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娘竟……是她自己
    她惊讶之余觉着奇怪。

    她的前世记忆不应该有卫慎娶妻这件事。

    不管逃婚后,魏家军有没有救下她。按照她的脾气,绝对不会回临西村。也不该和卫慎有牵扯。

    想不通的事虞听晚索性不想了。

    她看看榻上的新娘子,又看看卫慎。

    卫慎那张厌世的脸上神情有晦气有郁郁还有嫌弃,竟然看不出半丝新婚的喜悦。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脸足够俊。

    但虞听晚没有被惊艳到。

    她喜欢像阿爹那样虎背熊腰的,看着就踏实。

    卫慎摘下胸口碍事难看的大红花。这才掀开眼皮,去看榻上的新娘,情绪模辩。

    笑脸都没一个。

    知道的是娶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死了人。

    眼瞅着卫慎抬步朝床榻那边过去。虞听晚一点也不担心看到了不该看的,反倒跟上前凑过去看。

    快掀盖头。

    她倒要看看!哪个倒霉姑娘摊上这么个玩意!

    “晚娘。”

    “晚娘,你怎么了。”

    有焦急的嗓音从遥远的天际,飘渺又空灵。

    虞听晚茫然地左看右看,却什么也捕捉不到。

    也是短短一瞬,是老旧的床榻发出的沉闷吱呀声,新娘被卫慎压在身下,两颗扣子已经解开,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

    卫慎说话了,带着惊讶。

    “怎么那么白?”

    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那刚刚端什么?

    虞听晚刚要笑话,也在这时看清了新娘的脸。

    她嘴角的笑意倏然消失。

    没有谁能比她还熟悉这张脸了

    虞听晚的手抑制不住的抖起来。

    竟……然是她自己。

    “晚娘,晚娘。”

    慧娘着急忙慌拉住身子往下滑的虞听晚。

    虞听晚艰难站直身子,眼里也一点点有了焦虑。

    “可是哪里难受?”

    慧娘看她脸色不好“我送你去钱大夫那边看看。”

    虞听晚恍恍惚惚“我没事。”

    就是很荒唐。

    前世她不愿嫁入董家,被董乡绅打了一记耳光,可她犹在反抗。

    王氏见她不配合闹得厉害,直接灌了药。是打算趁着夜深人静,悄无声息把她送出门的。

    虞听晚咬着舌,生生咬出血来,试图保持神智清明。

    能阻止这一切的只有里正。

    可太远了。

    在王氏和董乡绅放松紧惕时,她选择跑去敲隔壁吴大婶的门,寻求庇护。

    可吴家没人。

    而王氏也追了过来。

    她只能慌不择路朝前跑,可药性太强,她浑身发软,脚下一滑,身子倒了下去,撞到了吴家门口的石板。

    额上砸出血窟窿来。

    不久前她看到了前世记忆里,一身喜服从董家跑出来时,额上是有浅浅一道疤的。

    可嫁给卫慎的她,没有。

    虞听晚呼吸急促。

    答案只有一个,她方才看到的并非是前世,而是……以后要发生的。

    耳边慧娘还在说什么,可她却听不见了。

    小姑娘神色古怪,消化不了这件事。

    见她眼神直勾勾,慧娘小声问“晚娘,你怎么老盯着我家阿郎看?”

    换成别家郎君,谁不迷糊啊。也就她家阿郎无动于衷

    虞听晚总不能说仔细看看以后压我身上的人。

    她的回复苍白又含糊“我就是觉得他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好看。”

    慧娘没心眼,信了!

    然后她发现魏昭有了很大的反应。

    魏昭先是拧了拧眉,把平安符拨进了衣裳里面,贴身戴着。做好这些,他也不顾伤口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虞听晚,继续发呆。

    虞听晚……

    她又不抢!

    认识魏昭的人,都清楚他的秉性。

    他看着对什么都不上心,可不管人或物,只要是他的,都不许任何人惦记觊觎沾染分毫。

    他父亲生前送的砚台,曾被忠勇侯世子萧怀言挑衅碰了后,他用帕子擦了不下十遍。

    当天夜里,萧怀言的胳膊就莫名脱臼了。

    谁不知魏昭是御前红人啊,宫里的太医愣是不敢给萧怀言接回去。

    魏昭这一番动作,把卫家夫妻吓得够呛,虽说没扯着伤口,可仍旧心有余悸。

    夫妻俩不敢耽搁,见虞听晚真的没事,生怕魏昭又出什么幺蛾子,急着往家赶。

    虞听晚目送驴车远去,想到卫慎娶她那不情不愿的姿态,她决定先不管,相看还是要继续相的。

    前世的走向已经变了,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她转头进了山。

    这次收获不多,山药也不是那么好挖的。临西村穷,可背靠大山。

    她挖了些野菜,下山的路上摘了几颗果子,最后还在一棵树下发现不少蘑菇。

    虞听晚也不知道这些蘑菇有没有毒。索性都摘了回头问问。

    能吃最好,不能吃就扔了。

    回老屋的路上,虞听晚瞧见一群妇人围着说话。

    “欸,瞧见傻姑了吗,她娘又四处寻她了。”

    长舌妇范婆子赫然在列。

    她斜着眼,语气笃定“一定又被哪个混小子用一颗糖骗去滚草垛了。”

    没羞没臊的。

    “本来就不聪明,就更傻了,每次从外头脏兮兮回来,衣衫都是乱的,脖子上都还有印子,还只会傻兮兮对人笑。”

    “我要是她娘,早就掐死了算了,丢人现眼。”

    虞听晚不愿意听这些,更不愿口舌他人是非。

    范婆子见虞听晚不打照顾直接绕过她们走了,撇了撇嘴。

    她忍不住扭头“以前她不愿意露脸,也就不怎么出门,如今是恨不得天天往山上跑。你们看你们看,又有没成亲的小伙子追出门看她。”

    有人为虞听晚说话“晚娘是正经人,那些朝他吹口哨的小伙子,她都是不搭理的。”

    范婆子低声“可她长成狐狸精一样,哪里有端庄的样子。”

    有人道“你这话不对。她没偷没抢,可没错。”

    “我听说,她家里没出事前是读过书的。能识字的人多半明事理。”

    范婆子还在记恨虞听晚看不上她那两个侄子的事“那谁说的准呢。”

    “她娘都……”

    刚开了头,前面的虞听晚蓦地顿足。

    她面无表情转过来。

    “不会说话就闭嘴。”

    她冷冷道“整日只会东家长西家短,你不知道你这样很讨人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