,继续了先前的话题。她们本来也没什么共同话题,毕竟以前谢宜瑶实在不是很待见四嫂,徐王妃又是个不会主动的性子。

    只是今日谢宜瑶看谢素月她们三个玩得好的样子,实在很是感慨,和徐王妃想到一处去了。

    “素月平日里在王府也没个伴,难得出来还能遇到玩得来朋友,倒也是幸运得很。”

    谢宜瑶笑道:“是啊。阿臻在宫里也是一个人呆着,好在等过几年她长大些,就要出宫住进公主第了,到时候素月也是如此,密友之间相见就方便多了。”

    徐王妃叹了口气:“只是到时候各自也到了该成婚的年龄,到底是不能如现在这般单纯。”

    “那倒未必,说到底还是要看个人的心境。阿嫂你看我,成了好几年婚了,不也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子?”

    徐王妃并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说:“那是公主福大,不知素月能不能有这种福分。”

    突然此时远处一阵哭声传来,徐王妃立刻分辨出是自己女儿谢素月的声音。

    却说谢素月、萧寿安、谢宜臻三个小女郎都正是喜欢活蹦乱跳的年级,又是难得遇上同龄人,都很是兴奋。虽有谢宜琬和庾氏在一旁照看,但难免有顾不到的地方。

    这不,谢素月刚想给母亲看看她刚编的花环,一不留神被绊倒在地,磕到了石头上,膝盖上渗出血珠,疼得她直喊阿母。

    好在徐王妃很快就抱起女儿,暂且抚慰住了小素月的心,又有宫人立刻请医师来为她处理伤口,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见了血,但到底是小事,谁小时候没磕磕碰碰过几回呢?有些事就是要跌倒过才能真正学会的。只是这样一吓,几个小女孩好像都有了心理阴影,不愿意再玩了,都去缠着大人们了。

    谢宜瑶一时间没了说话的伴,正觉得无聊呢,就在此时,沈蕴芳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突然从她的背后出现。

    “嘿!”

    谢宜瑶虽然被吓了一跳,但也没慌了神,只是嗔怒道:“你吓我一跳!”

    沈蕴芳狡辩:“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贵主之前也是这么吓我的不是?”

    谢宜瑶看了看周围,见没有旁人,才小声道:“人前你还是别叫我贵主了,总觉得怪怪的。”

    虽说贵主也算是常见的对公主的称呼,但一般只有在书面语言或者是特别严肃的场合使用,所以叫其他人听见了,虽不至于生疑,但难免奇怪。

    沈蕴芳问:“那称呼什么?主上?少主?”

    “你就不能直接喊殿下吗?真是的,没大没小。要早知道你不正经起来是这个样子,我就不带着你了。”谢宜瑶抱怨道。

    沈蕴芳和谢宜瑶没熟悉起来的时候,还会略微有些拘束,也看不出是喜欢调笑的性格。但两人现在比初识时亲密许多,她便“原形毕露”了。

    谢宜瑶一想到前世沈蕴芳后来削发为尼、皈依佛门,和现在相比更是八竿子打不着,难免好奇她上辈子在家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好在现在沈蕴芳有了临淮公主这个靠山,面对家里人对催婚也有了些拒绝的底气。

    谢宜瑶道:“你刚跑哪去了,一下都找不到人影了。”

    “我可没有闲着,当然是为贵……殿下结交人才去了呀。”

    玩笑归玩笑,以沈蕴芳的性子,今日难得有这么多女眷在场的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虽说难免有人看不起她的出身,但众人皆知她有谢宜瑶这个靠山,又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倒也是没人能做到不和她攀谈几句的。

    谢宜瑶心下了然:“回了公主第再好好说。”

    ……

    数个时辰后,公主第书房。

    沈蕴芳吃惊得张大了嘴:“柳幼慧当真是这样说的?”

    “原话如此,我记得清清楚楚。”

    沈蕴芳按了按太阳穴:“没想到她居然还想着巴结贵嫔。”

    谢宜瑶道:“怀香觉得那是巴结?”

    “司贵嫔又不是为了她解围,她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你就不明白了,以柳幼慧的心智,恐怕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她从小众星捧月,自然会以为任何人都以自己为主,她只是年纪还小,长大些后会明白的。”在这方面,谢宜瑶实在算是过来人了。

    “好吧,”沈蕴芳耸了耸肩,“依我看,她就是平等地看不起这席上除了贵嫔外每一个人,包括贵主。”

    谢宜瑶道:“到时候太子继位,贵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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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太后了。跟太后相比,就算是长公主、公主,又算得了什么呢。”若非如此,谢宜瑶前世也不会想着要当皇后……但她现在明白了,能让她选的每一个选择对她而言都不足够,而她现在要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沈蕴芳听了这话却有些闷闷不乐:“柳家这个样子,即使现在权势滔天,将来也迟早是要倒台的。”

    “难说。先不说,女眷们的态度未必能代表整个家族,像崔娘子和俞娘子,不就是两家交好,但她们之间却有龃龉吗?”

    “可当今那位任用寒门作心腹,柳家肯定会心有不甘。好在还有萧家能勉强和他们抗衡,否则让他们一家独大,真不知朝堂要变成什么样子。”

    “父皇他能将权谋算计玩弄到极致,你就且看着吧。”

    无论前世今生,谢况都十分醉心权术,他很懂得平衡的道理,因此无论是世家大族内部的不同派系,还是他们和寒门、武将之间,谢况都能做到使其彼此压制。

    谢宜瑶一直觉得这像极了斗蛐蛐,谢况让文武大臣们彼此攻讦,最后闹得两败俱伤,他好渔翁得利,将权力牢牢握在手中。可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谢况迟早会将自己也玩进去。

    “我倒觉得这种勾心斗角挺没意思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算计来算计去,总有算计不到的地方。”

    “归根结底都是要拼实力才行,”谢宜瑶叹道,“朝堂上你争我斗,也没法打败燕人,反倒白白空耗国力。”

    “可惜贵主身为女子,若想要图谋大业,既不能走仕途,也不能当兵将,不靠这些心机谋划还真不行。”沈蕴芳难得有些失落。

    谁叫她们走的,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呢。这条路到底能不能走通,她们也不知道。

    谢宜瑶消沉只片刻,立马振作起来:“好了,莫说这些了。你早前说为我结交人才去了,可是特有所指。”

    沈蕴芳也恢复了正常状态,清了清嗓子,说道:“是俞妙兰,我本来打算之后再为你们搭线的,没想到她今天主动来找我了。”

    “她可说了些什么?”

    “妙兰问我,怎么与临淮公主有了交际。她本就是个醉心文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京中的各种传言都是进不了她耳朵的。我起初说公主殿下是看重了我的才华,可后来这话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我就说到了公主殿下要为我编诗集……她就好像特别来了兴趣,还问能不能向临淮公主引荐下她呢。”

    谢宜瑶扑哧一笑:“你这张瞎说嘴,迟早要吃亏的。其实这也是好的,若是她没有你那种志向,就莫要将她牵扯进来了。以她的声名,结交一番对我们也没有坏处,或许还能搭上她阿兄那条线。”

    沈蕴芳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姑且答应了她。那到时候择个良辰吉日,喊她到宅子里陪贵主说说话也挺好的。”

    二人将此事安排好,上巳日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个了结。谢宜瑶没和沈蕴芳提司砚与她说的那些话,皇家人的恩恩怨怨,告诉了沈蕴芳或许才是害了她。

    处理完了事务,黄昏临近,沈蕴芳该回家了。临走前,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姓裴的那位,贵主到底是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