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锤了他六下
    虞听晚瞅了魏昭两眼。

    她到现在都怀疑卫慎在魏家军做炊事兵的。实在是男人身上没有半点久经战场的压迫感。

    嗯,只有浓烈的死感。

    魏昭那么虚,她一拳都能放倒,儿子跟着他能学什么?

    可男人都要面子,虞听晚不好打击他。

    她斟酌沉吟,很是委婉:“武场里头的人都是练家子。那些送去征兵训练后被刷下来,没被军营选上的人大多会进武场。赌坊里头镖局,里头缺人,都会去那挑。”

    魏昭淡淡吐出四个字:“被刷下来。”

    哪个军营不缺人?能被刷下来的,是最没有资质的。

    那些被挑走的人,也要能力出众,在一群新兵蛋子里头脱颖而出,才可能有机会被送到魏昭眼前。

    虞听晚微愣。

    知道你在魏家军待过,但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

    你怎么好意思看不上别人啊?

    “他们力气大,个个都能一拳碎石,是极有本事的。这些年当了先生,教学也有经验。”

    魏昭这回看都没看她,苍白的唇动了动,恹恹重复:“被刷下来。”

    她于是换了说法:“行吧,其实我是不想让夫君太辛苦。”

    “你以后是要赚钱养家的,是分不出心神教他的。”

    魏昭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目光呆滞,喃喃:“被刷下来。”

    虞听晚:……

    男人该死的争强好胜。

    …………

    虞听晚也去山里转了几回,可除了摘到几枚果子和别的药材后徒劳无获,日子一转很快到了除夕。

    她起了大早,扫尘。

    慧娘在杀鸡,动作利落的在鸡脖子上抹了一刀,放了血后,又扔去滚烫的热水里,浸泡一番后才容易拔毛。

    鸡是虞听晚从外头买的,岳山就在边上看着。

    慧娘问他:“岳山喜欢吃鸡肉吗?”

    岳山:“嗯!”

    虞听晚也听到慧娘的声儿了。

    姑娘把剥好的鸡蛋塞到魏昭手里,重重点了点头。

    她也爱吃!

    魏昭:……

    好烦啊。

    这几日虞听晚天天盯着他吃。

    他想也不想就要扔了,可还没动做,就挨了一锤子。

    魏昭阴郁的眼眸看向虞听晚。

    虞听晚绷着唇无畏看回去。

    夫妻俩僵持着。

    总有一人得败下阵来。

    魏昭面无表情的咬了一口。

    咬了一口后,他艰难咽下,就开始发呆。

    然后又被锤了一下。

    魏昭眼珠子动了动,慢吞吞又咬了一口。

    成亲时用到的浆糊还剩下不少,虞听晚取来贴门口的门神年画。

    魏昭缓缓放下手,心眼都没生出来,被边上做事的姑娘察觉后又锤了一下。

    是的,吃一枚鸡蛋,虞听晚要锤他六下。

    年夜饭是晌午左右就要吃的。家里做好了饭,男人就得出门祭先祖,家里要是有孩子,会跟在身后帮忙提灯笼。

    虞听晚把之前卤好的肥肠切块装盘。

    有她帮忙,慧娘也轻松了不少。

    许是过年,即便男人不在,她脸上也攒着笑意。

    “你爹走前和我说了,祖先那里等他回来再去赔罪,不用我们过去。”

    “筱娘那里我一早去上过香了,告诉她阿郎回来了,让她在天上一定多多庇护着。”

    她絮絮叨叨说着话。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僵。

    虞听晚察觉不对:“娘,怎么了?”

    “回回过年,家里做了菜都要给老宅端一盘去。是分了家不错,可该孝敬的还是得孝敬。要是突然不送了,难免落人口舌。”

    “每年还要给你奶养老钱,这白纸黑字立下字据的,是说好除夕当日就给明年的。”

    这几日事忙,倒是给忘了。

    她有些犯愁。

    慧娘没少在卫老太和大房手下吃亏,她是有些怕去的。

    可要是推迟了,只怕卫老太又要出幺蛾子闹上门来。

    想到这里,她就急了。

    虞听晚看了眼桌上的六道菜。

    腌萝卜,辣白菜,酸豆角,炖鸡,卤肥肠,还有一道鱼。

    在吃不饱的年代里,已经相当不错了。

    “我去。”

    慧娘忙道:“不成不成,你一个新媳妇去了,是要被刁难的。”

    她哪里舍得让虞听晚平白无故去受罪啊。

    虞听晚:……

    谁刁难谁都说不准呢。

    在坚持下,虞听晚晃晃悠悠提着钱端着菜就出了门。

    不同于别家的喜气洋洋,卫家老宅笼罩着一层阴霾。

    卫老太自摔了后,脾气就格外差劲,看大儿媳庄梅哪哪都看不上眼。

    她下不了地,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卫守财嫌她屋里味儿大,全都扔给婆娘庄梅照顾。

    亲生儿子都嫌弃,更何况儿媳?

    偏偏卫老太难伺候,整日骂个不休,还把气撒到她身上。

    “老大媳妇,你以为老娘躺着,就收拾不了你了?让你擦个身子,这是和谁甩脸色呢!”

    什么擦身子?

    那分明是擦她的屎。

    庄梅恶心干呕了一下,有错吗!

    她很有意见了,大过年的把盆一摔:“娘要是嫌我,那就搬去老二家里养。你两个媳妇里头,数慧娘最会伺候人。”

    卫老太瞪大眼,气的够呛。

    拿起床边凳子上的药碗,就往庄梅身上砸。

    都这样了,横什么?

    以前夫妻俩哄着她敬着她,不过是她手里捏着卫慎的抚恤银。

    可如今这钱都还回去了。这些年用了多少,她们夫妻还不得不掏腰包给填上。

    庄梅受够了,刚要和她撕破脸!

    门口传来卫守财不耐烦的声音:“行了,大过年的吵什么?你快给娘换好衣裳,一家人都等着吃饭。”

    等换好衣服后,卫守财憋着气进来背卫老太去吃年夜饭。

    大过年的总不能让她再在床上吃。

    大房人多,满满当当坐了一桌。

    虞听晚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她没敲门,直接闯了进去。

    卫老太正生着气呢,打算在饭桌上给庄梅来个教训,一抬眼就瞧见了她。

    还怪熟悉。

    想起来了。

    就是她!当时卫慎泼她一脸的药,就是她给打的掩护!

    还污蔑她有病,自己泼自己。

    卫老太怒从中来:“你个小贱人!”

    虞听晚可不惯她。

    “我脾气不好,也不怎么尊老。”

    虞听晚温温柔柔的:“嘴别那么臭,逼我把碗扣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