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温姒走到前厅,就见裴尚宣从门外进来,他穿着一身妥帖精致的西装,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用一句秦筱雅她们的话来说,是妥妥的斯文败类气质。
跟那手持佛珠,穿着长袖青衫的人,完全不一样。
裴尚宣看到她,眉头微皱,用不友善的语气对人厉声质问道:“出来干嘛!”
温姒被他严肃冷漠的态度吓住,步子蹒跚往后退,差点没摔下去。
不过这让她更加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离开这里。
赶紧离开!
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好几次,终于上前,从兜里拿出刚串好的佛珠递过去。
“我……我做好了,你看一下。”
男人扫了眼,没接,但也没见什么举动,温姒猜不太来,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只是这气氛尴尬,她站在那里,怎么都不自在,于是开口道:“哥哥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裴尚宣挑了挑眉,语气倨傲,“你说呢?”
他半点没给她留面子,将她做的东西从头到尾低损了一遍。
温姒其实也清楚,这跟原来的不一样,但是……
她道歉:“对不起哥哥,那个结,我不太会打。”
原来的珠子上有一个中国结,就缀在顶头的位置。
裴尚宣道:“那就学,别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
他说着越过人,将西装外套丢给一直在旁等着的人,坐到餐桌上,背着她用不可置喙的语气道:“过来吃饭!”
温姒没动,站在那里,手捏着那佛珠,近乎要将它捏碎一般。
餐桌前的人见她没动静,悠悠回头,勾着唇讽声道:“怎么,要我亲自请你啊?”
“不用。”
她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
满桌子都是她年少时爱吃的,不过这么多年,她都已经快忘了,这些菜是什么味道了。
裴尚宣夹了两块糖醋小排到她碗里。
“吃!”
他实在厌极了她现在的模样,唯唯诺诺不说,那小身子骨瘦得好像只有一把骨头在撑着似的,分明是极为好看的眉眼,可现在,连那双眼睛都挂着说不出的忧伤。
裴尚宣不理解。
裴家有钱,他爸那么重视他的生意跟名誉,就是装,也不可能在物质上太亏待了她。
一个没有经济压力的在校学生,怎么会有这种浓重愁怨的眼睛?
温姒将这当做是裴尚宣的一点好,充满了感激,“谢谢哥。”
她咬了一小口,鲜嫩的肉质在嘴里化开,不过跟少时的味道,总是有些不一样了。
……
吃完饭,裴尚宣将她带到了水榭斋。
这里离他原本的住处并不远,就这一池塘的距离。
小时候来避暑,她也是住在这儿,夏夜,她就趴在窗台上,听着风声,看着满池的荷花,跟裴尚宣遥而相望,没心没肺的笑着。
“今天开始你就住这儿,学校那边我会让人去处理,你在裴家的东西,我也会找人去拿过来。”他看了眼那串佛珠,声音无波无澜的说:“什么时候把它弄得跟原来一模一样了再说吧。”
“我知道了。”
她不想跟他驳什么话,没意思,左右她现在伤没好,去哪里都不是很方便,有个安栖的地方,她没要求。
“行,听话就好。”
裴尚宣不喜欢她的唯唯诺诺,却对她这乖顺的模样很是满意,他顺手拿出药,命令道:“坐好了,给你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