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不是阿郎谁是?
    虽这么想,可虞听晚也没法相看的时候扒对方衣裳,会被骂流氓。

    换成别的姑娘听见这话,脸早就又红又烫了。

    可虞听晚没有。

    她天生不知害羞怎么写,还听得很认真。

    小娘子在努力取经。

    简单把屋子收拾能住人,村民也没多留。齐齐出了院子,就有人连连摇头。

    “刚刚要不是咱们赶过去,又有里正撑腰,她一个姑娘家,只怕早被王氏和许家人摁着点头了。”

    “这孩子也可怜,一手的冻疮哪里能看?方才细声细气不知说了多少声谢,哪里还能看得出刚来西临村的样子。”

    有刚嫁进西临村的年轻媳妇忍不住问“她当时是怎么样的?”

    “她爹是镖师,一身本事。就那么个女儿,疼得厉害,小姑娘从小穿金戴银的。”

    “那时小姑娘性子傲,浑身都带刺。她心情不好,便是路上看到一条狗都要停下来骂几句。”

    有人跟着乐了“她还整日和王氏掐架。”

    “每次胡大柱不在,王氏就对她阴阳怪气的,她那个脾气一点也不忍。”

    “王氏拿她没辙跳脚,她还格外嚣张。”

    那人想了想,学着虞听晚肆意又为难的语气,高高扬起脑袋。

    “舅母还是消消气,被我气死了怎么办。”

    人群有人噗嗤一声笑开。

    “我知道我知道,她后面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气死了也好,这样我就有新舅母了。”

    年长的妇人感概“晚娘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性子才跟着慢慢稳重,说到底还是学会了看人脸色。”

    李莲最后一个走的。

    她对眼前温顺的小姑娘道。

    “不用送。”

    “你从胡家带来的被子我看着薄,夜里冷,多烧些柴火。”

    她说着,压低声音道。

    “家里这几日忙,我也就没出门。可你的事我都记在心上。明儿去吴屠夫那边拉猪,我和他提提你。”

    “将近年关,附近几个村都会派人过去,只怕他也忙。”

    “要是他愿意,我让他尽早抽出空来见见你。”

    虞听晚一听这话,心安了。

    告别了李莲,她回了屋,关好门闩。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间老屋。

    经了这些事,虞听晚也累了。

    今夜足够心惊胆战,又重新换了住处,她以为会难免,可一躺下,没过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时间流逝的同时,光线爬上墙头,白昼取代黑夜。

    老屋她到底要住一段时日,虞听晚里里外外擦拭。

    腿上擦破皮的地儿还未结疤,稍不注意就会拉扯到。她动作很慢,可好在也不赶时间。

    这里以前是有人住的,虽没设灶屋,虞听晚也在角落找到简易的锅。

    破的,但底部没问题,将就还能用。

    她洗干净,煮了些热水。

    打扫好都是晌午了,虞听晚也跟着热出了一身汗。

    “晚娘!晚娘!”

    外头有人叫她。

    吴大婶提着篮子站在外头。

    “婶子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些吃的。”

    吴大婶掀开篮子上头的布给她看,里头有好几个粗粮馒头。

    虞听晚便猜出来她的来意。

    果然,吴大婶后怕地拉住她的手“多亏你提醒了我那儿媳,否则就要出事了。”

    都不用虞听晚问,她就气恼道。

    “那许家小子害人不浅!”

    虞听晚一愣。

    “里正不是赶他们走了吗?”

    怎么还是出事了?

    “是赶了,可腿长在他们身上,磨磨蹭蹭就是赖着不想走。还想让你舅母出修屋顶的钱。”

    虞听晚……

    王氏这个铁公鸡怎么肯。

    “急着赶路,我也没多留意。”

    “本来都好好的,可没出村子,前面施寡妇家里突然蹿出个人来。就往秀芬身上撞啊。”

    虞听晚“这要是撞到了那还得了?”

    是啊!好在她陪着,要不是她力气大,要不是她拦得快……

    她啐了一口“狗娘养的玩意!他们许家上下都烂了根,小小年纪就当贼,将施寡妇的钱袋给偷了!要是秀芬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看我打不死他!”

    出了这事,里正发了一通火,直接让人将许家人撵出了村子。

    她把几个粗面馒头往虞听晚怀里送。

    “你也别和婶客气,如今住在外头,没粮食你吃什么?婶最会做馒头了,你尝尝。”

    “回头秀芬生了,一定要请你到家里吃饭。”

    虞听晚笑笑。

    那个时候,她早把自己嫁出去了。

    她还真的饿了。道了谢后,刚准备啃一口。隔壁就有了动静,粗布妇人提着食盒出来。

    虞听晚看清来人后,一下子就不好了。

    这不是卫慎的娘吗?

    兜兜转转,她竟搬来了村尾?

    吴大婶笑着打招呼“慧娘,这又是去送饭啊。”

    她关心问“你家阿郎如何了?”

    慧娘脸上难得有了喜色“钱大夫说再过些时日稳定些,就能搬回来养了。”

    住在钱家到底不方便。

    钱老头医术又有限,每天能做的就是开方子和上药。

    “这可是好事。”

    吴大婶“要是撑过去,回头送去镇上医馆,人要是好了,你也有指望了。”

    她介绍“这是晚娘,胡大柱的外甥女。昨儿刚搬过来的。知道你忙,回头等阿郎搬回来,你也得闲了,可得多多来往。”

    她转头对虞听晚道“谁不知道卫家阿郎的能耐,那可是战场上待过的人,住在他家隔壁,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虞听晚……“这不方便吧。”

    慧娘“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

    她脸上爬满了愁色“只是这孩子非说自己不是阿郎。”

    吴大婶吃惊“啊?”

    “我就问他,你不是阿郎是谁。”

    “他怎么说?”

    “他沉默了。”

    吴大婶一拍大腿“看,答不上来。”

    “他也不认我们。”

    吴大婶都觉得这对夫妻惨。

    “可他转头就把枕边的平安符挂脖子上了!”

    再然后,怎么逗都没个笑脸。

    最重要的事!他还想走。

    不过,人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就被钱老头给摁回去了。

    慧娘很难过“应当是那日从山上摔下来,把脑子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