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暗自较劲的只有他
    回到家中是傍晚。

    风刮过来还是冷的。

    这几日出门脸上都涂着黑炭,时间久了,有些痒。虞听晚一回屋就洗脸。

    魏昭正低头看书。

    是隔壁给的,他看着打发时间。

    听着声儿,魏昭抬眸看过去。

    不同于她先前穿的明显不合身的棉衣,身上这件大小正合适。

    可藏青色……

    在魏昭看来显得老成,是年纪较长的人穿的,便是他生母顺国公夫人,都没有这种颜色的衣裳。

    “会下棋吗?”

    虞听晚闭着眼仔细搓洗脸蛋,红润润的唇一张一合。

    屋里就两个人,很明显这是对魏昭说的。

    “还行。”

    虞听晚:“这样不对,我都在外放下海口了,你怎么着也得彰显出棋艺不错。”

    魏昭实话实话:“这天下怕没有多少人是我的对手。”

    虞听晚很满意。

    “……那你会吹箫吗?”

    魏昭:“也还行。”

    “这样也不对。”

    魏昭淡淡:“不算精通,可也拜过夫子,学过三年。”

    虞听晚:“对对对!。”

    “下次要是有人问起,就这么说。”

    魏昭:……

    外头慧娘和卫守忠说着话。

    姑娘听着声儿,抿了抿唇:“这几日娘嘴里不说,却也是记挂着娘家。先前成亲时舅舅他们到了,表弟却没露面,我便瞅着不对劲。”

    “就怕真出了什么事。”

    偏偏赵勇和余氏夫妻二人没提半个字。

    可卫慎身子那般,虞听晚也实在自顾不暇。

    如今倒是都在转好,可县城和乡下隔得太远,就是想帮衬都不方便。

    魏昭:“你若想打听也不难,那赵家子在镇上书院读书。”

    春节一过,学子可都回了书院。

    “我也这样想的。家里有牛车,回头让爹过去看看。”

    想知赵俞有没有出事,直接去镇上看看不就行了?

    “什么赵家子,那是你表弟。”

    魏昭:“我的确有表弟。”

    他语气淡淡:“不过不学无术,是个出了名的混账,被家中宠坏了。”

    放到往前虞听晚一定要反驳了。

    那赵俞还不好吗?

    别人考功名是为了出人头地,人家寒窗苦读是为了却是给筱娘伸冤。

    可眼下,她顿了顿,继续洗脸。

    没有说一个字。

    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有些诡异。

    魏昭从未在虞听晚面前有过隐瞒之意。

    但凡她问,魏昭绝不保留。

    可她没有。

    魏昭掩下情绪:“也不必去镇上。回头让隔壁帮忙问问就成。”

    虞听晚愣:“隔壁?”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隔壁今儿是有夫子登门拜访,莫不是镇上的夫子?”

    她想到了什么,语气止不住嫌恶。

    “镇上的夫子只有两人。一位姓池,早些年生了大病,虽还强撑着身子教学,可学院大大小小的都交给了另外的夫子打理。”

    “你说的别就是褚夫子吧。胡耀祖算是他的得意门生。”

    虞听晚:“据我所知,此人极善钻营。”

    姑娘明明很聪慧。

    魏昭闭了闭眼。反而有些时候,连他都猜不出虞听晚心里想着什么。

    她该怀疑的。

    或许,她已经开始相信他是魏昭。

    可她都没有过多的反应。

    别看虞听晚有时情绪都露在脸上,可那也是她愿意毫无保留前提下。若她真想掩藏,谁又能窥探?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魏昭:“是姓褚。”

    虞听晚:“也不知那人打得什么鬼主意。要是我知道,一定给搅黄了。”

    夫妻间好似在暗自较劲。虞听晚不愿多提不愿多问。魏昭索性由着她。

    好似谁也不愿打破这片平衡。

    可只有魏昭知道。

    暗自较劲的只有他。

    而虞听晚,她分明是不在意。

    虞听晚把脸洗净,又用挂着的棉布擦干:“还买了胭脂,不过我不会用。”

    虞听晚:“本想着回家在脸上抹抹慢慢琢磨,可我忘记买铜镜了。”

    “不过好在有夫君。”

    魏昭拧眉。

    怎么舞刀弄棒,怎么杀人,怎么撬开叛徒的嘴,怎么把上京的人耍的团团转是他的长项。

    可女儿家的物件,他没碰过。

    “我也不会。”

    虞听晚:“没事的。”

    魏昭淡淡:“我也不会去学。”

    虞听晚遗憾之余另辟蹊径:“那我可以抹在夫君脸上练。”

    男子给女子描眉叫做举案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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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们这样也大差不差。

    魏昭:???

    眼底变得复杂。

    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对吧。

    魏昭:“……也是可以学学的。”

    虞听晚:“还买了香膏。”

    香膏她会用。

    姑娘打开盒子,食指挖了些出来,在

    手里抹匀后,擦到脸上。

    虞听晚:“对了,我给二老买了衣裳。”

    她转身,哒哒哒朝床榻这边过来。

    魏昭微滞。

    本以为姑娘正值韶华,这棉衣她压不住,可她生的好,皮肤白的能透光,竟不觉得突兀。

    只是……

    只是她更该适合锦罗绸缎。

    “娘嘴里说不用,可心里是欢喜的。”

    “爹的衣裳方才试穿过了,正正合身。”

    虞听晚还想再说什么。

    魏昭:“我的呢?”

    虞听晚脚步一滞,面上闪过轻微不自然。可很快,情绪被掩下。

    “夫君卧病在床,屋里烧着炭火,暖和,哪里用得着?”

    她在床前坐下,温声细语和他讲道理:“再说了,你不是有一件吗?如今都摆着积灰了。”

    魏昭:“哦。”

    他语气没有起伏,幽深的眸底涌动着难辨的情绪。

    “你忘了。”

    被拆穿的虞听晚:……

    “买了也是浪费,我是想着回头夫君身子好了,再补上也不迟。”

    魏昭不听。

    他慢吞吞:“你忘了。”

    虞听晚:“那些衣裳我也瞧过,其实并不适合给你……”

    魏昭幽幽:“你就是忘了。”

    姑娘沉默了很久。

    她惆怅的抿抿唇,很小声很小声,嗓音也软了下来:“夫君不能给我个台阶下吗?”

    是难得败下阵来的姿态。

    可很快。

    虞听晚循循善诱:“一个男人大度些,不要总抓着这点小事不放。”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慧娘的声音。

    “晚娘,你隔壁的赵婶子找你。”

    这不,台阶来了。

    虞听晚溜得比谁都快。

    眼瞅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步履透着明显的急切。魏昭神色放缓,又重新拿起书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喉咙处溢出一丝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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